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无聊而且艰难的。
这里的服务员看到他这样,走过来问:“先生,你没事吧?”
一开始,他充耳不闻。
末了,那个服务员看他满头大汗,实在是觉得不对劲,想要去叫人来帮忙,却突然被他伸出的手钳住了。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
文朗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对服务员摇头:“……我没事,谢谢。”
“哦,好……”服务员看他这样,牵强一笑,赶紧走开了。
艰难地等待,简直是难熬至极。
好不容易等了十几分钟,文朗试着开机,不久,果然收到了很多的信息。
他的留言信箱已经爆满了。
秘书台提示,未接电话居然有五十多个。
还有一些短信。
文朗都一一看了,然后,拿起手机,给蔡云雅打去了电话。
【文朗?】
蔡云雅在电话那头急。
【你现在在哪里啊?这几天一直没见你人,电话都没一个,手机也联系不上,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只是之前跟朋友玩疯了,结果醉到现在……”
文朗咬牙隐忍着自己的伤痛,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淡。
但是,蔡云雅还是稍稍听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听上去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啊?】
“没有,我醉酒刚醒,头超级痛……”
酒醉头痛?
蔡云雅当然不会相信。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不是个贪玩又忘事的人。
【那你现在人在哪?】
“……在朋友家,他们刚才商量,打算接下来出海再玩个几天。”
冷汗,自文朗的额头上落下。
他的脸,此刻,痛苦无比地皱到了一块。
他深深呼吸,抢先对蔡云雅:“妈,你帮我向老爷子请半个月的假吧……反正他老人家已经回来主持大局了,就让我好好地散散心,休息几天。我前段时间太忙,压力太大,实在是太累了……”
蔡云雅是何等精明的人。
马上就知道文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不方便露面。
但是,她并不点破。
而是,说。
【那好吧,那我就代你跟老爷子说一声。】
她提点。
【不过呢,你玩归玩啊。该回来了,你还是要按时回来的啊。】
【这几天你突然这么失踪了,吓坏了我之余,还把老爷子给气坏了。你到时候回来,可要好好地对他解释一下,要想个像样一点的理由,知道吗?】
“我知道。”
【嗯,那就这样子了。】
说罢,那头通话就挂断了。
还是骗不过蔡云雅,文朗想来,嘴角不由得苦涩一提。
也还好。
蔡云雅很默契地没有追问到底。
文朗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血,已经渗到白色的衬衫上了。
他看了看周围,很自然地把西装外套拉拢起来,遮住。
记得那天晚上。
那个全身被雨浇透,很狼狈的女人对他说,自己的孩子被不明人士掳走了。
对方把一个包裹放在了她门前,里面付了一张纸条,说如果想要回孩子,就必须到小咖啡馆来,问文朗讨要说好的钱。
文朗如实告诉她,她来迟了,钱已经被人提回去了。
还说,如果想要,就让对方再联系他,自己亲自来问他要。
女人听说拿不到钱,变得很惊惶。
她变得非常地歇斯底里,一会儿哭着跪下来哀求文朗,一会儿又对文朗破口大骂。
文朗不知道,她身上居然揣着枪。
文朗被误伤之后,女人极度恐惧,丢下枪就跑掉了。
文朗身负重伤,被遗弃在了雨里。
手紧紧捂着受伤的地方跪倒在地上,血从指缝漫延开来,随着大雨,落到地上。
因为已经是深夜,再加上大雨瓢泼,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文朗知道,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自救,于是,忍住巨痛爬起,跌跌撞撞,开车去了好仁那里。
这是权衡利弊之后作出的选择。
好仁那里有药。
而且,好仁那里是个适合养伤的地方。
但是,他不明白,好仁当时为什么不趁机逃走。
这是好仁唯一的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
好仁居然选择了放弃。
文朗百思不解,心里乱糟糟的。
他又回想起雨夜,满脸是血的好仁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想到,不禁心里更烦躁。
他不愿再胡思乱想,拿过手机,打算打发一下充电中等待的时间,不想,无意中点开了手机上的监控窗口。
文朗看到里面的画面,猛地一怔。
原本应该熟睡在按摩椅上的好仁不见了。
他愣了一愣,一下紧张,赶紧切换监控画面,以求寻找到好仁的身影。
最后,连浴室里都看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
逃了?!
他想都没想就拔了电源线,丢下钱,往回赶。
地方不远,脚步匆忙,他回到这里,着急输入门上的密码,心里大乱,竟一连输了三次都输错。
屋内的报警器自动响起了。
他恼气得很,狠拉锁把,气得一拳就砸到了门上。
忽然,门自己开了。
他一怔,而后,见好仁从门缝小心翼翼探看出来,更是意外。
“怎么了?”好仁一看是他,不禁对他气愤砸门这一举很是莫名其妙。
文朗悬着的心,可谓是一下就放下来了。
末了,他居然还笑了出来。
好仁见他这般,更是困惑。
末了,想罢,好仁对他说:“你有客人。”
什么?
文朗听来一怔。
好仁让开,让他进回到屋里来。
正坐在餐桌上喝着热茶的文易一看到他,“哟”地一下。
文朗见到他出现在这里,甚是意外,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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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羊皮下的你
“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认得你老弟我了吗?”
文易的话,让文朗呵笑出声。
“舍得回来了?”
“没办法啊,没钱了嘛。”文易认怂,无奈:“四个月啊,四个月,上个星期老妈就不给我汇钱了,能不回来吗?”
文易前段时间瞒着家里办了休学,跑国外去研究他感兴趣的咖啡文化。
老爷子得知之后大发雷霆。
无奈世界太大,他又溜得快,想起要逮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脚底抹油了。
“你也知道自己已经四个月没回家了,老爷子要是见到你还不撕了你。”
“唉呀,知道,知道。”文易烦躁:“所以,就先不回去,跑你这里碰运气来了吗?”
文易以前上过这里来开小PARTY。
因为当时亲眼看过文朗输入这里的开门密码,所以,他一下飞机就决定过来这里碰运气。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住了。
想罢,文易不禁看向了好仁。
“你刚才说你是谁?”
文易的问,让文朗一怔。
文朗马上也瞥向了好仁。
只听,好仁淡淡:“保姆。”
“诶?哥,你怎么跑到这里住来了?”文易蹙眉,不解:“还请了个男的保姆。”
男的保姆,这多遭人嫌弃啊。
怎么也得聘个青春少艾不是?
再说。
“老爷子和你老妈怎么可能肯让你出来住?”
面对文易的质疑,文朗挺尴尬。
好仁从文易的语气中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嫌弃,更是没好气。
“我先说明白了,我不是他保姆。”
好仁说来就想走开,不想,文朗一把抓上了他的胳膊。
这力度,让好仁一惊。
好仁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文朗的脸色差极。
刚才光顾着说,好仁都忘了,文朗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文易一下也看出他的不对劲了。
文易立马起身,想要过来扶他,文朗却对他摆了摆手,对好仁:“……扶我回房。”
好仁看了文易一眼,赶紧把文朗扶回到了房间里去。
把房门带上,好仁把他搀扶到床旁坐下,文朗胡乱抓来了矮柜上的止痛药盒子,里面已经空了。
“还有药吗……”文朗深深地呼吸着,问。
“在浴室镜子的后面。”
好仁刚才醒来,就已经发现矮柜上的药全被他吃掉了。
止痛药是不能乱吃的,过量的话,是有可能会引发肝肾的急性衰竭的。
“要不……”好仁想提议他再忍一忍。
因为他吞了那么多药,肯定会产生一些效用的。
现在药效没到,可能是还没有发挥出来。
文朗不住地点头。
末了,他说:“……我渴……”
好仁听来,只好点点头,去给文朗倒水。
看他已经走出去,文朗痛得直颤的手掏出了手机,拨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号码。
好仁出到房门口,见文易一直在门口着急等待着,看样子是想进去,好仁留了个心眼,把房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