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完今天的学习任务,顾炀这才有时间去看看走廊尽头的笼子屋。
好好的笼子屋被撞得乱七八糟,樊渊有雇了人来修,施工队会在他们上学后过来修理,看着被撕碎成铁片扔在地上的大铁门,顾炀一时之间还有点感概。
樊渊拉了下顾炀得手,不让他一直盯着那里看,转身带着顾炀往卧室走。
在顾炀回头跟上的时候,樊渊身后唰的一下从一条狐狸尾巴又变成了九条狐狸尾巴,这下不用樊渊叫,顾炀自己就紧紧的贴了上去。
只是顾炀发现,在他贴上去时,樊渊的九条狐狸尾巴似乎又胖了一点。
樊渊牵着顾炀的手回到卧室,推着顾炀去洗澡,自己却转身要去客卧。
“高考临近,为了保持良好的休息,从今天开始,我去客卧睡。”
顾炀刚迈进浴室里的脚又收了回来,他从来到《凡渊》一书不久后,就一直跟着樊渊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就算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也是一起睡在笼子屋内的大秋千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因为一起睡而影响过休息质量了?
对樊渊这种冠冕堂皇的分房睡理由,顾炀十分不愿意,他抬脚就要跟上樊渊一起去客卧,被樊渊伸出指尖顶在了额头上。
“顾炀,听话。”
樊渊的声音很沉,带着些微的无奈,顾炀愣了一下,立刻察觉到了樊渊一定有什么心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睡?”顾炀追问。
樊渊收回抵着顾炀额头的手指,突然弯腰靠近顾炀,非常克制、蜻蜓点水的亲在了顾炀的额头,却对顾炀的问题避而不答。
“听话。”
话落樊渊已经转身离开,顾炀低着头站在原地,脚尖向前动了下,到底是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进浴室洗澡。
樊渊和顾炀从这一天开始分房睡,偏偏除了分房睡,樊渊对顾炀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甚至亲密的小动作还增多了。
第二天卓婉来到班级,发现讲台上摆着一小袋药,她翻了一下,发现都是对脸部消肿有用的药。
昨天的事,无论是卓婉、教导主任还是顾炀和樊渊,都保密的很好,对于卓婉脸上的伤,同学们只知道似乎是有什么人来闹,具体却不清楚。
他们好奇,却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只能作罢。
卓婉将这一小袋药整理好,小心的放在一边,随后一拍讲台,要樊渊和顾炀把三千字的检讨交上来。
一码归一码,两个学生很贴心没错,但该交的检讨还是必须要交。
同学们虽然不清楚卓婉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樊渊和顾炀要交三千字检讨这件事的原因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他们两个昨天在大课间闹了那么大一出,现在尚舒高中谁还不知道樊渊和顾炀是搅和搅和的那种关系!
顾炀把自己的检讨递给樊渊,樊渊带着两个人的检讨一起走向讲台,交给卓婉。
卓婉第一眼没仔细看,看到写满白纸的字迹心里还挺欣慰,想着这两个人认错态度还挺好。
结果她低头仔细看时,脸立刻黑了。
放在最上面的是樊渊的检讨书,三千字写得很满,通篇只有一句废话不断重读:
“对不起,我太优秀了。”
卓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去看顾炀的检讨书,同样是通篇一句重复的废话:
“对不起,我太帅了。”
刚刚被一兜药温暖了一颗心的人民教师卓婉,立刻暴躁起来。
几张纸被她重重的拍在了讲台上,叉腰指着樊渊和顾炀大喊:
“樊渊、顾炀!你们给我站起来!”
顾炀腾的站了起来,樊渊才跟着一起慢慢站了起来。
卓婉狞笑着看向两人:
“太优秀了是吧?太帅了是吧?喜欢耍皮是吧?这几个字,你们一人给我写一千遍,今天放学前给我!只许下课写!不许在座位上,给我站到后面去写!”
两个人老老实实的站着被卓婉批评了有五六分钟,才重新坐下。
顾炀看了眼樊渊,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陪着他皮,本来只有三千字的检讨,现在硬生生又每人多了好几千字的罚写。
樊渊从桌堂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白纸本递给顾炀,也没说他什么。
“下课跟我一起去后面站着写。”
顾炀赶紧接过来,想着也就是累累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下课,两个人拿着笔和白纸本一起站到了教室最后面。
樊渊将本子按在墙上垫着,飞快的在上面重读写着“对不起,我太优秀了”这句话。
教室后面两排桌子中间的空间并不大,只是一起挤着站在一起也还将就,可要是想要一起趴在墙上写字就有些施展不开了。
不过是十分钟的课间,顾炀大可以去另外两排桌子中间的后墙写罚写,可昨晚他们两个人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并且从昨晚开始,他们都要分房睡了,顾炀特别珍惜现在能够和樊渊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樊渊飞快的写了两行,突然回头看向顾炀,拿着笔的手向后拍了下自己的后背。
顾炀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光逐渐亮了起来。
他立刻把自己的本子按在了樊渊的后背上,趴在樊渊的后背上开始写罚写。
一时之间教室里的课间氛围又变得奇怪起来,他们向来稳重的樊大班长被罚了罚写不说,还是站在教室最后面趴在墙上写的。
这就算了,顾炀为什么不能去另一边写?为什么要拿着本子趴在樊渊的背后写?
写个罚写而已嘛!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往他们嘴里塞狗粮!
他们两个人叠在教室最后面的画面实在太让人想入非非了啊!
潘菲心满意足的转回头,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这一刻,只等着高考结束,把她积攒下来的无数脑洞一次写个痛快、画个干脆。
两个人叠叠乐了一整天的课间时间,终于在放学的时候将罚写交给了卓婉。
卓婉接过厚厚的两个本子,快速的翻了一遍,冷笑一声:
“一千遍能写完?上课偷着写了吧?”
顾炀没想到卓婉还有这一手,没有出声。
卓婉将本子放在一旁,突然有些认真的看向樊渊和顾炀。
“你们……”
顾炀有点紧张,以为卓婉要训他们。
谁知卓婉的话开了头又憋了回去,她挥挥手赶他们离开:
“算了算了,也算是成年人了,自己做事都有点分寸,赶紧走吧,别来烦我。”
顾炀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对卓婉充满了感谢,不得不说卓婉真的是一位好老师,她或许不够完美、或许仍有缺点,可在无数学生的心目中,她的形象总是充满了温暖。
樊渊和顾炀离开办公室,回教室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顾炀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樊渊:
“今晚……也要分开睡吗?”
樊渊没说话,只是用黑眸静静的看着顾炀。
顾炀垂下头去,也没再追问。
明明说出要分房睡的是樊渊,可偏偏樊渊却似乎比顾炀还要讨厌分房睡。
顾炀坚信,樊渊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无法细说的苦衷。
这种苦衷,应该与他那个坑爹的金手指有关,毕竟顾炀都是老选手了,这种事情一猜就准。
晚上,两个人做完作业、解决完今天的学习任务,在书房道别,分别去向不同的卧室。
卧室里没有樊渊看着,顾炀洗完澡也不吹头发就出来了,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想了想,抱着被子去了客卧门口。
他也不敲门,直接裹着被子靠在门边闭上了眼睛。
临到天亮顾炀又会悄悄离开,并不给樊渊心理压力。
可如今能力超群的樊渊又怎么会不知道顾炀夜夜晚上抱着被子过来靠在门口睡觉,白天又悄悄的离开?
顾炀越是这样,樊渊就越难压制发晴期带来的冲动,他总是会在白天忍不住对顾炀做出一些亲近的小动作。
可每一次亲近的代价都是巨大的,樊渊藏在大衣底下的狐狸尾巴几乎全天都处在炸毛状态。
想要得到安抚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从心底蔓延的炙热,将樊渊浑身挥之不去的麻越烧越烈。
在分床睡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后,突然出现了意外情况。
这一天,顾炀像往常一样悄悄抱着被子来到客卧的门口席地而坐。
他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呢,就觉得整栋小别墅都震颤起来。
顾炀猛地站了起来,在轻微的震颤中转身使劲拍起了客卧的门。
“樊渊!樊渊!快醒醒!好像地震了!快出来!”
可无论顾炀怎么拍门,客卧里面都一片安静,仿佛樊渊根本不在里面一样。
顾炀急坏了,转身跑到厨房拿了两把菜刀上来,对着门锁轮番砍了起来,他砍得十分用力,直到刀刃都卷了起来,门锁周遭的木头才被砍松、砍坏。
他将菜刀随手扔在一旁,对着松了的门锁用力踹了上去,终于将客卧的门踹开。
客卧里面黑漆漆一片,走廊的声控灯光线照进去,只能看到客卧的前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