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锁好从地府逃窜的魂魄,便跟霍长婴告别。
临走时,白无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霍长婴,即便不用说,他也知道白无常想和他说什么,但黑无常不许,白无常也无法,只好狠狠地瞪黑无常一眼。
两人一同回冥界交差去了。
盘旋在空中的青龙见没什么事了,白光一闪,就要变回小青龙,夜风吹来焦胡的粉尘,青龙鼻子一痒,猛地张大了嘴露出森森獠牙,接着震天响的“阿嚏”声久久回荡在白城外的空中。
众人:“……”他们怎么一点不意外呢,非但不意外,为什么反而还有些想笑?
偷眼看看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青龙刷地红了脸,瞬间变回小青龙,重新盘在了霍长婴手腕上,用小尾巴捂着自己烧红的脸颊。
“吱呀——”
紧闭的城门打开,众将士欢呼着迎接着凯旋归来的两人。
“萧将军!”
霍长婴握拳轻咳一声,看着一步之遥背对着自己不肯回头的男人,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相思,才让自己端稳了太子的架子。
可萧铎这个固执的人,为何连头都不肯回?
心思百转间,霍长婴心里竟生出一丝没来由的气闷和委屈,他眉心微蹙,提高声音又唤了声:“萧将军?”
面前的男人岿然不动,仍矗立如松。
看着萧铎沉默不动的背影,霍长婴原本雀跃的心情随着落下的嘴角,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突厥大祭司(咬牙):竟能召唤来黑白无常!
长婴(骄傲挺胸):咱们上头,额不,下面有人
萧铎(微笑):嗯?婴婴,说你下面有谁?
长婴(喘息):不啊,不敢了,你让我下来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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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完榜啦,作者菌不用进小黑屋啦啦啦~~开森~~(句尾不双波浪,不足矣表达作者菌的开森!o(* ̄▽ ̄*)o)
其实此处将军内心OS:怎么办怎么办,不敢抬头,天天风吹日晒还没有摸大宝,婴婴会不会嫌我变丑了QAQ
第88章 相见
城内的士兵, 包括暂时在白城太守战死后,暂时接管事务的官员,也跟着一并迎出来, 呼呼啦啦跪倒一地, 山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千岁千千岁。”
可霍长婴此时却只喉咙发紧, 手心发凉,他张了张口又唤了声萧铎, 话音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方才,似乎看见萧铎在他凝神念咒时,为他挡下了一记偷袭。
听见长婴的声音,萧铎像是回过神来般, 周围人渐多,为不让人看出异样, 萧铎转身朝霍长婴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恭敬行礼道:“末将萧铎,见过太子殿下!”
霍长婴忙迅速上下打量着萧铎, 发现他行动自如, 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伤,那一颗提起来的心才堪堪放回去。
可期间,萧铎一直垂着头,连一眼都不肯看他, 这让霍长婴心里从方才开始有隐约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但因碍于旁人,只得暂时按下。
暂时负责白城事宜的官员上前恭敬迎接, 霍长婴面上端着太子应有的威仪与官员寒暄,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余光不时扫向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心说,难不成他家阿铎竟没认出他?
可他明明将事情原委通过纸鹤简要说明了啊?
白城乃是西域边塞重要的通商城市,昔日繁华,堪比帝都永安,而此时长街荒凉,商户紧闭,黄土铸就的城市在昏暗的夜色下处处透露着死气的颓败。
迎接霍长婴的官员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面色蜡黄,眼下青黑是,显然这段时间备受煎熬,他见霍长婴神色,苦笑着解释道:“殿下见谅,原先的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这几年突厥侵扰频繁,城里稍有些门路的富贵人家都搬了走,就连商队也几乎断绝。”
“白城本就是因商队而繁华,热闹鼎盛时,各国的新奇货物都能在这里交易,”他看着夜色中卷起的阵阵黄沙,叹息道:“可叹如今也剩个空架子了。”
霍长婴听着心里也不无叹惋,可他清楚,如今突厥的势力横跨整个西北边境,两方敌对关系一不解,这商路便一日顺畅不了。
白城也再也繁华不起来。
往常,太子临驾,地方官员少不得要精心招待,而如今且不说在战时,就连白城都险些粮,哪儿还有精细粮食来慰劳太子援军。
官员正欲小心翼翼赔笑脸,可霍长婴只说了句“行军在外,一切从简”让官员们纷纷在心中松了口气,对太子的印象也更加好。
月上中天,四下寂寂。
安排太子援军驻扎,防止突厥趁夜再次反扑,补给的粮草分配等等,各项事宜都需要立时三刻安排妥当,等萧铎同各位大人将领议事完毕,都已是四更天了。
守夜的士兵见他进了暂居的院子,忙上前道:“将军,太子殿下说有要事相商,已等候多时。”
萧铎捏着眉心的手一顿,问道:“太子何时来,现在何处?”话音未落,边已疾步朝着议事的书房走去。
他正想问问长婴假扮太子调兵支援,这等灭九族的事他怎么敢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约莫半个时辰前,殿下同各位大人议事后过来的,”士兵尽职尽责追上两步说道:“正在将军的卧房候着。”
疾步奔去书房的萧将军脚下一个趔趄,他握拳干咳一声,沉着脸点点头,转身朝着内院卧房去了。
守夜士兵看着自家将军伟岸略带僵硬的背影,只觉将军为了大殷真是忠肝义胆,殚精竭虑,还要与太子殿下彻夜长谈国家大事。
年轻的士兵,心里充满了崇敬,握紧了手中**,站得笔直笔直。
果不其然,卧房内燃着一盏小灯,将那人的剪影映照在单薄的窗纸上。
萧铎放在房门上的手却顿住,他总算知道人为何说近乡情怯了,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他竟生出莫名的胆怯。
低头摩挲了下手腕的红线,萧铎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勇气般深吸口气,抬手就要推门。
手底一轻,房门却从内打开了。
还未等萧铎反应过来,霍长婴便探出身子一把将人拉了进来,反手迅速关门落闩,手腕翻转迅速拉起结界,阻隔屋内声响。
做完这些后,霍长婴才转身靠在房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家阿铎,轻轻扬唇道:“将军,别来无恙啊。”
眼前的长婴卸去伪装,少年的清隽模样,眼角飞扬双唇轻启,眉目间全是情谊和思念,面上却偏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眼底的青黑,周身的风尘泄露了他这几日是何等的焦心。
萧铎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思念、喜悦、心疼甚至是愧疚瞬间将他的理智淹没,再也顾忌不了其他,大步上前,一把抱紧那人,低头几乎没有章法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往日的或缠绵或温存,此时这个吻带着近乎痴狂的迷乱。
劫后余生的庆幸,多日不见的思念,浓厚而热烈的感情瞬间燃烧了两人的理智。
霍长婴微仰头迎合着男人,双臂紧紧地还住男人的腰,生怕抱得松了些人就会立刻从眼前消失般,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才罢休。
不知过了多久,亲吻逐渐缠绵,若即若离间,萧铎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温温热热。
他停下来,看着霍长婴的眼睛:“你哭了?”
霍长婴眨了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别开眼道:“谁哭了,莫不是将军被西北的风沙迷了眼。”
萧铎只定定的看着他不语,半晌轻叹口气,将人用力揽进怀里,低头埋在长婴的脖颈间,声音闷闷地传来:“……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沙哑,复杂的情绪让霍长婴登时软了心肠,偏头柔柔吻了上去。
两人一路纠缠到了床榻上,半晌才气喘吁吁分开,讲两人各自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我不知道王皇后如何说服陛下让‘刚刚病愈的太子’领兵出证,”萧铎听完,心里的担忧又涌了上来,“但依王皇后的性格,她不可能对你没半分提防。”
霍长婴点头,他撑起身道:“据我观察,此行中确实有王皇后的人,她对我提防情有可原,”说着,他抬手推开男人越皱越紧的眉头,道:“别皱了,显老。”
萧铎拉下长婴不老实的手,握住,“长婴,这不是小事儿。”
霍长婴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他当然知道这并非儿戏,虽如他所说为太子征得军功、名声,但假的总归是假的,若那一日太子登基恐把柄落人手中,或王皇后不安,他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可若非如此,他的阿铎便再也找不到了。
不想让萧铎担忧,霍长婴拍拍他的手,扬眉道:“若真到那日,我捏个决让他们把这茬儿事忘了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了,太子的命现在还在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萧铎想起今日战场之事,便问长婴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长婴看着他又皱起的眉头心中叹口气,可也跟着认真起来:“上古大巫的禁咒,我也在书里看过一两句,因为这咒法扰乱阴阳,所以即便大巫之中也是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