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曾启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怎么了,钱总?”
的确是曾启明,钱从海放心了不少,立刻焦急地说出自己的诉求:“你走多远了?快回来……我要更改遗嘱,他是个魔鬼,是个畜生,绝对不能让他继承我的财产,绝对不行!”
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钱总啊,有这个精力折腾,我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好好养病吧。”
说完,曾启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钱从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听着一阵阵刺耳的忙音,又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沈疏鹤:“他……”
“当然是我的人。”沈疏鹤弯了弯嘴角,“还有,这整间医院其实也是我名下的产业之一,我已经说过了,你现在不过是一条等死的狗,如果想死得舒服些,就乖乖听话。”
说罢,羞辱地拍了拍钱从海的脸颊。
钱从海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声音已经越来越不清楚:“……我要告你,你这个畜生……我要报警!”
“报警?我从头到尾做过什么犯法的事了吗?”沈疏鹤耸了耸肩,“倒是你买凶谋杀了邹诗梅和赵铁青的事,确实该好好跟警方交代一下了。”
钱从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脑子气得疼到要炸裂,眼前越来越黑:“沈疏鹤……你……你这个畜……”
沈疏鹤看着钱从海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到失去了最后一口呼吸,才推了推眼镜,移动着轮椅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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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我是冤枉的,你相信我!是钱从海那个老贼,他害死了我妈,我才一激动才打了他!一切都是意外,我没想杀他的!再说,他是死在医院里的,跟我没关系啊!”钱亦承拍着玻璃,对与他一窗之隔的颜文宣流着泪嚷道。
颜文宣看着钱亦承如此憔悴的样子,心痛不已:“可现在他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亦承,我真的想帮你,可我也没办法……”
说着颜文宣再度哽咽了起来。
突然,颜文宣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由于是同城,他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你好,我是曾启明,钱从海先生生前的律师,我这里有些证据……钱从海先生的犯罪证据,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和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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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三十几层装修别致的写字楼前,停着一辆崭新的迈巴赫,后座坐着一个肚子滚圆穿着特制背带裤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出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大概十分钟过后,从大门走出了一个身材修长西装隔离的儒雅男人,金丝边眼镜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车内的男子见到,立刻自己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
“少爷,别急,小心肚子!”坐在驾驶位的钟叔连忙劝道,然而门已经被重重地关上。
男人哪有心思听这些,快挪了几步,对远处的人招了招手:“疏鹤!”
沈疏鹤看到了特地来接他的方凛,笑意忍不住攀上嘴角,连忙迎上去,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方凛的腰:“叫你别折腾自己,怎么还是来了?”
明明是责怪之意的一句话,却被沈疏鹤说得甜腻异常。
方凛低头咬了咬唇,轻抚自己的肚子:“他想见你,又不是我。”
坐在副驾驶的叶小滔挑了挑眉,撇了撇嘴,对钟叔吐槽道:“三舅,你说他们都结婚好几个月了,怎么一天还这么腻腻歪歪的?”
钟叔微微一笑:“你有时间在这儿酸,不如想想怎么找个眼瞎的,把自己嫁出去。”
“???”
沈疏鹤看着方凛,低头为他拨了拨挡住眉毛的额发:“可我只想见你。”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方凛不禁有些害羞,用手背轻敲了一下沈疏鹤的腹肌:“没个正经,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当然,想赚钱不容易,往外送钱还有人拦着吗?”
“就这么都捐出去了啊?”穷了二十几年的方凛一想到沈疏鹤从钱从海那儿继承的上百亿财产,就这么轻易地捐了出去,全奉献给了社会,不禁感到一阵肉疼,“你不后悔啊?”
“有什么可后悔的,那种脏钱花着都嫌恶心。”沈疏鹤轻飘飘地说道,又补了一句,“再说,也没全捐,钱家的宅子留下了,等钱亦承出狱,不至于让他无家可归。”
方凛心想,钱家那宅子可不是一般的壕,钱亦承若是把它卖了,也有了重头再来的资本。
方凛看了看沈疏鹤,弯了弯眉眼,原来这个人也没有他想得那么绝,做人还算留了一线。
只是方凛转念一想,最近沈疏鹤都在忙宏声科技的事,医院也已经转由他人经营,那现在不就等于无业了吗?
沈疏鹤似乎看出了方凛心中所想,轻挑了一下方凛的下巴,说道:“听说方先生快要继承家业了,正缺人手,不知道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方凛蓦然明白了,沈疏鹤急于在自己生产前处理掉所有钱家的产业,原来是为了腾出精力,帮自己分忧。
他心中一暖,却故作傲娇,反问道:“你都会干什么啊?”
“你需要我干什么?”沈疏鹤的目光隐隐透露着一些不言而喻的信息。
方凛挑眉看了看不远处的座驾:“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