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莱尔和阮晨两人仍在讨论着关于前线的消息,以及军部作出的相应的策略。另一边阮嘉的房内,穆采正捧着烤得松软的蛋糕啃咬着。
他嫣红的嘴唇碰到绵软的奶油,离开的时候,沾了一点白白的奶油在唇边。而蛋糕则留下一个缺口,缺口的边缘还印着浅浅的牙印。
穆采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郑重地捧着蛋糕,专心专意地吃着,时不时伸出红红的一点舌尖舔去唇边沾到的奶油。
阮嘉有些贪婪地看着这样的少年人,忍不住问:“好吃吗?”
“好吃!”穆采回答得很快。
他想了想,又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的手艺一向很棒!”
阮嘉忍不住笑起来。
能够做东西给喜欢的人吃,还得到夸奖,阮嘉现在的心情自然十分美妙。
他端起一小碟水蜜桃味的布丁,用叉子叉起一块往嘴里一送,回味了半天才由衷道:“这个味道真的清甜,就像采采身上的味道一样。”
阮嘉说到这里,把小碟子端到穆采的面前:“你快尝一个,可好吃了!”
穆采皱皱鼻子,有些不乐意。
他每天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尤其是最近。可能是因为再过一周就是自己的发情期了,所以他最近身上的味道很有些浓郁。任谁天天闻一种味道,到最后都会对这种味道具有一定的免疫力的。
因此穆采现在看到面前粉红色的水蜜桃布丁,就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知道阮嘉这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是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已经闻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好像一点都没有腻味,甚至还对水蜜桃味的食物情有独钟。
阮嘉倒不在意穆采对布丁是否感兴趣,他看到对方脸上现出纠结的神色,就干脆地放下了手中的碟子。阮嘉往穆采身边坐得更近了一步,几乎与对方贴在了一起。
看到穆采丝毫没有不适感的模样,阮嘉的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窃喜。
这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生出来的默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超越的。
阮嘉想到这里,把脑袋放到对方的肩膀上,鼻子在穆采的发根和脖颈处轻轻翕动着。
甜甜的水蜜桃味直冲而来。
尤其是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靠近腺体,味道更是浓郁,甚至比起一般的情况来说,要浓郁过头了。他一边嗅着,一边忍不住问:“采采,你是发情期快到了吗?身上好甜啊,不过这次更甜,比以往都甜多了。”
自从穆采戴上抑制环后,身上的味道就淡了很多。这一直是阮嘉的遗憾。只是虽然现在他为自己能闻到这么浓郁的水蜜桃香而感到窃喜,头脑却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穆采身上香味浓郁得不同寻常。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穆采当然也发现了。但这样的情况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他身体没有不适,又一直忙着比赛,直到今天才回来,当然没时间去医院探究一下。
穆采简单地解释了原因。
阮嘉总觉得有些不对。只是他还来得及思考,就见穆采忽然拿起一块抹茶的雪媚娘,放到他的眼前,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快吃!你看,绿油油,软绵绵,多可爱!快吃!”
阮嘉平日里最讨厌抹茶味的东西,他总觉得这种口味有些说不上来的发苦,但是穆采喜欢吃,他也就每回都给对方做。
每次穆采都会像现在这样逗他,但从来没强迫他真正吃过。他知道对方只是开玩笑,也不会真的去吃。
但是现在,阮嘉耳边回响着对方的话,鼻端萦绕着那股甜甜的水蜜桃香,眼睛看到穆采手中的雪媚娘。他明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抹茶味的甜品,平常也从来没有吃过,神思却竟然在此刻恍惚了一瞬,只觉得那块雪媚娘一定无比美味。
阮嘉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咬了一口下来。
口中淡淡的苦味弥散开来,刺激着他的味蕾,让阮嘉清醒过来。
他一抬眼,就看到穆采眼中有些惊讶的神色。
阮嘉自己也很吃惊。
他刚刚就着穆采的手咬了一口雪媚娘,这姿势实在太过亲昵。阮籍的脸上腾地就烧得通红,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就听见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阮嘉这会儿只想赶紧摆脱尴尬,连忙说:“进来。”
然而话一出口,阮嘉就后悔了。
现在能敲他房门的还有谁,不就只能是珂莱尔了吗!
果然,在得到答复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眉眼锋利,高鼻薄唇,穿着一身深绿色的军装,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珂莱尔看了一眼门内的情形,对于阮嘉和穆采坐得这么近十分不满。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看向穆采道:“采采,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穆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阮嘉突然那么反常,但是他看着对方红得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的脸,觉得自己此时还是不要多停留的好。
想到这里,穆采当即道:“好。”
说完,他就准备站起身来。没想到一旁的阮嘉忽然道:“等等!”
穆采愣了一下。
阮嘉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刚刚虽然尴尬,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将方才自己和穆采的不对劲仔细分析了一遍。
不过短短数秒,阮嘉得出了一个有点惊人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事关重大,他必须要立刻上报!
阮嘉看了眼珂莱尔,绷着脸道:“我要和你谈谈。”
对方的神色十分严肃,珂莱尔虽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拒绝阮嘉,只是点了点头。
阮嘉站起身,一只手按在穆采的肩膀上:“采采就在这里等,好吗?”
他的口气像是哄小孩子,穆采虽然心里有点抗拒,但没有拒绝,而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阮嘉松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门外,将门轻轻带上。
他们的架势一看就是在商量什么,而且是自己不能听的。虽然穆采难得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但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如果这两人不想告诉自己,那就一定是自己最好不要听的。
穆采一个人在阮嘉的房间里很无聊。他把手上阮嘉吃了一口的抹茶味雪媚娘放到盘子中,自己则另外拿起一个吃起来。
两人的谈话很快,穆采刚刚吃完手头的小甜点,房门就被重新打开了。他看向门口,第一眼看到了珂莱尔,觉得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什么。穆采再看看阮嘉,对方的面上同样看不出什么。
他有些泄气,就见珂莱尔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来:“采采跟我走吧。”
穆采点了点头,出门前跟神色莫名凝重的阮嘉和阮晨两人道了别,就坐上了珂莱尔的私人飞行器。
两人依旧坐在一起。
穆采虽然有些好奇珂莱尔和阮嘉两个人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们两个人那么神神秘秘,似乎又不便对外透露的样子。穆采也就不好多打听了。
不过很显然,珂莱尔看出了他的心思。
珂莱尔伸手轻轻握住了穆采的一只手,口吻郑重地问:“采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虽然面相不善,不笑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凶,但是珂莱尔还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严肃过。穆采倒不觉得害怕,只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紧张起来:“你说。”
珂莱尔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对方身上甜甜的水蜜桃香中有些艰难地开口:“虽然阮嘉不赞成告诉你,但是我认为你作为当事人有权知道。”
穆采点点头。
珂莱尔说到这里,试探道:“采采,你的发情期时间很固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发情期在一周后。但是现在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就非常浓郁了,赶得上发情期时候的甜度。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
穆采也觉得自己最近身上的味道是有些太浓郁了些。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确定没有感觉不舒服,不过我也感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是比以前浓郁很多。”
珂莱尔点点头,又问:“刚刚你和阮嘉在房间里,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情?”
听到这个,穆采皱起眉头,说:“阮嘉是有点不对劲。他不喜欢吃抹茶味的东西,我以前就喜欢拿抹茶味的甜品故意逗他,他是不会吃的。但是今天……”
“他吃了,”珂莱尔看着穆采的眼睛,继续问,“你知道阮嘉怎么跟我说的吗?”
穆采摇摇头,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盯着珂莱尔,似乎在催促他继续说话。
珂莱尔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解释起来:“阮嘉说他其实并不想吃的。但是在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听到你说的话后,他就感觉整个人的神思都好像被你牵着走了。你虽然是开玩笑,但你话语中的命令,让他不由自主地遵守了。”
穆采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在无意间操纵了阮嘉的意志?”
珂莱尔的手握紧了:“对,就像你操纵机甲那样。”
他说到这里,又道:“就在刚刚,我也被你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