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她家的楼,远远看见那楼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我没太在意,直到看见司机先下来,从后备箱提出一个箱子。
那个箱子——
我心头一颤,紧跟着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与女神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猛跑了两步,很快又刹住脚步!
我是她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不会不请自来,还这么晚来她家的。何况还是在不知道她回不回来的情况下。
我忍着巨大的惊喜,躲在了一棵树后面。直到看到女神真的从车里出来。我的心差点飞将胸口!
女神!真的是她!她竟然回来了!
她出了车,那车就开走了。
不对啊……奇怪的是,她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也没有去拉手提箱。
我禁不住担心,向前蹭了两步,直到看见她稍微移了移步子,很小的一步,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她怎么了?不对劲儿啊。
她拖着左脚,几乎是扑上了那个手提箱,用手提箱把手支撑着自己。
我的心骤然一痛!她受伤了?
再也顾不上考虑别的,心里只有她那狼狈的样子,在我心里,女神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举止端庄的,她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一面。我心里是又急又痛,恨不得立即飞奔至她身边!
我也是这么做的,直直跑到她跟前,急忙去看她的脚:“哪儿,哪伤到了?”
她吃了一惊,定定看着我。
我蹲下来,看见她脚腕上有些红肿,可能是脚踝处蔓延来的,急得太阳穴直突突:“是不是比赛受伤了?是崴了么?还是伤到哪了?”我想去碰一碰,又忍住。脚踝已经看清楚了,确实红肿得凸出来了。我喉咙哽了一块儿石头似的,心里疼得尖锐,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我哽着声音道:“你一个人去北京,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总是这样,总是自己默默就离开……”后面还有一句:离开我。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
如果你不离开我,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受哪怕一点点伤的。
她静静看着我的泪眼,眼中有一丝困惑。我讨厌她这样,是,我又逾越了,那又如何。如果面对她这个样子,我还能演什么狗屁普通朋友,我肯定是精神不正常!
“上来。”我矮下身子,示意她上来,“我背你上楼。”
她刚要张口,我恼了,不由分说道:“上来,简南音,你现在这样了,还怎么上楼。我背你上去。”
她犹豫了一下,手伸至我的肩膀,我按住她的两只手,明显感觉到她颤了一颤。我柔声劝慰她:“没关系的,我会尽量走稳一些,你不会很难受。”我把她背起来,另一只手去拉手提箱,进了楼门洞,按了电梯。
待到了电梯里,她在我耳边说:“放我下来吧。”
我没理她。我心里紧张着她的脚,她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我却丝毫没有心猿意马。可见她的安危在我心里,是重于泰山,重于一切的。
她却有丝别扭,明显感觉到她僵着身体。
我说:“放轻松。”
“晓晨……你怎么会过来?”随着电梯的渐渐爬升,她突然问。
我本来要说,想你,就来了。但是现在不像刚才,理智重回了大脑,我在心里默念,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于是找了个借口:“想吃这里的刀削面了。吃撑了就在你小区里散散步,恰巧看见你回来。”
她不知信不信,我想她八成是不信的。
可是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谢谢。”
普通朋友此刻该说:“不客气。”
生分。
保持距离。
很好。我在内心苦笑。
出了电梯,她找到钥匙递给我,我用钥匙打开门,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她仰头有丝羞怯地望着我:“我可以自己走。”
下逐客令?
没关系,我们是普通朋友嘛,我当然不会借由你行动不方便而借宿在你家,你多心了。
我转身去了她书房,知道那里有个家庭药箱。等我把药箱拿出来,又蹲回在她身边:“来,我帮你用红花油把淤血揉开。”
“我自己可以的。”她有些固执地望着我。
我用同样的固执回望她。抬头,一直望进她眼神深处:“简南音,你这样我是不会放心走的。你是希望我照顾你直到睡觉,还是我给你抹好药,然后我马上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女神:她要摸我的脚。这在古代四舍五入就是要娶我了?
☆、第 104 章
第104章
她一愣, 蹙眉不答。
不答就不答啊, 还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仿佛在做无声的抗争。眼眸中流光清澈湛然, 让你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负罪感。
我无奈,解释道:“我呢, 从小就习武,我师傅是个民间高手, 教会我很多治疗跌打损伤快速去肿的方法。平常师弟师妹们磕磕碰碰都是我来给他们上药。别说脚崴, 我还给人正过骨, 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你要相信我。”
她听完反而往后缩了缩脚, 依然看着我的眼睛道:“可你不是医生。”
我叹了口气, 觉得她说的也对,我毕竟不是医生。所谓的那些江湖郎中的手艺,也多半是糊弄糊弄的。可治疗她却是绰绰有余了。但我大概了解她的性子, 就往后退了两步,妥协道:“好, 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药。”
“好啊。这样吧, 我虽然不是医生, 但是也有些经验。我看着你上药,教你怎么去淤青,好么?”
她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我。我与她注视,态度坚决, 并用眼神告诉她,如果这个条件她都不同意,我就要提出更多、更无法令她接受的要求。
最终,她点了点头。
我把药油递给她。
她很矜持的打开药瓶,倒了些红油在手上,然后注视着手心里的药足足有三秒。
我纳闷:“怎么了?”
“我在想,我的肿痛面积和用药剂量达成多少比例比较合适。”
我:“……”
我忍。
终于,她在脑海中算好了公式,开始用手揉红肿的脚踝。一边揉,还时不时的看看我。眼神带着一丝无辜,又带着一丝警惕,像极了准备随时撤退的小麋鹿。
我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你慢慢揉。但是你这么揉是不对的,而且你不仅是脚踝受伤吧,为什么不把脚面露出来?”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她耳朵尖以眼见的速度变成了粉红,还赌气地说:“揉这里就好。”
天呐天呐!她竟然不好意思让我看她的脚!啊啊啊啊,好想把她撸过来揉揉毛!
一看她那双白脂玉般的手指就知道平常从来不干活,倒个药油还要分剂量和比例。这也就算了,她揉得一点没作用嘛,方法完全是错的。我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不由分说倒了油在手上,一只手按住她,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把药油先涂在她脚踝,然后把丝袜除下,涂了脚面,随后找到穴位,顺时针揉起来,揉三圈再逆时针揉。
也许是我态度坚决,揉法专业,认真专注,根本没去搭理她。她除了有些排斥和紧张,倒也安静的让我揉了。刺激的药油味儿,抵不过我此时脑子里邪恶的念头!
是的,我并不是表面看起来严肃认真的给她揉患处。
我看到她玉足的片刻,就失了好一阵神。
这人真是从头到脚,都是白玉无瑕。双足在灯下如珠光映月琼枝堆霜,光是这一双赤足,就让人能萌生出跪倒亲吻的欲望,勾魂摄魄似的。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怎么生的哪儿哪儿都美!也有可能是气自己太花痴,总之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她不禁抽气了一声,我吓得赶紧停住,看向她。
只见她耳朵红红的,也支棱着,像只警惕性很高的小猫咪。大眼睛还是一瞬不瞬望着我,平常高冷的气场荡然无存,命门就在我手里般,又是警惕,又是乞求地看着我。
她这副样子,让我心都化成了水。
手里还抓着她的……好吧,就是命门……我哪里忍心再欺负她,不自觉就放开了她。
看见她把脚缩起来,耳朵红红的样子,我气息有些不稳,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像大灰狼一样扑了她。至于扑了干什么?这么一想,我脸都烧着了!猛地站起身:“好了,基本差不多了。那个……”我手足无措,脑袋蒙蒙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晓晨。”她抬头望我:“你学校门禁么?”
“是啊。”我被她一说,才想起来竟忘了时间。最近召开两会,我们学校正好在上海一个分会场附近,所以门禁时间提前在九点。而现在已经八点过十分了。
又是在下逐客令?其实她不说我也得走了,再留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好不容易连强再迫地又进了她家的门,仿佛上次的事情并没有太影响我们似的,仿佛我依然可以继续留在她身边,绝对不能因为今晚的情难自禁而功亏于溃!我警告自己!
“要不然,你今晚……”她说话的声音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