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太子在东宫的情况后,就知道靖王在做什么打算,一个十岁的孩子,只给他温饱,却不教导他读书学习做人,还天天让周围的人唾弃作践他。靖王就是想自己不动一刀一剑,活活逼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过不了几年,睿儿不傻也废了。
所以她才暗中安排线人,将太子接出宫,哪怕在外面挨饿受冻,受苦受罪也好过靖王给弄那个阴湿畸形的环境。
可,还是自己太过于急切反而害了睿儿么。端坐在殿内塌椅上,保持着一脸高贵仪态的秦曼蓉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攥着。
正午十分,送饭的人柳嬷嬷到了,一进泰华殿就骂骂咧咧的:“又赶上我来送饭,真是晦气,上次来了之后,回去我就输钱又是生病的。”
“别端坐着了,赶紧吃吧。”
托盘被粗鲁地放在秦曼蓉前面的桌上,震得汤汁撒了满盘都是,秦曼蓉不为所动,依然仪态万千,优雅得拿起筷子开始吃着简单得饭食。
侧立于一旁得宫女互相交换眼色偷偷发笑,鄙夷得看着被如此辱骂还能吃的下饭的前皇后,却无法看到被汤汁撒在托盘上得地方,隐隐显出两行字迹:秦府密室被动,少了月寒剑及两张银票,太子失踪,生死不明。
字迹很快就消失了,端坐着吃饭秦曼蓉面色自如,却心潮澎湃。
她急速思考,将收集到得所有消息连到一起:昨夜尹家二公子被抛在秦府周围,秦家密室被动,却仅少了两把剑跟两张银票,是旻儿么?除了旻儿还有谁能进入秦府密室!
那么,旻儿还活着!
秦曼蓉只是猜测,却依然惊喜得手几乎发抖,若是旻儿,他是如何进来着盘查森严京城的。秦曼蓉又把所有这两日发生的事,都在脑子过了一遍,最后敲定昨日进宫的尹家的新茶。尹家茶园在桃源城,柔姨母的儿子尹清绍在桃源城,难道是旻儿得了尹清绍相助。
秦曼蓉比秦旻年长十岁,那年段家跟尹家闹翻天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还参与了进去。自然比秦旻清楚尹清绍的事情。
那么失踪的睿儿会不会也是被旻儿所救。
秦曼蓉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地方去向,一顿饭吃完,她已经猜测到了无数个可能,她优雅的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手擦嘴,手指的动作却传递着只有送饭柳嬷嬷看的懂的讯息:
助尹家茶队出城。
柳嬷嬷看懂后,过去撤了餐盘,又开始骂骂咧咧:“呦,您终于用完膳了,吃的这么慢,站的我腰酸腿疼的,走啦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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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旻来京城的目的之一便是祭拜母亲,其次调查尹清绍的身世。如今又意外的救到了原以为死去的太子,为了谨慎起见,秦旻确实没有再做别的动作。
在客栈休整了一天后开始做出城的准备,回去的马车一共三辆,装着尹长青这个慈父对长子“关怀”的各种礼品。
等着出城的百姓都已经排的一里路远了,因为每一位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费时费力,着急出城的百姓怨声一片:
“都等了一个时辰还出不去,怎么这么慢呐,照这样我今晚是到不了我二娘舅家了。”
“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很严了,这两天更甚,方才一车卖鱼的,硬是把鱼一条一条的从车里卸下来检查啊,弄得满地的鲤鱼打滚啊。”
“昨个不是还把徐家老母亲下葬。听说连棺材都打开仔细的查看。”
“哎呀,你们看官府又抓走一个小男孩,也不知为何,从昨天开始大理寺都已经抓了十几个小男孩了,说是带去审问,问完了就送回来。”
李叔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眼睛不由得向着秦旻坐的马车上望去,虽然昨夜就买通了城门检查的一个管事,但是这城门检查管事有数十人,这若万一被查出来,那可是整个尹府,包括自己少爷都得跟着陪葬。
秦旻心里也没有底,他计算着城门口守卫得人数,城门口得守卫不到百人,一人完全可以对付得了,但麻烦得是城墙上那些拿着弓箭得士兵,他可不想这一世再让惜儿被弓箭手射成刺猬。
他低声跟身旁驾车得惜儿讲到:“惜儿,一会儿若是有了万一,你便驾着车带着睿儿先逃,我断后。”
惜儿:“不!哥哥您驾车走,让惜儿断后。”
秦旻“啧”了一声:“听话,别招我打你屁股!”
惜儿还想争辩,秦旻训他:“你武功有哥哥厉害吗?你断后若是不成功咱所以人都得玩完,但哥哥能保证万无一失,就这么定了,不准再跟哥哥争。”
惜儿赶着马车低头不语。
秦旻心中已经算好最坏的打算之时,更坏的情况又来了。
震耳欲聋的一阵列队马蹄声传来,所有的百姓都望了过去,只见一队全部武装的铁甲禁卫军严正的奔了过来,将城门围了个严严实实,领头得是禁卫军统领苏炎。
苏炎----靖王身边最忠实的狗。那日被靖王骗回京城的路上正是遭到了他的截杀。不仅如此,秦旻同苏炎之前,便在兵权之争上就有过多次交锋,可谓是势不两立,两人熟悉到化成灰都能互相辨认出对方。
现在比起藏在特制马车里的太子,秦旻更担心自己被苏炎认出。
老百姓偷偷感叹:“这回可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很快查到了秦旻的车队,因为有禁卫军统领坐镇,负责检查的守卫们更加的认真仔细,马车里的东西被一一搬出,大小的箱子也被一一打开查看,秦旻,惜儿,李叔等人被一个个收身盘问,尹清绍为秦旻做的路引又一次被拿出来细细查看。
待到马车被顺利检查通过,秦旻一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骑在马上的苏炎突然发话:“你,过来!”
秦旻装作没听见,镇静自如准备出城,几名守卫小兵立刻过来粗鲁的拉着他:“苏统领叫你呢,过来!”
三把剑都藏在特制马车的夹缝里,惜儿已经开始向夹缝地方伸手,秦旻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由着几个守卫拉他向着苏炎走去。
苏炎审视的眼神在走近秦旻身上扫来扫去,一旁站着李叔禁不住的双腿打颤,惜儿双眼赤红,手紧握着马车缰绳。
“臭死了!臭死了!什么味啊?”
“天哪,这是……怎么来这里挑大粪?”
“我去,这不是鼎鼎有名的大粪将军吗。”
“快滚,快滚,别在这里,臭气熏天的恶心死了。”
正当秦旻快要走进苏炎之时,突然一阵恶臭传来,紧接着就是百姓们议论纷纷,连拉着秦旻的几名护卫也都纷纷捂着鼻子,忍不住叫骂。
“苏炎,终于让老子见着你了,来来来,老子请你吃屎!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声音让秦旻惊望过去:韩申云!
韩申云一身肮脏不堪的衣服,肩上挑着装满两桶污物的扁担,眼神在秦旻身上一扫而过。发疯似边喊边朝苏炎奔去:“总算让我见着你了,我今日真是高兴啊,请苏统领吃顿大粪,我死也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木桶向着苏炎飞去,苏炎躲闪不过,拿刀挡了一下,哗啦啦污物撒了满身满地都是。
城门前一下混乱了,周围人干呕一片:
“我去,大粪将军发疯了,竟然打禁卫军统领,不要命啦。”
“臭死了,恶心死啦。”
苏炎淋了一身的污物,哪里还顾得上看秦旻,望着自己身上的大粪,恶心的边吐边喊,:“拿下韩申云!拿下他!”
韩申云还在疯狂的大笑:“哈哈哈,苏炎,大粪怎么样,好吃吗?哈哈哈哈……”
苏炎边脱去被衣服边大怒到:“去你娘的,把他带到大理寺去!等等,韩将军这么爱大粪,看我把你扔大粪池去。”说着就上前拿人。
苏炎离去后,城门后依旧一片混乱,臭气熏天的污物撒的满地都是,城门的守卫边捂着鼻子,不耐烦的冲着秦旻一队人喊着:“赶紧走,赶紧走。”
第19章 姐姐
有惊无险的出城后,走了好一段路程,李叔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下,抖着手擦了一把汗道:“方才真是差点要了命了,快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惜儿驾着车小心的向身旁坐着的秦旻望去,只见他一脸寒霜,杀气逼人。
韩申云---秦家军的副将,秦旻最得力臂膀,十几年在一起浴血奋战,是忠诚可靠的部下,也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可而如今竟被如此作贱。
在出城的百姓的议论纷纷中,秦旻得知了韩申云之事。自秦旻出事后,韩将军藏着秦家军令牌拒不交出。苏炎将韩申云及其身边的近卫关押了起来严刑审问,终于有护卫受不住酷刑说出了军令牌所藏的地方,军权就这样落入了皇帝之手。
但韩申云曾为宋国立下的战攻,却不能轻易抹掉,伪皇帝为了维护军心不敢杀他,却让他负责打扫皇宫里恭房,后被人戏虐调侃为大粪将军。
秦旻记得申云有洁癖,他的衣物,营帐里的所用之物永远都是整洁光亮,连靴子上有了一丝尘土,又要拿掸子打掉。
马车顶里传来“砰砰砰”的敲打之声,惜儿赶紧进去将车顶一块木板卸下。原来秦旻让李叔在马车车顶上做了手脚,车顶是三角顶棚,在马车里面钉上一块木板,正好让车顶和木板之间多处一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