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阮遥这人,天生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身材纤细,在将军旁边跟个小猫儿一样,谁能想到他这么能吃!
甚至肚子、肚子都是瘪的!
管家咽了一口口水,“您和将军结婚了,晚上自然要睡一起的。”
“他今晚准疼醒,我不和他睡。”
“这您得和将军商量。”
……
“和我商量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给你收拾一件屋子出来?”
“是管家让我来找你商量的。”
“你直接让他给你安排吧。”
……
管家看着去而复返的阮遥,心里暗暗叫苦,将军要和夫人一起睡,干嘛不直说,还要他来得罪人?
“夫人,您和将军已经结婚了,怎么能分房睡呢?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胡说些什么。”
阮遥仿佛领会了什么,偷偷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将军府有别人的眼线吗?”
管家噎了一下,将军不喜欢吵闹,唯一几个活人都是从上一辈留下来的,要说眼线,最可疑的不是你自己吗?
阮遥就当他是默认了,“啧”了一下嘴,语气里的可怜不言而喻。
书中权势滔天的反派,怎么混得这么惨呢?
……
埃勒蒙被阮遥可怜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的将军,”阮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心安慰:“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绝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极了劝被戴绿帽的兄弟想开点的表情包。
阮遥没绷住笑了一声。
埃勒蒙拂开阮遥的手,想骂点什么,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毕竟冷血无情、高傲优雅的反派大人从不说脏话。
用先进的未来浴室洗了个澡,阮遥美滋滋地钻进了被窝。
埃勒蒙忍无可忍,把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没看到地上的被子吗?”
“看到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睡地上了吧?”阮遥裹着被子往里面滚了一截,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床铺,“都结婚了,一起睡吧。”
灯光下,青年的手白嫩得几乎发光,似乎稍微用些力,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一刻,反派大人深深为自己上午做的决定感到后悔。
“不知羞耻!”埃勒蒙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了阮遥头上。
第3章 治病
阮遥把自己从被子里掏出来,决定不理喜怒无常的反派大人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什么冷硬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阮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地往旁边一瞅,看到反派大人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他。
他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出一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流畅又脆弱,透出一股温柔忧郁的味道,像是希腊神话中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少年。
只是他一开口就破坏了这种味道,像是温水中突然投入了一块冰凌,让阮遥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什么呢?”
“看你。”
“我好看吗?”埃勒蒙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但凡是个识趣的人,这个时候都该收回目光。
但阮遥不是人,是树妖。
他诚实地答道:“好看。”
小娇妻呆呆地看着大反派,没有垂涎这种恶心的情绪,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大反派暴戾的情绪悄然平静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阮遥缩了缩脖子,将自己戴着光脑的一只手悄悄挪回了被窝,软软地说道:“都是夫妻,算这么清楚干嘛?”
埃勒蒙把下午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阮遥:“亲兄弟,明算账。”
阮遥哼唧了一声,捏着被角企图缩回被窝。
终于让阮遥吃了个瘪,埃勒蒙心情大好,大手一捞,直接把人拽了回来,“躲什么?你让我付钱的时候,我躲了吗?”
“你那么有钱,随便吐口气都比药钱贵,我全部身家都只有一百点信用点,那能一样吗?”
“是116.65。”
阮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背着埃勒蒙点开了账户,果然是116.64,连小数点都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少钱?”
埃勒蒙将自己的光脑屏幕共享给了阮遥,资产后面那一串零直接把阮遥眼睛看花了,数了两遍都没数清楚。
“我让你看这里。”埃勒蒙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下面。
【配偶:阮遥。资产:116.65】
“为什么你可以看到我的、”阮遥将自己的主页刷新了好几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看不到你的?”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这么有钱!劳务费才给两点信用点!铁公鸡都没你抠!”
“铁公鸡是什么?”
“一毛不拔!不,你这么有钱,你是铁牛才对!”
埃勒蒙戏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吗?”
“那咱俩也不是兄弟,是夫妻啊。”
“血缘关系都靠不住,一纸契约的关系当然更靠不住。”聪明的反派大人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歇后语,但他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系。
阮遥撇着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来吧,说说看。”
“说什么?”
“你刚才看了我两分钟,该给多少?”
“一分钟一点……”
埃勒蒙露出一抹核善的笑。
求生欲让阮遥迅速改口:“……是肯定不够的,我的全部身家都买不起那两分钟,要不……您看回来……?”
“你有我好看吗?”
众所周知,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反派总是拥有超乎常人的美貌,他们是怒放的鲜花,用最艳丽的颜色,警告旁人他们致命的危险性。
就比如现在,埃勒蒙斜睨着阮遥,利刃般的视线仿佛从万米高空垂直落下,积聚的动能足以刺穿阮遥的皮肉,抵达他的心脏。
被侵占的危险预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阮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嗯?”
说话?说什么话?
阮遥脑子里面一片浆糊,身体仿佛被分车了两半,一半感知到危险想要逃跑,另一半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我和你,谁比较好看?”
谁好看?
当然是“你!你最好看!”
埃勒蒙轻笑一声,懒懒地收敛了眼神。
阮遥猛地清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他本来就睡在靠边缘的地方,这一猛缩,直接滚到了地上。
“你怎么滚下去了,上来啊?”
阮遥把枕头也一并拽了下来,“我在下面挺好的。”
埃勒蒙将书扔了下去,“你刚才又看了我三分钟,用读书抵吧。”
“五分钟?”
“读到我睡着。”
这样不平等的条约,埃勒蒙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阮遥直接老老实实读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点失望。
阮遥的声音很清澈,像是雪水初融潺潺流过,让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头一次没有失眠的埃勒蒙迷迷糊糊地想,他这个小妻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老公?将军?埃勒蒙?”
确认对方睡了之后,阮遥将珍贵的书籍随手扔在地上,也睡了过去。
他的清心咒可不是白念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半个小时也得睡死过去!
……
夜色渐深,漆黑的屋子里可以听到两道呼吸声,两人保持着同样绵长的呼吸频率,颇有几分和谐的感觉。
渐渐的,一道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很快,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响起。
埃勒蒙掀开被子,还没够到轮椅,便“嘭‘一声砸在地上。
这一砸几乎耗尽了埃勒蒙所有的力气,太疼了,脑子里像是有一把刀在乱舞,每一根骨头都被无情地敲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阮遥终于忍不下去,爬起来打开了灯光系统。
地上的埃勒蒙浑身浴血,指甲将地板刮出好几道痕迹,几乎所有指头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咬着牙,发出模糊而又绝望的嘶吼声。
阮遥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跑到埃勒蒙身边,将人抱到床上,分出一缕灵气查探他的身体。
经脉尽断,使用过度,杂质厚重,妖丹也是同样的情况,布满裂纹,似乎一阵风都能直接给他吹成灰。更别提他体内还有一种奇怪的毒素。
平常人遇到这情况早没了。
这反派就是命硬,伤成这样了,还能好整以暇地抢他的钱?
阮遥从阳台边的花盆里抓了一把土,另一只手搭在埃勒蒙手上,将他杂志斑驳的灵气引进自己的身体,净化过后才又送回去。
左手的泥土迅速变黑,足以可见埃勒蒙身体里到底有多脏!
树妖牌净化器将埃勒蒙的经脉草草净化了一遍,看对方总是安静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将黑泥扔进瓶子里,扑到床上睡过去了。
……
“啊——!”
一大早,一声惨叫划破将军府的长空。
阮遥捂着腰站起来,“你、你你你、你踢我?”
“我不习惯有人睡我旁边。”埃勒蒙冷冷地答道,实际上他心里挂念的是另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反派大人醒来后,先是闻到一股恶臭,随后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他条件反射地将那人踢下了床。
不过那股臭味,好像并不是来自对方?
“这也能叫理由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经对方提醒,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埃勒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表情迅速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