最后看了眼颖陌,她似乎已经进入睡眠。看了眼黄连新,只见他只是朝自己点点头,并未做其他表示。知道是她给颖陌注入了镇定剂,以防止颖陌在气愤自己的时引起心脏的不正常跳动。虽然……这是不允许的一个行为。
点头,拿刀在在颖陌皮肤上切下去的瞬间,白洛苒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
在切断颖陌的心脏与颈动脉联通的血管后,将血管接到机器上之后,迅速动手开来。与此同时,艾比伊洛尔也趁自己这段空挡,躺在了地上。这张手术床是自己为了颖陌的两个手术特地做出来的产品。在她换心手术没有完成之前,艾比伊洛尔只能躺在颖陌下方,为她做脊椎内星形细胞瘤的手术。对于大出血的状况,她也做了特别处理。
从未感觉到做手术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休息,白洛苒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今天流汗比平日多出许多。时不时需要助手帮自己擦汗,以免影响到自己的手术。边做边说,就担心自己会遗落掉什么。没有请名医师来帮忙因为她知道,那帮人一定会阻止自己这么做,甚至会对自己心脏来源询问再三,流传出去。
“,搞定没有。我快顶不住了。”
“上来帮我缝合。”
一脚踹开艾比伊洛尔躺着的滑动床板,躺上另一边为自己准备的同样滑轮设备,迅速窜到颖陌身下,示意艾比伊洛尔去收拾自己剩下的部分。看了眼艾比伊洛尔做的,很不错,她非常满意。偶尔有颖陌的血滴在自己脸上,白洛苒也不在意。为了进行这个手术,白洛苒不惜对颖陌进行皮下包围式手术。这样的手术并不同于普通手术,因为是在悬空状态下进行,受地球引力的问题,血流铁定会下流。为此,她只能将颖陌的手术作为皮下手术,尽量以皮肤挡住一部分的血液流出。如果有需要,她不介意将颖陌身体处于一个失重状态下进行。
接连几刀之后,白洛苒在确定手术完成之际,立即给颖陌做了缝合,随即滑出手术台下方,招呼艾比伊洛尔看看是否有问题。
看完白洛苒的缝合,艾比伊洛尔嘴角一扬,这人在医术上,真是从大到小都力争完美。回想自己在颖陌胸前的缝合,虽与白洛苒不分上下,但在年级和经验上,艾比伊洛尔不得不承认,白洛苒比她成功太多……
滑出手术台下方,艾比伊洛尔正想跟白洛苒说手术很成功,却发现她在一旁的滑行床板上睡着了。做了个嘘声的姿势,招呼大伙小声的将手术台上的病人送出门外。拦住准备尾随出去的助手,塞给他一个信封,让他在见到白洛苒醒来的时候给她,随即从其他通道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白洛苒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周边环境,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做什么,白洛苒跳起身。看到已经空无一人的手术室,低头看了眼双手还沾着血的手套,抬腿就跑。
一路狂奔到颖陌之前所在的病房,发现病房里也是空无一人,才想起颖陌现在应该还属于危险期,又赶忙朝重病看护室奔去。冲进房间,看到所有人都在,拨开人群,一步步朝窗户走去。望着看护室里颖陌,双手搭上窗户玻璃,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盯着一旁的仪器表看了许久,白洛苒开心的笑了……
转身询问大家她睡了多久,得知她也睡了一天一夜没人敢去打扰的事情,白了一眼。回头继续守望颖陌,心里渐渐被幸福与满足填满。泪水“哗”的一下蜂拥而出,怎么都忍不住。想要转身对大伙说些什么,谁知眼前一黑,身子如棉花一般,飘落在地……
临倒下前,白洛苒还在幻想,待会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否已被人更换过?虽然她不排斥颖陌的血迹,可医生的洁癖让她有些无法忍受自己穿着一身血衣连续睡两次觉。
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白洛苒活动了一□子,想要坐起身询问颖陌如何了。却发现大伙都示意她不要动,看看旁边。才惊觉自己与颖陌躺在一起,想要破口大骂怎么能把她跟颖陌并排放在一起?不论她睡觉是否安静,单纯颖陌的前后伤口,都不该受到外力影响。为了给颖陌准备手术后的休养,自己身下的床都是用上好材料制成。只有躺在上面,就会有种置身于棉花之中的错觉,舒服且享受。
感觉到自己小拇指与颖陌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虚弱的挤出一个微笑,感谢在场的亲朋好友为她做的一切。
开心了一小会,白洛苒又委屈的看向围在她身边的人弱弱说道:“我……我肚子饿。”
对上大伙嘲笑的眼神,白洛苒很不服气的嘟了嘟小嘴,算起来,她至少有三天没有进食,饥饿绝对是一个正常行为。这帮坏人怎么能笑话她?真实太过分了,难道他们不知道,一个人被饿了三天,看到生的东西都会想吃?
满心不悦刚想发作,身子竟被老爸公主抱起。恍惚间像是时光倒退二十年,她又想一个贪玩的小孩,在某个角落睡着,被父亲唤醒,轻轻抱回家。
被老爸移动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想要伸手接过老妈递来的美食。毫无力气的双手十分不争气,惹得老妈母爱泛滥,一脸慈爱的开始捣鼓食物,准备喂进自己嘴巴。
对上一圈人的笑脸,白洛苒假装生气的偏头,大口大口的吃着老妈送进嘴里的美食。
“快看,颖陌有反应了。”
听到景萧荨的惊呼,白洛苒想都没想的从太师椅上站起,因为四肢无力,整个人又瞬间软了下去。手脚并用的爬到颖陌旁边,看到她正在动的小拇指,白洛苒“哇”的一声的哭了……
☆、61不可原谅
想抱住颖陌又不敢伸手上前,一个人唯唯诺诺的躺在床上望着颖陌,白洛苒怎么都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压抑在心底的憋屈与害怕全如火山爆发般奔涌而出,刹不住车的泪水打湿枕巾。白洛苒用力握紧颖陌的手,想要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谁知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颖陌都不做回应。面对颖陌的无情,白洛苒紧抿下唇,在老哥的帮助下下了床。
披上一旁的外套,看了眼身边全部静默的亲朋好友。擦干净泪水,请求他们出去一下,让她与颖陌单独聊一下。
望着依靠一个个离开病房,白洛苒对上夏颖陌的眼睛缓缓说道:“颖陌,我知道你现在说话都很困难,这样,我没说一个问题,你如果认为是就动一下小拇指,不是就不要动了,好吗?”
见颖陌动了动小拇指,白洛苒才沉下一口气,开口道:“颖陌,是不是不肯原谅我?”
盯着颖陌的小拇指,发觉一直在动,估摸颖陌可能有其他看法,白洛苒继续道:“颖陌,我不清楚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之前我突然给你注入麻醉剂是我不对,但如果你知道心脏是来自非正常途径,你肯定不愿意换上。你我都是医生,应该知道心脏的最佳时期是取出前的四个小时。我坐飞机过来都花费了两个多小时,加上路途时间,我根本没时间用来说服你。我白洛苒不是什么圣人,我认定的东西就一定会做到。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想要身体里的那刻心脏?”
看到颖陌的小拇指在动,白洛苒双手握拳。她费尽心思弄来的东西,颖陌竟然这般不买账?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愤怒,强忍住心里的不悦,再次开口道:“颖陌,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手术我请了黑市外援,你是不是也不会原谅我?”
望着颖陌小拇指每次在自己问题还没问完之前就已经抖动,看来她是一点都不赞同自己的作法。若是自己告诉她自己还救下了李靖荣,她会不会再也不见自己?这一刻,白洛苒沉默了,再也不敢面对颖陌。
走上前,想要倾身亲吻颖陌,却在见到她满脸厌恶的表情下停止。
轻咬住下唇闭上双眼,最后认真的看了眼颖陌,白洛苒起身离开。走出病房,见到关心自己与颖陌的大伙,略微疲惫的跟他们点了点头,白洛苒转身朝门外大步走去。阻止了上前打算拦住自己的老哥,安慰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让他陪着景萧荨帮忙好好照顾颖陌。
回头看了眼担心自己的父母和爷爷,朝他们露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微笑,白洛苒抬脚离开。她知道颖陌为什么讨厌她,但却想不通颖陌为什么要这样。她的选择以及目的都是为了颖陌自己,跟她自己毫无干系。为什么救活了人,自己却成了罪人……不仅如此,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很可能会因此遭到医学界的唾弃和不耻。黑市医生的名称同时代表了医术高超及人品低下。对她白家医院的声誉影响很大,所以……
“很不爽是不是?”
猛然回头,对上艾比伊洛尔戏弄的神情,白洛苒笑了笑耸肩说道:“爽不爽不是我能定义的东西。很早以前,我就学会了抑制情绪,喜怒哀乐很多时候是我为了迎合当时的情景而刻意安排表现出来的现象。我喜欢颖陌,所以我会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表现情绪,也正是这样,我更加珍惜自己与她的感情。艾比伊洛尔,我不明白这么有钱的你为什么还愿意留在黑市被中介吃掉一部分佣金后做手术。开连锁医院的实力你都有,我始终想不明白你想追的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