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挂断了电话,儿子不会主动找她喝下午茶,而且还是单独打电话到她手机,而不是家里的电话。
“墨渊打过来的?他有事?”顾父看见了老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儿子说,前几天他的态度不好,想赔礼道歉,让我不要跟他老婆计较,待他好一些。”顾母看着顾父说这话,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这样也好,哪有隔夜仇的。”顾父信了。
顾母让司机开车到了顾氏楼下的咖啡厅,她让司机在外面等着,咖啡厅没有其他人,只有顾墨渊坐在里面,想来是清了场。
顾母提着手提包走了过去,在顾墨渊面前坐下。
“母亲,想喝什么。”
“一杯热牛奶。”
顾墨渊让服务员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顾母拿过桌上的糖罐,加了两勺砂糖,用勺子慢慢搅拌。
“想谈什么。”顾母没有废话,问明此行之意。
“母亲,你讨厌我吗?”顾墨渊并不着急谈正事,他想问一个问题。
顾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对面的儿子,到了此刻,她不安的心落定,这一天到来了,反而却没有那么慌乱了。
“并不。”顾母摇了摇头,她并不讨厌面前的人,她也曾经把他当作过自己的儿子,真心的对待。
她是矛盾的,她知道造成这一切的,赖在谁身上也赖不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是她自己有眼无珠,托付错了人。
“可是母亲,应该也喜欢不起来我。”顾墨渊笑了一下,他知道母亲的心思。
顾母没有说话,这句话让她确认了,顾墨渊什么都知道了。
“母亲,我很敬重您,您抚养过我,也曾真心待过我,我很感激,我希望母亲后半辈子能够开心一点,去旅旅游散散心。”
顾墨渊从座位上,拿过文件袋递到母亲面前,说道:“母亲,这是我的赔礼,希望母亲能够长命百岁,余生无忧,我先回家了,成白在家里等我。”
顾墨渊走了,桌面上的咖啡还冒着几缕热气,两人之间的谈话如此的短暂。
跟聪明人谈话,三言两语,便能结束,无需多说,多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顾母面前的热牛奶一口未动,温度也刚刚好可以入口,只不过主人却失去了想品尝它的心思。
她拿过文件袋,解开绕在上面的细线,里面是两份厚厚的文件,摆在桌面上,一页一页的翻看。
顾墨渊把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了叶家,而不是赠予她,因为顾墨渊知道,如果赠予她,会变成她和顾父的共同财产,除了股份还有顾氏名下几个公司。
而另外一份,是阮成白的,他把当初给的股份写了她的名字,当初是她给出去的,他又还了回来,里面还附了一张银行卡,他把其他的都折现成钱给她。
这一刻顾母被震惊到了,顾墨渊把当初叶家拿出来的都还给了她,还翻倍给她,这一刻她拿到这些,心中丝毫没有轻易得到后的快感,而是那唯一的儿子,要离开她了。
她没有清醒那几年,是真的把顾墨渊当作自己的孩子,付出的心是没有假的,后来她渐渐清醒了,很痛苦,没有哪一个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的。
她待他好,同时又恨他夺走了自己儿子的人生,她部署了这一切,窃取顾氏的机密,五年之间,她知道顾墨渊一直在调查,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她,因为他还把她当作母亲。
她是庆幸的,却又是悲伤的。
如果顾墨渊真的不认她这个母亲了,她除了钱还有什么,她连最后那一丝希冀都没有了。
顾母拿着文件追了出去,顾墨渊已经开车离开了。
此时的阮成白戴着口罩,把衣服帽子戴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进一家药房,进去后,药房的工作人员很快迎了上来,关切的询问他,哪里不舒服,拿什么药。
阮成白拿出手机,翻出截图的照片,拿给营业员看,他看到营业员很明显的笑容崩裂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热络。
“哦哦哦,这个,在这个货架。”
营业员把他带到那个货架,阮成白微弯下腰,看着上面摆放的药品,翻看背面的说明。
最后阮成白在营业员看热闹的目光中,一口气一样买了一盒。
结账付钱的时候,他担心的问了一句。
“吃多了,不会有副作用吧?”
结账的营业员脸抽搐了一下,她没吃过,也很少有人买这些,但是钱已经收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业绩,这是新进的产品,属于保健品一类,对身体没多大坏处。
“没有。”营业员坚定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你等等,你老婆在为你们的‘幸’福生活做努力。
这段时间都在医院,早出晚归,累死了。
忙完了,休息下,开始更新。
爱你们。(///▽///)
第50章 禽i兽
阮成白提着一大包药上了车,他在想该怎么把药带回去?这让顾墨渊看见了, 他觉得还不如让他就地刨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坐在驾驶室, 阮成白随手拿了一盒, 上面写着, 服用后三十分钟后见效,他把这盒放下, 又重新拿了其它的, 这一盒要温和得多, 讲究徐徐图之, 是冲剂类型的,每天两次,服用一个疗程, 还有的是瓶装的液体。
阮成白回想了一下,营业员坚定的眼神, 把瓶装药拆开包装,拿在手里, 拧开盖子, 送至嘴边的时候, 他犹豫了, 这真的有效吗?
万一副作用很大怎么办?
万一把自己吃出病来,进医院, 医生问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最后阮成白开车去了游戏公司五楼,他提着药, 一脸严肃的上了五楼,中途员工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进去,他脑袋一直在想事。
到底吃不吃。
会不会出事?
他开门进了五楼,把药品的包装盒都拆开,记清楚每样的用量,把盒子用剪刀剪得碎碎的,把之前放在这里的急救箱拿出来,拿了几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都倒进垃圾桶,然后把买回来的药装了进去。
正在纠结先吃哪样,要不然先试试这个温和型的,兑包冲剂先喝喝看,但是转念一想,这一个疗程得一个多月,这俩人住一个多月,又是恋爱的蜜里调油的时候。
干柴烈火,都不用点,自己都能燃了。
正纠结的时候,阮成白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顾墨渊忙完了,结果看来电显示是顾父打来的。
接通电话,阮成白还没出声,电话那头就焦躁的说了起来,声音有些大。
“顾墨渊在不在你那!他电话打不通,为什么我刚刚收到公司高层的消息,说他准备退位,他是不是疯了。”
顾父十分的生气,收到这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打过去跟好几个人确认,都说是真的,给顾墨渊打电话,打不通,只有打到阮成白这里来了。
阮成白还听到电话那头,桌椅凳子被踹倒的声音,平时一副老好人的顾父终于发飙了,气得不轻。
出于习惯性的礼貌,阮成白还是等顾父说完才开口说话:“父亲,我不是很清楚,不过顾氏不是还有您在吗?应该垮不了,放心好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顾国威没想到阮成白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做垮不了。
“老公,你在生气什么?”电话那头,顾母的声音传来,顾母刚刚回到顾宅。
顾母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毫无风度可言的丈夫,她也收到消息了,顾墨渊准备退出顾氏,不带任何东西。
她清楚的知道,顾墨渊是准备彻底跟顾家划清界线了,而她却还撕不下自己的面具。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顾国威自从把顾墨渊找来后,对她是百依百顺,外人眼中他是一个好丈夫,一个人坚持不懈的对人好几年,一点一滴的渗入自己生活的角角落落。
面具带久了就融入血肉,成了本能,她在自欺欺人。
作为叶家的女儿,她是眼瞎的,挑错了人,作为母亲,她是不负责任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作为夫人,她是软弱不争气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种人。
顾国威看见老婆回来了,挂断了电话,收了戾气,温声的询问她:“夫人,你下午不是说墨渊准备赔礼道歉吗?见着他了吗?怎么公司的人都打电话来说,他准备退出公司了。”
顾母把手提包放在鞋柜上,佣人过来接过她的大衣,顾母走过来想把椅子扶起来,顾父却快她一步动作,把椅子扶起来。
“老公,墨渊跟我商量了,他说他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我同意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一下你了。”顾母让挥手让其他佣人进来打扫。
顾国威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但是看自己的夫人面色如常,他的心中开始产生怀疑,这些年里,他明里暗里都试探过她,她好像都没有任何想起的迹象。
“老公,墨渊也够累了,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不体谅他,他想休息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公司养那么多人,不是养来吃闲饭的,你平时去照看一下就行。”顾母从佣人手里端过茶杯,递到顾国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