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祖[穿书] (治病神仙水)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治病神仙水
- 入库:04.10
“那也不行!”丁海晏竟是咆哮起来,“鹿时清,你不过是师尊在路旁捡来的!凭什么师尊如此待你!非但将掌门给你做,就连这些秘密也都留给你一人!”
顾星逢一旁审视,只见丁海晏脸上并无惊讶,全是愤怒,便冷静地指出:“你早已知道了逸天君没有飞升。”
丁海晏脸上一顿,“我……”
顾星逢徐徐道:“逸天君的羽化之痕一直由你保存,常松涛翻遍天镜峰内外,唯独没有提起此物。”
裴戾在一旁思索道:“常松涛是长生界的人,他肯定知道羽化之痕的真假。”
羽化之痕,是修士飞升前,留在红尘界的唯一凭证。修士肉身进入长生界,而衣物上沾染的烟尘污垢则留在红尘界,称为羽化之痕。修士清心寡欲,不沾俗世,羽化之痕也是浅淡一片,如浮尘一般。
后人以此为凭,留下作为念想。
丁海晏对逸天君忠心不二,自然要一早抢占。
鹿时清明白了:“常松涛就是拿这一点要挟你的,对不对师兄?”
姚一成立时看向丁海晏,“所以师尊为了顾全师祖逸天君的名声,不惜让沧海一境落入外人之手,就算弟子们有性命之忧,也都不在乎?珠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啊!”
丁海晏气得咳出一口血,怒道:“他们答应过我,不会害珠儿性命!”
姚一成急切起来:“对方是常松涛吧!他的话不可信啊师尊!况且不伤害珠儿性命,伤害她一根头发丝儿,我心里也疼啊!
鹿时清上前一步:“师兄,不要再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丁海晏眯起眼睛,额上经络依然明显,他居然瞬间收敛怒意,整顿表情,平静地看着鹿时清,“鹿时清欺兄夺位,污蔑师尊逸天君。我丁海晏寡不敌众,只得暂退。”
鹿时清怔住了:“师兄,你在说什么?”
“别叫我师兄。”丁海晏逐字逐句地说,“逸天君飞升成仙,万古流芳,你却屡次坏他名声。我丁海晏作为逸天君首徒,和鹿时清从此一刀两断,势不两立。”
第118章 一诺许曾经
此言铿锵有力, 在整个偏殿中回荡。
鹿时清费解:“师兄,为什么?”
丁海晏只是面无表情地反问他:“鹿时清, 你杀不杀我?”
鹿时清道:“不杀。”
宛如背书,毫不犹豫。
丁海晏冷笑一声,唤沈骁。沈骁略一迟疑,上前冲他施礼:“丁太师伯祖有何吩咐?”
丁海晏拇指指甲刺破食指指腹,将血液滴入沈骁腕上缚灵环。沈骁失去禁锢, 灵力回还, 待要道谢,丁海晏抬手制止,淡淡道:“无需多言,从此我和天镜峰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转过身, 挺直脊背, 步出偏殿。“鹿时清, 你不杀我可别后悔,今后你我便是仇人。”
眼见着顾星逢和裴戾蠢蠢欲动, 鹿时清上前一步,拦住二人。事到如今,他心里早已凉透,只剩下一声叹息, 道:“他不能死。”
丁海晏的背影顿了顿,御剑离去,头也不回。
裴戾不明白了,“师尊, 你这是放虎归山!丁海晏那般对你,且毫不悔改。这种人,留着只是祸患!”
鹿时清道:“他尚且挂念子鸣的伤势,且他提起姚师侄,也并非麻木不仁,临行前还为俯云解开缚灵环……至少对别人,他不是大奸大恶。”
顾星逢微微摇头,问道:“他对你如何?”
裴戾先一步替鹿时清回答:“他对别人不是大奸大恶,对师尊可是穷凶极恶!”
鹿时清眼神飘忽,“姚师侄吉凶未定,我们有说这些的工夫,不如先救人。”
姚一成眼睛一亮,连声道谢,却听见门外有一男子道:“不必了。”
随之,深蓝衣袍的司马澜飘然迈过门槛,见着鹿时清和裴戾,微微一愣,慌忙见礼。
裴戾正没好气,见着他更没好脸色:“司马师弟过来作甚,司马家主随侍常松涛左右,你怎么不去子承父业?”
鹿时清低声斥道:“怀虚!”
司马澜沉默片刻,苦笑:“讽刺得好,连日来大家都与我客气,敢怒不敢言,暗地里不知骂我和父亲多少次了。裴师兄明着说出来,听得我浑身畅快。”
裴戾摊手:“师尊你看,他还喜欢上了。”
姚一成和司马澜是同辈,又同为峰主,素日多有来往,私交颇重。此时见着司马澜,却换了一副态度,谨小慎微道:“敢问司马师弟,司马家主将珠儿带去是做什么?你平时最疼珠儿,还请千万保全她。”
这疏离恭敬的态度让司马澜神色黯然,仍是立刻回答:“师兄放心,我父亲只是不满我频繁来看她,浪费时光,才将她转移到别处,我这便去带她回来。”
顾星逢问:“师叔如何劝说司马家主放人?”
司马澜眼中闪过一丝倦意,脸上微笑如旧:“我父亲指望我飞升成仙,光耀门楣。我近来却因为种种琐事,疏于修习。我会对他保证,心无旁骛,三年之内必然飞升。他没了顾忌,自会放了师侄。”
姚一成稍稍松了口气,“若如此,就多谢师弟了。待珠儿平安回来,我也不会再让她打扰你。”
司马澜眉心微动,点了下头。鹿时清忽然伸出手,搭在司马澜的手腕上,感知他体内灵脉。厚重的灵力在机理下暗暗运转,触及鹿时清指尖。
鹿时清旋即收了手,温声道:“师侄太谦虚了。若不出意外,你一年之内你能飞升。”
司马澜和裴戾,是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司马澜的资质甚至还在裴戾之上。裴戾兼修鬼道,又被胭脂鬼操控多年,荒废了修习,尚且能排在顶尖高手之列。何况司马澜一直勤于修炼,
多年来从未懈怠,有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鹿时清本以为司马澜如此用功,是因为想要飞升长生界。可司马澜听了他的结论,并无高兴之色,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师叔未免太高看我……无殊这便告辞了,几位操劳半日,且好生歇着,等我消息。”
鹿时清怔忡的答应一声,司马澜刚举步,似是想起什么,又对他道:“丁师伯为人倔强,师叔且由他去吧。”
鹿时清一愣:“你见过我师兄?”
司马澜道:“方才进山时碰见了,他说要请常松涛帮忙,夺回沧海一境。但我问起来龙去脉,他却不肯说。”
鹿时清回想司马澜进殿时的反应,不禁疑惑,“师兄也没有说起我?”
“只字未提,我进殿之前并不知师叔已经安然复返。”
鹿时清颔首,目送司马澜离殿。
裴戾哼笑:“看来丁海晏是刀子嘴豆腐心,还帮师尊守着身份。但那又如何,他已经糊涂到与常松涛狼狈为奸。就算一时良心未泯,日后也必然对师兄不利。”
鹿时清不置可否,看向姚一成:“一成,你回丹阙峰安心等候吧。”
“是是,师叔也好生休息。”姚一成悬着一颗心离去了。
“弟子也回天镜峰整理藏书阁。”沈骁拜罢,也出了此间。
裴戾犹自道:“师尊,那丁海晏……”
“再说吧。”鹿时清转身就走,不忘拉着顾星逢。
裴戾便住了口,静静地盯着他二人缓步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他竟不再有跟上去的冲动了。片刻之后,他才又喊了一声:“顾星逢,师尊太善良,你多劝劝他。”
待顾星逢回头看时,裴戾已背对他们,甩着手朝相反方向的海边走去,姿态潇洒随性。
直到踏入一片狼藉的暖月台,鹿时清才重新开口,对顾星逢道:“星星,怀虚说的,我全明白。”
顾星逢点头,看着他的眼神格外沉静。
鹿时清苦笑:“但那又如何,师尊早就替我做了决定。”
顾星逢道:“关于丁海晏的决定?”
“是啊。”鹿时清手扶栏杆,望着水面上大片被连根拔起的荷花,“师尊将掌门之位传我时,曾让我答应三个条件,不许摘下面具,不许踏出沧海一境半步,不许飞升成仙,这都是命令。”
他伸出手,灵力注入水中。那些荷花才刚被翻出根茎,还未死去,浅淡的灵力托起荷花,一棵棵扶正。顾星逢也翻动手掌,用灵力将池底的泥土隔空翻开,恰好鹿时清放下荷花荷叶,堪堪在泥土中归位。
荷花艳红,荷叶碧翠,仿佛水榭周遭的浩劫没有发生过。鹿时清垂下手,如叹息般的继续道:“但早在我少年时,师尊还让我答应了一件事……那是师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我。”
“求你?”
鹿时清道:“对,求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全师兄的性命。”
时隔多年再提起来,鹿时清依然记得很清楚。
白霄将垂死的丁海晏带回暖月台,闭门半日不出。鹿时清守在门前,不敢擅动,一面担忧房中情形,一面盯着落入水面的片片红梅出神。
草鱼浮上来,追逐落花,竞相夺食。但溅起的水珠还未落地,就被屋中人开门时冲出的气浪拂开。
鹿时清慌忙躬身,“师尊。”
白霄缓步走出,眉心微蹙。往日,鹿时清只有在功课懈怠时,会见着师尊这个表情。因而他养成一个习惯,但凡见白霄神色不佳,他便自觉认为,是他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