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绑定红娘系统[穿书] 完结+番外 (粿子狸)
白云萧在得知消息后当场便气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他年事已高,过往闯荡江湖时留下的陈毒暗伤不计其数,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
近年来长风门的大小事务也都基本交给白锦漫打理,他基本处于半退隐状态,除了常常探望唯一的嫡亲外孙女方慕慈,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外出走动。
可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方慕慈任性妄为寒了白锦漫的心,而自己甚至来不及向他解释,便又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暗卫这边可有联系上少主?”白云萧懊丧地揉了揉眉心,询问身边的手下。
“少主和若尘大人前往青璃西部执行任务,如今虽然已在赶回来的路上,但距离遥远,加之车马劳顿,少说也要五六日光景。”
白衣人望着他沉凝得能滴出水来的面色,话音渐渐低弱下去:“此外,据宫中探子来报,四殿下在天牢中的境遇并不好,尽管有陛下的阻挠,皇后的势力不及刑部,在天牢中有所布置却不难……”
“你说,他们对小慈做了些什么?”
白云萧霍然回头紧紧逼视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隐隐泛起赤红,白衣人吓得两股战战,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们……设法断了四殿下的饭食,还动辄让狱卒前去‘关照’,牢中的其他犯人也不太.安分,不时打扰殿下安歇……”
见他越说越是离谱,白云萧只觉得胸中一股腥气直往上涌,手中元力失控般奔流而出,将掌下的桌几轰作齑粉,而逆血也淋淋漓漓夺口而出,溅落在地面上。
“门主!”
白衣人惊呼一声就要去搀扶他,他却坚决地摆手拒绝,自行撑住墙沿站稳。
这夺口而出的乃是他的一口心血,一时间体内的旧伤此起彼伏,他几乎承受不住强烈的不适,却又生生被心头抽搐的痛感唤醒。
他白云萧自问天下无所畏惧,最大的弱点便是爱女白羽芷,而自从多年前她含恨而逝,一腔热爱就尽数倾泻到了方慕慈的身上。
这是他平日里倍加宠爱,连磕碰都不舍得的外孙女啊,如今竟然被人欺凌至斯,甚至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
何其可恨,何其可恶!
白云萧抚着胸口不住喘息,他此番是动了真怒。
既然方宇对自己拒之不见,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受此凌.辱——
堂堂长风门主,若是连自己爱重之人也无法保护,又有何颜面留存在这世上?
他垂下眼眸,掩去情绪的汹涌,暗暗定下了决意:
“传我命令,速速整顿瑶凤城内外所有精锐,明日夜深后潜入九阙宫天牢营救四殿下,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emmm下章发两个便当
因为我真的好难过!!一看晋江发现掉了8个收藏……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哭的好大声……
苟长篇真的太难了,我痛哭失声呜呜呜
第97章 覆水难收
随着白云萧一声令下, 长风门里里外外开始紧急筹备起来,与之同样灯火通明人心惶惶的, 还有青璃太子所宿的明琊宫。
主殿内, 青璃帝君和皇后守候在床边, 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面色惶急的内侍宫女,端着一盆盆清水巾帕前去, 又端托着被血肉染红的水盆离开。
床榻上隆起浅浅的一团,几乎看不出躺卧着的是个人, 被褥下垂落一只枯瘦的手掌,苍白无力地摊放在身侧。
他半睁着眼仰面躺平, 嘴唇微张发出“荷荷”的喘息, 不断有血从他的嘴角涌出,打湿了新垫上的干净毛巾。
曾经风光无限的青璃太子,此刻之有一息尚存了。
“尧儿, 我苦命的孩儿……”
秦琇紧紧握着那只垂落的手掌, 仿佛困兽之斗, 又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短短几日,他们就召来了青璃境内近乎所有擅长咒术的灵力者和巫师, 却没有任何人能解除这恶毒的诅咒。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不断衰弱下去,从失望到绝望,一颗心被仇恨熬得只剩下灰烬和残渣。
若不是因为那人, 尧儿也不会……
“陛下,娘娘,恕小人无能, 无法拔除太子殿下.体内的毒咒,如今殿下气血已空,脉搏几无,只怕是……”
众太医和巫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任谁都看得出太子这副身躯早已残破不堪,药石无救,大概是撑不过今夜了。
“休得胡言,尧儿绝对不会离开我,不会放弃青璃国祚!”
秦琇慌乱地攥紧那人的手喃喃自语,根本听不进旁人的任何一句话。
而被她握着手的方承尧似乎有所感应,半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眸中竟有了点滴神采。
“父皇,母后……”他低声呼唤。
方宇和秦琇看到他这副模样,相视一眼,都读出了彼此的痛苦无奈。
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倘若说之前还能吊着他的性命,此时此刻却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方承尧同样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然而有些话不得不说个明白,他挣扎着撑起身,喘息道:“孩儿不孝,无法长久侍奉在父皇母后身边,但我中毒之事与四妹无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混账话!”秦琇用手帕拭泪,哽咽道,“铁证如山都摆在眼前,你那四妹清白与否,都要由刑部说了才算!”
她生性骄横执拗,如今受损的又是唯一的爱子,当然会认了死理不肯变通。
方承尧知道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说服她,于是轻叹口气,转而对方宇说道:
“父皇,四妹隐瞒女儿身多年虽然不妥,却也有难言的苦衷,还望父皇念在她体弱的份上……莫要让那些粗吏……折辱了她。”
回光返照的时间极短,他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早已难以为继,因此特地反复提起方慕慈,心想若是方宇看到了自己的密信,一定会心有所悟。
可为什么那人的眼底只有悲哀,却没有任何了然的神色?
难道明长晔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请求……
他顿时焦急起来,澜蓁古剑的剑主绝非儿戏,四妹又身在天牢,倘若有人暗中加害,只怕凶多吉少。
然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模糊。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他颓然栽倒在床榻上,鲜血汩汩从七窍之中涌出,挣扎着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勉强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我……并非……剑主,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方宇霍然瞪大了眼,对事态的发展始料未及,“古剑剑主究竟是谁?”
但是方承尧已经没办法回应他的问话了,毒咒已经彻底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沉重地喘出几口气,他浑身一震,头颈倒向一侧,就此没了动静。
秦琇颤抖着伸出手触碰他的鼻尖,感觉到方承尧彻底没了呼吸,立刻从喉头迸发出凄厉的悲呼,抱紧他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尧儿……你还如此年轻……为何遭此横祸……”
她哭得肝肠寸断,方宇全身僵硬地立在她身后,也觉得胸口压了巨石一般,沉痛得喘不过气。
温文尔雅,君子端方,又是澜蓁古剑选定的天命之人,他从来就对长子寄予了厚望,没成想这一趟夜流岛之行,竟然让那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当真是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太子薨逝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九阙宫,整夜宫内灯火通明,悲泣哀呼之声不绝于耳,而在瑶凤城北的禅隐寺内,两名男子正并肩而立,遥遥望着宫阙中明灭的灯影。
“算算时辰,那人的性命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吧。”
其中一名黑袍男子出声轻笑,他身量颀长,却有些异样的消瘦,显得肩不胜衣:“假他人之手屠戮自己的亲人,不知是怎样的感受,殿下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他偏过头,戏谑地望着身边僧侣打扮的男人,笑容玩味。
僧侣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产生多少变化,甚至面含悲悯,眉目柔和: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如今的结果,都只是当年的罪孽报应罢了。”
他神情一派佛家的慈和,吐露的话语却刻毒残忍:“当年皇后暗害母妃,导致她被打入冷宫受尽了折辱,而我也不得不逃到这禅隐寺暂避风头,才能保全性命。只是用销骨咒取了方承尧的性命还不够,我要的是这青璃的江山。”
“殿下好气魄,多年来隐忍蛰伏,如今又靠朝中的那位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咱们只需静观其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真是算无遗策。”
黑袍男子有意称赞,僧侣却淡淡一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吹捧:
“玄胤太子也是聪明人,你我之间不必用这些虚伪客套的说辞,只消精诚合作各取所需即可,日后绝对少不了诸般好处。”
“对了,根据那位丹阳质子的消息,古剑剑主正是我那女扮男装的四妹,对吗?”
“正是。”黑袍男子毫不迟疑地应下,心中却暗暗冷笑。
他的抱负远不止此,青璃充其量只是一块踏板,心中所图乃是这整座琼州大陆。可怜青璃皇族各怀鬼胎,自以为稳坐着天下霸主的位置,却想不到早已被他人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