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当炮灰被万人迷穿了! 完结+番外 (叶叶之秋)
叶轻寒的脸已经不止是冷,还生出了几股隐约的怒意。
慕容绯咳嗽了一声,有点不耐烦地催促了一次,叶轻寒冷着脸放开手,终于还是转身大步离开。
·
大殿内只剩下两个人。
光线渐渐暗下来,似乎有乌云聚拢过来。
叶轻寒离去后,慕容绯就不再咳嗽,而是幽幽地看着底下的人,谁也看不出他黑黝黝的鬼面下是什么神色。
谈衣就这么让他看,背后渗出一滴滴的冷汗,但他没有退缩,依然跪得笔直,双目中满是明亮的憧憬与崇拜。
略显清瘦的身形跪立在大殿前,精致绝伦的容颜配上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样的人本该活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但现在,他却跪了下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敬,仿佛随时都准备着要奉献出全部的自己。
慕容绯的手指在金座上敲击了两下,说道,“你过来。”
“是。”
谈衣看似激动欣喜地站起来,没人知道他手心里悄悄藏着的一枚毒针。
他走到慕容绯跟前,关切道,“教主,您头还疼吗?属下给您按按头。”
慕容绯侧着头看他,并不急着说话。谈衣被他盯了一会儿,心底不由狂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正兀自忐忑,没想到慕容绯很快就点了点头。
谈衣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轻易,顿时欣喜若狂。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手发抖,缓缓抬起手,正要接着按摩将银针刺入慕容绯的太阳穴,却发现了一道逼人的真气。
这道真气笼罩在慕容绯周身,将他的破绽全部笼罩在内,他的银针也根本无法刺入!
更让他惊骇的是,他发现,也许慕容绯的毒根本没有发作!
伴随无上邪功而生的火毒发作时,中毒之人全身的皮肤都会呈现出一片红色。
慕容绯戴着面具,手上也有天蚕手套,所以他方才没有看出来。但现在,他站在他身侧,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他苍白色的脖颈。
试探?还是另有目的?谈衣控制着自己呼吸的节奏,不动声色地将毒针收了起来,真的开始给慕容绯按摩。
为了体现他对教主的诚挚关怀,谈衣一边按,还一边小心地询问,字字句句都带着拳拳真心,活脱脱一个忠心不二的下属。
谈衣的按摩技术不错,慕容绯也挺享受的,慢慢放松下来,还将自己的半个身体靠在谈衣身上。
谈衣的身体一僵,总觉得慕容绯今天有点太过“放松”,但手上依然在继续。
按了一阵,慕容绯道,“停下吧。”
谈衣于是忐忑地停了下来,紧张道,“可是属下做得不好?”
慕容绯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鬼气森森地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谈衣心慌意乱,勉强也跟着笑了两句。忽然,慕容绯抓住了他的手。
谈衣备受惊吓,脸上的孺慕差点要装不住,却听慕容绯慢悠悠道,“左护法的手生得真是好看。”
“多,多谢教主夸奖。”谈衣僵硬地扯扯嘴角,暗暗庆幸自己已经把毒针收了起来。
慕容绯道,“人好看,手好看,性格本座也甚是喜欢。”
谈衣本来很害怕,可是越听却越觉得慕容绯的话不太对劲,慌张慢慢盖过恐惧,他完全不知道慕容绯想做什么。
忽然,他的腰上多出了一只手。这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他整个人一下子被按到了金座上,后背砸到纯金打造的椅背,撞得生疼。
教主金座非常宽大,容纳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可是谈衣却觉得空气极其逼仄,简直要不能呼吸,因为慕容绯慢慢靠了过来。
连多看一眼都要心惊胆寒的鬼脸欺压上来,谈衣面色苍白... ,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护法不是说,想要伺候本座吗?”
“属下……”谈衣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慕容绯轻轻抚摸他的脸,“不愿意?”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是谈衣知道,一旦他拒绝,那么……
谈衣闭了闭眼,想起惨死的族人,他还要报仇。
慕容绯耐心地给他时间,不一会儿,谈衣睁开眼睛,眼里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他主动抱住慕容绯,嘴脸微扬,“属下怎么会不愿意,方才只是太高兴了,才没有反应过来。”
慕容绯轻笑起来,没再说话,一手就撕开谈衣的外衫,衣衫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巅大殿上显得尤为心惊。
慕容绯将一块白衫轻轻绑住谈衣的双目,然后取下面具。
狰狞凶恶的鬼面之下,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大殿内渐渐响起暧昧的喘息。
·
山风凌冽,谈衣踉踉跄跄地走,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走到半山腰的住所,谈衣望着自己的房门,却不敢迈进去。
他的门前种着一棵玉兰花树,是从前他母亲最喜欢的。
谈衣扶着树干,深深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只觉得自己已经污浊不堪,再也无颜面对房中爹娘的排位。
半晌,他的拳头狠狠砸向玉兰树,玉兰花瓣顿时簌簌飘落。
这时,屋后转出了一个人,那人的衣服被露水沾湿,显然是等了一夜。
叶轻寒看了一眼谈衣,发现他手上满满都是鲜血。
第111章 武侠复仇文十
叶轻寒心头一跳, 走上前去,自己原本的疑问都抛到了脑后, 只死死盯着谈衣染血的手看。
谈衣受伤,叶轻寒的第一反应是:这定是慕容绯丧心病狂打伤的。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玉兰树干上的血迹,就明白了过来。
谈衣靠在树边, 像丢了魂魄一样, 脸惨白惨白, 好像失却了所有的希望, 满眼底都是不可挽回的绝望。
看到谈衣这副模样,叶轻寒的心底忽然就刺痛了一下。他想说, 即使没有讨得慕容绯的欢心, 也没有什么, 不必太伤心。可是他从来就没说过安慰人的话, 一出口就是,“哼,早就让你快走, 硬要留下谄媚,能留下一条命,你都该庆幸了。”
谈衣惨淡地笑了,眼中的悲凉比清晨的露水还要更添几分凉意, “是, 是我活该。”
叶轻寒刚把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 心里想解释, 嘴里却无从下口。他从来不必讨好谁, 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话。
在他犹豫之时,谈衣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也不想面对这个肮脏的自己,“我如今能够苟延残喘,已经是上天……开眼。”
谈衣这副模样让叶轻寒尤为难受,比他漫无目的地在他屋后等了一晚还要更难受。他紧抓着自己的剑柄,其实……不是这样的,在谈衣回来前,他已经打算,就算违背教规,也要去把谈衣带回来。
至于为什么非要带回来不可,他却没有深想。
谈衣缓缓睁开眼,眼里却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他走过叶轻寒身边,动作很慢很慢,好像身上压着什么沉重不堪的枷锁,这副枷锁几乎要把他并不算宽阔的肩膀压得整个垮掉。
叶轻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谈衣,一时不知所措,直到门被关上,他才匆匆赶到门前,门却已经推不开了。
“叶护法,我没有精力招待你,请回吧。”
屋内传来谈衣满是疲惫的声音,叶轻寒心里担心,可是他与谈衣从前的关系毕竟也算不上好,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下了。
手放下了,心却没有。
叶轻寒在谈衣房前转了两圈,又调到他屋后的一颗古木上,谈衣没有关窗,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他房内的光景。
谈衣从进屋后就没有动,他坐在紧闭的门前,低着头,整个人一动不动。
谈衣没动,叶轻寒也没动。待到一声鸡鸣响起,叶轻寒看着那一小团白色,心想,谈衣不知道饿不饿。
这声鸡鸣也惊醒了谈衣,他终于动了,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许是坐久了,他踉跄了一下,叶轻寒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却发现自己离他很远,他怎么扶得到。
好在谈衣并没有摔倒,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叶轻寒想,该是渴了。知道喝茶,想必也会懂得吃点什么。
可是谈衣却只是愣愣地看着杯中的自己,忽然之间,他像发了疯似的,把茶杯往地上一掷。
小小的瓷杯四分五裂,谈衣则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自我唾弃。
叶轻寒皱起眉头,握剑的手越发攥紧,有点压抑地想,慕容绯到底对谈衣做了什么?
就这样一个坐在屋里,一个坐在树上,又过了许久。叶轻寒一夜没睡,又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忍不住有些犯困的时候,谈衣才站起了身。叶轻寒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谈衣摸摸索索地翻找了一阵,叶轻寒正猜测着他要找什么,却见他捧出了两个排位。
谈衣将两个排位捧在怀中,低头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直等到擦得干干净净了,他才将它们在桌上恭恭敬敬地摆好,然后自己就狠狠跪了下去。
他的确是跪得“狠”,因为那声跪下的闷响实在不容忽视,叶轻寒即使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也能听到一些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