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太贵啊。”看着沈颜下车,我急忙补充一句。
“把你给惯的。”她从车头绕过来,推了下我的后腰,“我点家常的,行了吧?”
我被她推了一个趔趄,朝前奔,“家常菜,点素菜就更好了。”
“小气不死你。”沈颜在后面骂道。
沈颜在屋里点菜,我在屋外等易溪,易溪说马上到,易新说,再等我半小时。我看出来了,不是区别对待,是我家易溪真的很闲。我一喊她,她就麻溜地下来了。
“准备好了吗?”易溪穿着姜黄色的长款羽绒服,包到膝盖的位置,脚上一双粉色的内增高休闲鞋,走到我身边,竟比我高出一个眼睛。
她早上出门前,还不是这双鞋。要我猜,就是又上了一半的班,翘了,溜出去Shopping了。
但这得垫了多少料啊,我关注的是这个。我看着鞋面,“我也要一双。”
“好的好的,”易溪摸着我的长发,“今天这事办成了,我就给你买。”
“老公~”我用撒着娇的甜腻尾音抱住她,“你真好。”
“脸呢你?”易溪又扯我脸皮,“一双鞋我就成你老公了?最近是你老攻。”
“对啊,是我老公。”
“我是说,体位,攻!”
我害羞地埋进她怀里,“讨厌,人来人往的。”
易溪刚搂上我的后颈,我就立即捉住她手腕,“你看看,是你不剪指甲!”
“哼!”易溪抽回手腕,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人家就喜欢亮晶晶的。”
妖孽。
“略略~”
一个不慎,让她揪住舌头,扯了一下,“有本事再来啊。”
我打掉她的手,救回我的舌头,“口水啊。”
“又不是没吃过。”易溪色·情的舔了下手指。
“……”呕!想吐。
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俩挺肉麻的。特别是她,老是装“傻溪溪”。其实她挺聪明,就是不愿意表现得太“圆活”。但是吧,我也幼稚。说不上来是她“迁就”我,还是我“迁就”她。恋爱的影响力是相互的。我俩在一起就有经常冒傻的场面。
“我一直觉得我是有机会的。前阵子的时候,本来是想等你们俩分手。”沈颜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瓷白色的茶杯,“但是看你们俩在一起那冒傻的样儿,算了,不跟你争智障了。”
“她怎么就智障了?”易溪不高兴了,放下茶盏,“幼稚和智障是两个概念。”
“再说,小爽是装幼稚,她心里挺成熟的。”易溪为了“保护”我,什么话都能说。尽管回去关上家门,她经常数落我幼稚。也尽管我觉得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沈颜看我一眼,“她把幼稚演绎的跟智障一样。”
我有种在“听”易新的感觉,“你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智障。”
“……”有了,就是这感觉。
我给她续上茶,“你正儿八经找个恋爱对象呗。”
沈颜摇手,“我感动不了你,我放过我自己。但是介绍对象,也请有点水准。”
“易新那样儿……”
“哪没水准了?!”我和易溪异口同声。
沈颜一脸不可描述的牙疼,“不是我说易新啊,都不会笑的。我要是挑女孩儿,也挑可爱活泼的。贫嘴一点更好,像你一样贱。易新啊……怎么说?就是,抛开个人偏见来讲。她话太少,人还特别严肃。要我跟她过日子?”
沈颜端起茶杯吹了口凉风,“不闷死,也憋死。”
“你当我稀罕你?”易新推门进来。
第87章 觉悟
“就是。”我反应了一下, 用脚给易新推了把椅子, “我们易新多美丽大方。”
易新看了我一眼, 白眼翻了又翻, 很是无语的坐下了。
“项目。”易新手指点着桌子,落座就说正事, 寒暄客套铺垫统统没有,直奔分析工作。
我很是喜欢她这点。不“家长里短”, 不“废话连篇”, 上来就预备捣真知灼见专词术语。
“就是这份报告……”我抬起头。易溪压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她想干嘛,所以我抬头看她。
在易溪的“挤眉弄眼”下, 我恍然大悟地收回了报告。这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谈, 要是耽误了易新的“终身大事”,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意思?八·九不离十吧,我猜测。
嗐, 谈恋爱能比工作重要?我不敢苟同对象的想法,但我屈服于对象的淫威。我才不是怕她, 我尊重她而已。我顶多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另外还想起一件事来, 她说办成了给我买鞋的事儿。
“啧。”我这一缩手, 易新就跟我“啧”。她仿佛嫌我麻烦,说好来请教她,人来了,又畏手畏脚。反正我在她脸上,看见的就是这种情绪。
我想顶一句, 关我什么事?都是你姐事儿事儿的。我是想说正事,你姐没正事啊。她闲得慌,要我给你拉郎配。
“先吃饭。”我眨了下眼睛。
“吃你大爷。”易新拍了下桌面,将菜单翻了个面儿,“好了,你们想吃什么?”
总是这样,先骂我,再依我。就是不能省略骂我这个步骤,她对骂我这件事特别“执着”。
那俩人微笑地看着她,一副“都行”的面孔。都不是来吃饭的?好了,没人把吃饭当回事,大概就我一个人上心了。
我摇了摇头,“主随客便呗,我请客,你看着点吧。”
“招牌菜。”易新菜也不看菜单了,直接叫来服务员,“你们这都有什么招牌菜?有荤素搭配的吗?”
服务员指着旁边玻璃缸里面的水产品:“招牌菜就是海鲜,现点现做。”
易新点着头,“很好。”
很好是什么鬼?我听出了一丝的不对劲。
“这个花龙虾多少钱?”易新问道。
我开始有点肉疼了。服务员还没报价,我已经捂住了胸口。据我多年吃海鲜的经验,虽然看不出品种啊,但从个头上说,我已经有了“心里建设”。
“350一斤。”嘶,真疼。是真的很疼。
“来两斤。”
她还真没跟我客气啊!?“喂,易新……”
易新看也没看我,就打准了我的手背,“这蚌是象拔蚌吧?”
“对的,250一斤。”
“也来点,跟前面一样,都来两斤。”
“喂!”我有点急了。开玩笑就玩笑,她动真格的。我是哪里得罪她了?我不就是安排了一场无意的相亲吗?重点是无意啊!
“基围虾多少钱?”易新推开我的脑袋。我往左,她往左。我往右,她也往右。她都没看我,她都能堵得这么准。一副对我“严防死守”的样子。
服务员笑得合不拢嘴,报价的声音也越来越亲切,“涨了点,150。”
“那不要,”易新撇着嘴,“太便宜了。”
我去!我得罪谁,我也不应该得罪易新啊。我已经有觉悟了。
我梗着被易新推开的脑袋,长臂和心一横,直接抱住了她的俩臂,“咱别点了啊。”
易新还没说什么,易溪先拉住了我:“放、开、小、新、听、见、没、有?”
人是字字珠玑,她是字字危机。每个字都充满了对我的威胁,有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我被易溪揪着后背的衣服,离开了易新。面上不敢说,心里直感叹,这是吃醋的时候吗?这是吃钱的时候啊!我的傻溪溪……
“那是梭子蟹吧?”妈个叽!我不管易溪吃不吃醋了,我拼死又抱住了易新,“够了够了,真别点了。”
“来四只。”
“……”我垂死挂在易新身上。易新也终于肯回头看我脸色了,易新边笑边上下打量着我,“好了,我再点些蔬菜行吗?你放开我吧。”
我放开了她,撇嘴吹了下脑门上的刘海,“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总是找我算账?”
“我乐意。”
我不乐意。
“别撇嘴了行吗?我给你报销。”易溪有点恨铁不成钢,揪着我的耳朵拎回去。
易溪在我耳边小声问,“你是不是舍不得小新?一直插科打诨。”
她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诧异地看着她,“你高看我了,我真的只是舍不得钱。”
“……”
吃完饭,沈颜自然而然地拿出了钱包,我见她这般动作,赶紧压住了她花里胡哨的皮夹子,“我来付。”
说好了我请客,加之她本来也没吃多少,她今晚的胃口和她的话一样稀少。打易新进来以后,她就没什么话了,脸上有微笑,就是极少附和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因为易溪在这里,也不敢太和她“套近乎”。说到易溪,也不是她小气,大概是我太外放了,搞得她有时候真的很生气。我通常当下不自知,回去她发飙以后才知道。现在长了点“记性”,她在的时候我就收敛了。
“我说了要付吗?”沈颜嗤我,“我这是习惯性动作。”
我耸了下肩,不予置评。
易溪又拿出了皮夹子,“应该我来付,我跟她不分。”
我又按住了易溪的皮夹子。这一个两个,还真当我多心疼,说好我来请,我刚才的表现是有点夸张,但心疼完就没事了啊。她们这么一较真,弄得我多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