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砸了,然后打听到是王公公送的人,她便在进出皇宫的门口等着,父皇是皇帝老子,她不能太横,但是对于一个太监,哼,管他是不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楸着他的耳朵看他敢不敢不说。
王公公哪敢不从了这个小祖宗,况且他也看不上简木的做派,最好能让这小祖宗把人给好好教训一顿,便一五一十把话都说了。
十一公主是谁,皇帝的掌上明珠,天不怕地不怕,要风就要来风,要雨就要来雨,什么不举之症,她一个小姑娘能懂啥。
就是知道龙傲霸对女人不行,所以父皇才让他来青楼治病。
真正要把她给气死,她就不是女人吗,别的女人能治,为什么她就治不了。
所以她又急吼吼冲到太医院要了瓶春/药,她宫里宫外都闯过,什么杂本没看过,要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行,春/药就是最好的助力。
无论什么圣贤和尚,只要灌下一口,还不都要乖乖变成禽兽,任她为所欲为,哼。
“丹朱,把药给我灌下去”把药瓶推到侍女的脸上,十一公主扬了扬下巴,就等坐享其成了。
被冰冷药瓶怼到脸上的侍女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地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青楼女子,脸上映着一个小巧花样精致的脚印,她被皇上安排在公主身边,就是要她拉住公主别做蠢事的。
这女人既然是皇上安排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青楼女子。
可她居然躺在地上,而床上却诡异地坐着两个大男人,这情况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准驸马爷愣愣看了她们一眼,又把视线转回了男人脸上,那个男人看不清面容,但是光凭露出的一点侧颜,估计也是个长得不差的。
所以,这个准驸马到底是不是不举,或者说另有所好,那可就有的斟酌了。
丹朱是个聪明的,奈何她跟了个喜欢闯祸的主子。
“想什么呢,快点滚过去”把药塞进丹朱的手里,又狠狠推了她一把,丹朱踉跄几步到了床前,简木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想理会平白无故冲进来的两个女人。
估计又是皇帝派来的,他没心思理会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
丹朱见简木不理会自己,反而又朝那个男人凑近了些,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就算他的双臂被抓得变了形,男人的手在剧烈颤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也没有退却。
丹朱却是被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瓶子。
那还算是人脸嘛!
血红的眼满是刻骨怨毒,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双唇鲜红,嘴角衣襟都是血迹,这哪像是相好,分明就是来索命的。
“快呀,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快动手啊!”
公主在后面急地跳脚,但是丹朱本来就没打算帮她做这种荒唐事,现在驸马爷这边情形诡异,丹朱脑子一转,假意要把药给简木灌下去,然后哎呀大叫一声,好像被谁推了一下似得,一整瓶药就这么脱了手,倒在了星若寒脸上。
公主:……
“丹朱你这个蠢货,那么大一瓶春/药你怎么全都浪费了,啊啊啊,蠢货,蠢货”
公主急地大骂,丹朱转过脸来就换了一副哭丧面容,哀哀戚戚道:“公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药都倒完了”
简木张大了嘴,看着从星若寒脸上滴滴答答落下的□□,然后眼角一颤,盯着那几滴落进嘴里的,还有和嘴唇上的伤口混在一起的药水,万分紧张吞咽了下。
他刚刚没听错吧,春/药!
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忽然一道人影从窗口飞进来,快如闪电,毫不犹豫把一样东西塞进简木的手里。
一道寒光刺得简木心惊肉跳,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将他的手朝前推过去,但是突然而生的一种恐怖心悸骇地他拼尽全力去抵抗抓住他的那双手,刀尖一斜,扎进了星若寒的下腹。
“啊,杀人啦”公主大叫着抱住丹朱,丹朱朝天翻了个白眼,叫什么叫,你不也拿鞭子抽死过人,大惊小怪。
那双手抓着简木的手朝前推进,简木咬牙拼尽全力挣脱,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拼凑起来,看见了遥远的过去,记起了最后的诀别,鲜血与死亡,搅地他整个人从里冒出寒气,发抖狂颤。
星若寒喘着粗气,血光在眼中闪烁,下腹有些痛,但是这种痛又叫人觉得清醒,身体也越来越热,但是这热到了脑子里,却奇异的清冷。
他朝前动了动,让刀刺得更深,简木大叫一声,惨痛如昨昔。
身体猛地朝后撞去,把顶着他的人撞翻,手里的刀终于被他扔了出去,星若寒晃了晃,撑在床沿的手虚软无力。
他的力量在流失,熟悉的感觉恍如昨日,是狼嫌草。
但是为什么会是狼嫌草,视线定在地上的尖刀上,颤了颤血红的眼珠,看向冷面坐在地上的人。
疯狂又冰冷的眼眸盯着夜瑶,星若寒冷笑一声,身形骤然变化。
一头银色巨狼冲天而起,屋顶被捅了个大窟窿,公主抱着她的侍女彻底被吓昏了。
丹朱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抱着昏迷的公主赶紧逃了出去。
简木盯着顶上的窟窿,眼睛酸的发痛,双目红肿看向夜瑶,跌跌撞撞冲过去,扑通一声跪下来,有气无力抓着夜瑶的肩膀,直直望进她没有任何情感的双眼,双唇发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谁?”
他的语气惊惶,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到底是谁!
夜瑶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悲痛的男人,是他将自己买了回来,也是他可怜自己无父无母,待自己亲厚,纵使他待别人苛刻,对她却一直很好。
她的双脚正一点点消失化作细沙,但是她感觉不到痛,双唇张合轻轻说了两个字,简木愣了愣,下一瞬,夜瑶便化作一堆黄土,消失在简木眼前。
简木还保持着伸出手臂的姿势,看着地上的黄沙,不敢置信。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不就是一本暗黑种马文吗,为什么不能好好按剧情走,不就是要他抢主角的女人吗,不是都挺简单的事儿吗,为什么原本不该死的却死了,到底哪里出了错,哪里不对。
简木抬头望天,眼神从空茫一点点变得狠戾,是天吗?
这个世界不是有神吗,到底是什么邪神在作祟,是你们干的好事对不对,所以最后星若寒要把你们都杀光了,畜生,我早晚会把你们都找出来,一群卑鄙无耻的东西。
第38章 柳暗花明(二)
嚓!
五指成爪插进坚硬的山壁,冷汗粘附在颤抖地手指上,曲起的指节就像在弹奏一曲狂乱的琵琶战歌,震动地频率骇人至极。
沉重的呼吸喷吐出滚烫的热浪,嚓、嚓、嚓……五指骤然收紧下拉,碎裂的石渣溅落在弯曲的脊背上,咚一下在颤栗地背上敲出仿徨的鼓点,掉到地上又跳了几跳,终于得了平静,便没了躁动。
凌乱的爪痕或直行,或扭曲如地龙,深深挖进屹立千年不倒的山壁中,似要从里面将这座大山给刨空了,那道跪在地上,头顶着山壁混乱不堪的人影才能稍稍抚平狂暴的情绪。
痛苦的记忆在脑中横行,那是属于别人的记忆,却搅得他差点失了控制,他自己的记忆也很混乱,明明族人的恨意和他最后所见的情景都在告诉他,那个人背叛了自己,但是他的内心却仿佛被另一道力量撕成了两半,他该恨的,可他在回忆里看着过去的自己,却是出奇的冷静,生不起一点报复的冲动。
不,他是恨的,但是那份刻骨地恨意从来不是对着简木。
简木,或者该称呼为龙四。
颤抖地嘴角勉强扯出一点笑意,随即又大喘一声抓碎了手里的石块,再一次将五指插进山壁寻求一点支撑,星若寒死死咬紧牙关,嘴里全是刺鼻的血腥。
他的头要炸了,万年的回忆在脑中肆虐,他甚至看到了属于自己父母的记忆。
那段记忆很短,与其他人痛苦的记忆相比,却很温暖,很平静,以至于太容易被人忽略。
他们是最后的天狼族人,混迹于人群,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世间皆传,天狼族集万恶于一身,被天地所弃,被诸神厌憎,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只要他们自己不说,人类是分不出普通人与天狼族的差别的。
可对于他们而言,这分相融却是抹不去的耻辱,因为这是狼王为了那个可耻背叛的人类降下的恩泽,让人族永远不用畏惧被天狼族伤害。
但是这个保命符到最后也没能挽救剩下的天狼族人,有人想让他们都死绝了。
他的父母生下了他,在一座破庙里。
母亲很虚弱,生下他便死了,但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孩儿降临世间的第一声啼哭,她看着她的夫君,抱着自己的孩子,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而他的父亲也活不长了,他受了伤,血染红了后背,胸前却干净无尘,然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送到了一户农家门前,他则抱着妻子的尸体跳进了江河。
他们天狼族生于天地馈赠,死了厚养大地,也算死得其所。
他们真傻,记着他这个早就死了万把来年的狼王,护着一点血脉不绝,却也恨毒了龙四。
龙四,简木……
嘴里念着那人的名字,脑子里的恨意混着清冷的审视,还有绵绵不绝的情谊,下腹一紧,被刺的伤口流下一条血色长线。
狼嫌草的药性正在使他虚弱,但是却不及久远记忆中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