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点了点头,问:“他没事吧?”
“没事,受了一点小伤。”
听到没事扶他放了心,抬眼看着宋腾看他还要说什么。见扶他没有话想说,宋腾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开口:“你妈妈受伤了特别想你,你能不能去医院探望一下她?”
“你妈妈这么远从国外赶回来就是为了看你,这都是一片当母亲的心。我们马上就要回国了,这一次可能是你们的最后一面,所以……”
宋腾还想说些什么,被扶他一下子打断:“走吧。”
宋腾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扶他的意思,他脸上喜不胜收,立即带着扶他驱车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薛容珍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孩子七八岁的模样,脸上上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是医生发过来的照片,再耽搁下去就没有可能了,想到这些,薛容珍心痛的无以复加。
突然,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薛容珍刚想开口说孩子的事情,抬眼看到是扶他时她到嘴边的话全部被吞下,满眼都是惊喜。
薛容珍对于扶他的到来很是开心,眼底里的喜悦没有逃过扶他的眼睛,他笑着和薛容珍温和的聊起了天。
“宝宝真不跟我去美国吗?”
扶他摇了摇头:“我在国内生活的挺好,秦昱也对我很好。”
薛容珍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掩盖在眼底,终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宋腾。
接到妻子的视线,宋腾知道要做什么了,他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很快拿了一个东西回来。
宋腾拿进来一盅鸡汤,薛容珍拉着扶他说道:“宝宝,陪妈妈喝鸡汤吧!”
扶他依言捧着一碗热汤慢慢的喝着。
看着碗里的鸡汤渐渐变少,薛容珍眼中的笑意渐深,她温柔的摸着扶他的头发说道:“我下午就要回国了。”
扶他愣住了,没想到薛容珍这么快就回去。
薛容珍笑着解释:“签证的时间已经要到了,我不能再在这儿逗留。”
扶他点了点头,嘴唇张了张想要开口可不知道说些什么,薛容珍看到他这副模样,温柔的说道:“妈妈都要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扶他刚想开口,可脑袋突然发晕,整个世界开始打转,扶他半耷拉着眼皮看着旁边的薛容珍。
这时候永远笑的一脸温柔的薛容珍仿佛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凶兽,终于,扶他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趴在病床上的扶他,薛容珍低下头亲了亲扶他的耳朵,声音极轻极温柔:“宝宝,妈妈也是有苦衷的。”
第64章 校霸VS霸总“爸”(十五)
一辆低调的小汽车在马路上飞速行驶着, 一路上风驰电掣连闯几个红灯也没有停下, 车子的目的地是机场。
扶他脑袋晕晕沉沉了很久, 终于意识渐渐回归脑海,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低矮的车顶, 脑中突然闪过昏迷前的画面,扶他猛地反应过来看向四周。
薛容珍坐在扶他前面的座位上,目光对上扶他看过来的眼神,她温柔的笑了笑。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不用猜想, 扶他已经知道是他的亲生妈妈下药迷晕了自己,现在还开车想将自己带走。
扶他想要起身,可四肢酸软无力,怎么样也爬不起来, 扶他心中凉了半截,问道:“你要干什么?”
扶他眼中的抵触没有逃过薛容珍的眼睛,对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如今毁于一旦,薛容珍没有感到后悔,她眼神带着恳切,看着扶他道:“跟妈妈一起走吧。”
事到如今扶他再相信她这番说辞就真是傻子了。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扶他冷笑一声问道:“你给我下药只是为了让我跟你一起走?你回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薛容珍脸上一瞬间出现了被戳破的羞怒,不过很快她将所有波动额的情绪敛下, 这一次她没有隐瞒, 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在美国还有一个弟弟, 今年七岁了, 半年前得了肾衰竭, 我和你宋叔叔想到了许多办法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所以……”
这一段话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到了这里薛容珍难在继续开口。
车厢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听到真正的原因,扶他躺在车后座上很平静,胸口一片冰凉。
“你为什么回来跟我嘘寒问暖?”直接说原因不好吗?后面这句话扶他没有说出来,但薛容珍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脸上露出一丝内疚,但想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儿子,她又硬下心来。
“对不起,妈妈以后一定对你好的,做完手术后我一定让早早好好尊敬你这个哥哥,我会……”
扶他心中十分烦躁,直接打断了薛容珍的话:“谁说要做手术了。”
扶他语气里的冷意让薛容珍愣了一下,她着急想开口说些什么,话还没开口她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扶他刚才说的话的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脑袋有些发懵:“你说什么?”
扶他一直暗自使劲,可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能逃走。
心中一阵气馁,扶他面无表情的回复薛容珍:“我为什么要做手术?”
“你弟弟生病了呀!”
扶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薛容珍,看着她脸上正为另一个孩子焦急担心的表情,他眼神变得暗淡,“我不愿意。”
扶他拒绝的干脆,薛容珍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只是要你一个肾,你根本不会有事。早早是你亲弟弟,你轻而易举就能救自己兄弟的性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去死!”
扶他闭上眼睛,对薛容珍激动却令人刺痛的话语充耳不闻。
原以为自己对母亲这一个自己生命中无足轻重的角色没有感觉,可听到从薛容珍嘴里冒出来的这些话后,扶他的心还是疼了起来。
扶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眼眶里含着的眼泪会显示出自己的情绪。平复了许久,扶他终于开口问一句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那你怎么舍得让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待在别人的家里十几年不管不问。”
听到这句话,虽然早有准备,但薛容珍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
薛容珍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因为秦昱把你从我手上抢走了!”
“可是你抱着还是婴儿的我上门争家产的啊!”
“那些都是你应得的,都是秦昱让我们母子被迫分开!”
“可我并不是秦家的孩子。”
扶他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瞬间在平静的湖面砸起凶猛的涟漪,薛容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从扶他口中听到的那句话。
“你……”
扶他睁开眼睛,眼眶通红的看向薛容珍,“你当年带着不是秦家血脉的我上门争家产,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秦昱没有发现我不是秦家的孩子。虽然让对方承认了我,但你被秦昱赶走,自此就没有再回来。”
真相一下子被戳破,薛容珍立即慌张的解释:“我当时有回来找你,可秦昱一直想尽办法阻拦我,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你!”
“你说谎。”扶他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三个字,全然不顾薛容珍此时的表情,“我一个父不详又被自己亲生妈妈抛弃的孩子,被另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抚养长大。好不容易要成人了,现在那个消失十七年的妈妈回来并不是想自己,而是为了给她另一个儿子要一颗肾,你说你心多么的狠啊!”
薛容珍满脸是泪,她也是没有办法,早早是他亲手照顾大的,她舍不得亲眼看着他送死。扶他少了一颗肾还可以正常生活,两个儿子都不用死,多么好啊!
薛容珍还想继续开口,扶他立即开口阻止:“我不是救世主,没那么好心。”
薛容珍眼中的希冀陡然暗了下去,这个时候在前面开车的宋腾终于忍不住了,“喂他吃药!”
听到这话,薛容珍眼神闪了闪,很快她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
扶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嘴里被强迫喂进去几粒药片,扶他紧咬着舌头,想让疼痛让自己不晕过去,然而很快脑海陷入一片黑暗。
车子继续向机场飞驰,之后发生的一一切扶他都一无所知。
槐光十六中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整个高三陷入了紧张的上课氛围中,班上的班长发现扶他一直没有来班上上课,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师。
上午宋腾来找扶他的事情老师是知道的,可当时扶他只请了午休的假并说下午回来上课,怎么人还没回来了呢?
老师给扶他打过去电话,又给今天上午来找扶他的中年男人打电话,都没人接听,老师终于发现不对劲,连忙给秦昱拨了过去。
秦昱直到挂完电话,他脑中还是浑浑噩噩的,现在是到了扶他真正离开自己的时候吗?
扶他不见了,他彻底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秦昱猛地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挥在了地上,旋即跑了出去。
手底下的人很快查出带扶他离开的人是谁,在资料里看到薛容珍这个名字时,秦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