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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谢相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谢漪道:“我与你同行。”
  二人一同往岸边走。
  来时心上装着事,与谢相相处时,心中踏踏实实的,什么烦忧都没了。眼下要走,刘藻又觉心像空了一般,难受得很。
  谢漪取了冠冕,重新为她戴上。
  刘藻暗自叹了口气,道:“我走了。”
  谢漪握了一下她的手,亲密之语在人前难以启齿,她以轻柔的目光注视刘藻。刘藻便懂了。她登船离岸,站在船头。
  谢漪在岸上目送。
  直至谢漪的身影看不到了,刘藻方走入船舱。
  一进去,便看到一小小的鱼缸,其中有鱼,鱼却不多,七八尾而已,在水中轻轻摆尾。
  作者有话要说:  李闻:我站了一对cp,宇宙第一冷,可能只有我一个粉,有没有人要跟我一起站?
  群臣:没有。
  李闻:嘤、嘤、嘤。
  李闻真可怜,既然他这么可怜,那么欢迎大家收藏我的新坑《秘密》,《秘密》又名《走近科学之谁动了我的尸体》。
  反正好看,不要错过。


第125章
  谢漪匿居蓬莱,非因逃避,而是当下这关头,她不出现比出现要好。她若大大咧咧地仍居庙堂,必会惹怒群臣,致使他们更加激烈反对。
  刘藻去了一趟蓬莱岛,归来之时,主意更定了。
  孙次卿回到府中,却是坐立难宁。今日朝上之事,使他与皇帝绝难善了。
  立后一事,绝不能成。他开始畏惧皇帝的报复。
  次孙自外归来,一脸惊魂甫定,见他立在厅上,唬了一跳,忙俯身下拜:“孙儿见过大父。”
  孙次卿蹙了下眉头,淡淡道了一句:“又野去何处了?”
  他在家中是一严厉长者,儿孙皆畏他。孙次孙将身子站得笔直,微微垂首,低眉顺眼道:“孙儿与二三好友结伴,去城外跑马了。”
  又是跑马。孙次卿心下不悦,忽想起他这次孙与谢文交好,谢漪不见踪影,不知谢家是什么态度,便又问:“这几日可见着汾阴侯了?”
  次孙一脸茫然,回道:“不曾见他,他许久未露面了,听闻是在军中锤炼。”又忍不住议论一句,“都已经是万户侯,骠骑将军了,也不知有甚可锤炼的。”
  有甚可锤炼?自然是德不匹位,恐有灾殃,故而以勤补之,以图名副其实。
  孙次卿见孙儿一副迷糊样,心下暗恨,正欲令他退下,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又想起他方才那一脸惊魂甫定,终归关切,又问道:“在城外见了什么?回到家中还这般惊怕。”
  次孙倒吸了口冷气,回道:“孙儿与友归来之时,遇见数十名农人掘地埋一婴孩。那婴孩生有二头,极是可怕,孙儿吓着了。”
  孙次卿一怔,急问道:“婴儿有二头?”
  孙次卿点头:“正是,两颗头颅长在一个脖子上,还会喘气。”
  孙次卿以手加额,道:“天助我也。”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这回皇帝可要绝民意了。
  “大父何以……”
  孙次卿神色正肃,与他道:“令你父速来见我。”
  次孙是孙次卿长子之子。
  孙次卿有七子,底下六子皆入朝为官,唯有长子未曾出仕,在家侍奉父母,并做父亲的智囊。长子名适,性情温和,孝顺友悌,很得父亲看重。
  他匆忙赶来,见父亲立于庭前,面有喜色,也不由一笑,上前道:“阿父何事欢欣?”
  “城外有农人生子二头。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孙适神色一变,惊道:“生子有二头?”
  孙次卿捋须道:“是啊,天无二日,人无二首,今有农人生子二头,这岂不是个征兆,是在说,民将有二主。”
  孙适大惊,压低了声,急道:“阿父!”
  孙次卿瞥他一眼,道:“你怕什么?”到了这一步,皇帝必然容不下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
  孙适竭力镇定,道:“阿父如此行事,委实过头了。”又道,“十余年清闲日子都过下来了,家中也无甚不足,阿父何必去触陛下的霉头,以致见恶君王。”
  在他看来,皇帝行事还算公允,虽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但遇贤者她能提拔,献媚过头的,她也会讥讽,遏制献媚求官的势头,也称得上明主了,何况而今天下大治,诸侯臣服,实在不必闹到这地步。
  孙次卿叹了口气:“我在,的确无甚不足,一旦我去了,便未必了。”他的儿孙成器的不多,重孙也有两个,皆已六七岁,都未显出资质来。
  “三代不上朝,则与君王疏远。咱们家往下三代,可没什么能人。”
  孙适便无话可说了。
  “你随我来。”孙次卿说罢,往外走去。
  他们去了书房。
  书案上是现成的笔墨,孙次卿取一绢,写下几笔,加印,晾干了,交与长子。上头所书,是游说济阳王起兵。
  “济阳王封地被削,对皇帝不满久矣,得我此信,纵然惧皇帝之势,也不会出首检举我。”孙次卿解释了一句。皇帝压制诸侯压制得太狠,宗室皆有怨言,不过是不敢发而已,若让他们寻到了缺口,势必不会手下留情。
  孙适接下了绢书,垂下眼睑,看着那绢布,颤声道:“这是要弑君……”
  “不过是杀一独夫民贼,何来弑君?”孙次卿不以为意,“她要立后,便势必要失民心,受万民唾骂,到时振臂一呼者,便是民心所向。”
  济阳王若不能成事,还有梁王、济川王、长平王……天下诸王近百人,不论是谁,攻到长安城下,他都愿为内应,打开城门,挣得这首功。
  孙适无言。
  “你亲去一趟,顺便探一探济阳王的口风。”
  孙适领命,他离去前,有些不解地问了句:“陛下为何要行此事,使得她断绝于民,断绝于天下。谢相一向贤能,为何不劝阻?”
  十来年的习惯,哪怕谢漪如今不是丞相了,位卑者提起她,还是习惯称一声谢相。
  阴阳交合,亘古便有,从未有改者。男女相合,繁衍子嗣,方是正道,皇帝不行正道,自然有人反她。众臣皆以为此事断断成不了,陛下虽坚决,可到头来会如当年的为戾太子议谥那般,只能各退一步。既然不能成,陛下又为何要做,谢漪为何不劝止。
  这疑问,不单孙适有,满朝文武皆有。李闻虽站在了皇帝这边,可他也不解,更不赞同。
  谢漪都是丞相了,且握有实权,已是封无可封,进无可进,何必要争一个皇后的名头,且她还不能生子为太子,连一般的皇后都不如。文帝宠邓通,武帝幸韩嫣,刘家素来就有这习性。可文帝武帝再如何宠幸男宠,都无给他们名分的念头,说到底只是个玩物。故而二帝虽有小疵,无损他们的英明。
  陛下与谢相若不争这名分,偷偷在一处,纵然被人发觉,也只私底下议论嘲讽两句,明面谁敢多言?后世提起来,也多以为是小节,无损大德。岂不是比眼下这般弄得朝堂不宁好得多?
  众臣百思不得其解。
  刘藻非要争个名分不可,怕的就是这种轻飘飘的“无损英明”。她若不争,在世人眼中,谢漪便与那些男宠没什么区别,提起来只会是“玩物”二字。
  她不能忍。
  孙次卿几与她撕破了脸,必不会善罢甘休。刘藻使人盯着他家,可她料到孙次卿大胆,却料不到他竟大胆到在民心身上动手脚。
  大将军府也是有不少可用之人的,每日往来也有百人。刘藻虽使人盯着,却不能将进进出出的所有人都看住了。一不留神竟看漏了一个幕僚,使他偷溜出城去煽风点火。
  三日过去,守门的虎贲中郎将冲入宫来。
  刘藻正在看奏疏,这几日的奏疏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劝她悬崖勒马,乃至有胆大的大臣已扯下了帷幕,直斥谢漪“迷惑君王”。
  见中郎将六神无主,脸色急躁。刘藻便知有事发生,忙问:“何事?”
  中郎将跪地,这关头,他反倒不敢说了,吞了吞唾液,方道:“城外有民千人请愿,跪求陛下诛杀……诛杀谢、谢……”
  刘藻拍案而起:“何人起的头?”
  “是一乡人,衣衫质朴,当是一田舍翁。”中郎将回道。
  刘藻合了下眼眸,强自镇定下来,又问:“因何而起?”
  千人请愿,自非小事。百姓哪有闲心管朝堂上的事,一旦来管,必是已激起民怨了。中郎将来前已打探清楚了,此时便仔细道来:“京外一农夫生子二头,有流言称,君王无道,颠倒阴阳,天罪之,故降灾其民。”
  颠倒阴阳……刘藻默念了一遍。
  她兢兢业业,施政为民,即位来从未亏待百姓。虽也有过不顾一切的念头,却终归是被谢漪劝阻了。就连立后,她也特意避开农时,以免大臣们将精力都灌注在立后之事上,从而轻忽了政务。
  她自问无一事对不住万民,万民却这般回报她。
  “召众臣议事。”刘藻说道。
  中郎将看着数名宦官一同出殿,略显迟疑道:“臣来时请愿的百姓便在剧增,不必一日,恐怕就能达到万人,恳请陛下早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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