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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看着这帮兔崽子们把剧组搞得鸡飞狗跳，心中暗戳戳地把几个人的工作量通通加大了。
只是要不是江喻提唱歌这件事，他都快忘了，这个电视剧主题曲还没定下来呢。
江喻的直播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过去，剧组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井然有序。
陆导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吹毛求疵得厉害，把一帮演员折腾成了狗。
谢昀吊威亚吊得腰酸背痛，半夜刚下了戏，就收到了经纪人的来电。
齐越昨天通了个宵，今天起来的时候谢昀已经开始拍摄了，到了这时候才打通电话。
齐越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想好措辞：“小昀啊，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舒不舒服？”
谢昀虽然不知道齐越为什么忽然开始关心他的身体，还是照实说了：“挺好的，就是腰有点酸。”
齐越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谢昀觉得齐越今天奇奇怪怪的，试探着问了一句：“齐哥，今天有谁惹你了吗？”
齐越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云影帝还在组里吗？”
谢昀回答：“没有，他今天早上就离组了。”
真是一个拔那啥啥无情的渣男。
自家艺人遇人不淑啊。
齐越在心里下了定论，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慰谢昀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找回场子。”
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去骚扰周霆。
今天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谢昀累得够呛，也懒得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回去洗漱睡觉了。
拍摄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从盛夏走到了寒冬。
所以说艺人一般不愿意进封闭剧组拍摄，一下子就是半年没有任何曝光，吃力不讨好，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等到出来早就被一茬一茬水灵灵的新人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也导致好的作品越来越少，除了几个出了名的导演，压根没人敢去碰这种耗资大耗时长的剧本。反倒是流量快餐剧大行其道。
在这半年里，谢昀一心一意拍摄，没有接任何活动，在大众面前露脸的次数屈指可数，微博下除了几个坚定的颜粉，只剩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看起来非常可怜。
齐越倒是有心想要替他巩固一下流量，却因为谢昀的不配合作罢。
毕竟他想做个演员，而不是个爱豆。
齐越扼腕叹息，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别人的流量不能乱蹭，蹭个云初的流量多好，反正你俩都是那种关系了。
最后一天拍摄的时候，正是小年。
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七重宝塔里的石门一层一层关闭，顾瞬华站在门里面，最后看了公孙墨衍一眼，转过了身。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这乱世从她的眼中铺开，最后也从她的眼中结束。
公孙墨衍也转了身，背对着石门。
一阵风过，檐角的风铃轻撞。
当生命中最爱的人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太难过。
就是空，连天地也跟着空阔起来。
……
同时，退居山林的谢遥手中翻着新出的史书，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
窗外风静云止，一如往昔。
他忽然想起当时他从长安城离开的那一天跟公孙墨衍说过的话：“我们这些人合该生在乱世的，乱世结束了，我们也该散了。”
……
越是拍到最后，整个剧组里的气氛就越压抑。
一个又一个演员拍到了自己死亡的戏份，跟剧组众人告了别。
大家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现在拍的这个，并不是一部轻松的剧，而是一个悲剧。
一个波澜壮阔的悲剧。
从乱世九国到天下一统，太多惊才绝艳的人物都留在了这个乱世里。
人人都说，九国乱世是一个奇才扎堆的时代，期间爱恨风月事，多年之后仍在坊间巷陌来回流传。
长安城最大的茶楼里，说书先生刚刚讲完了一出跌宕起伏的乱世。
“只是可惜啊，这么一位奇女子，死得太早。”
说书先生摇头叹息着说完这句话，惊叹木一拍，就收拾东西散了场。
门外有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台下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晃，茶水摇曳出几许波澜，很快又被稳住了。
公孙墨衍沉默地喝完这一盏茶，撑开伞走入了大雪中。
这已经是承平十年的冬天了。
次日大雪铺满了整个长安城，天地齐哭，万人缟素。
……
菱悦站在场外，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抱着许晴失声痛哭。
连她自己的角色死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么惨。
许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故事是她写的，可是真的呈现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是人。
男主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甚至让他跟所有人一起死在乱世里都比这个结局要来的美好。
陆城喊了“卡”，也没有看回放，拿着一束花就到场上塞进了谢昀的怀里，宣布道：“杀青了。”
刚才的戏不用看回放他也知道，一定是完美的级别。
真正好的演员，仅仅只是背影都能把人引入一个故事中去。
众人欢呼起来。
谢昀刚从角色中走出来就陷入了一片欢呼中，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冲着陆城提要求：“陆导，我拍完了，是不是该给我个大红包？”
陆城考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个红包：“大红包，拿着吧。”
谢昀感受了一下，里面最起码有五个一元的硬币。
真是一笔巨款，比菱悦杀青的时候收到的三块钱好多了。
陆导抠门的人设总是屹立不倒。
作者有话要说： 杀青了～
ps一下，《如寄》是我第一本古言，伴随着我的上一个马甲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等我有空理一理，重新发出来
再ps一下，蠢作者不姓许，也不叫许晴QAQ
第21章
剧拍完了，陆城组织几个主创一起拍了张合照，开始交代一些后续宣传的事宜。
托了导演口碑的福，《如寄》捞了橙子台年后的黄金档播出，这个年陆城注定要忙剪辑忙的天昏地暗了。
最后，陆城宣布等到二十九那天聚一聚补一顿杀青饭，就把人都放走了。
一起相处了半年，大家都有了感情，很多人都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依依惜别。
菱悦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委屈巴巴地抱着许晴的手臂：“晴晴，你下一部剧要是改编的话还要找我呀。我不用当女主角，给我个女配就行。我还想跟你一起玩。”
许晴叹了口气，把人从胳膊上撕下来，拍了拍菱悦的狗头：“咱们前两天交换过地址是吧？不就是隔着一条街的两个小区吗？非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菱悦一秒翻脸：“晴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晴冷漠脸：“没爱过。”
塑料姐妹情瞬间破裂，两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谢昀在剧组里人缘不错，不少人都过来跟他道别，他面带微笑，一个一个回了“再见”。
江喻又过来勾了一次他的肩膀，笑道：“陛下，臣这次又要先走了。”
说到这里，他还有点不舍。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用谢遥的身份跟剧组里的人说话了，他还挺喜欢这个角色的，比那些霸道总裁好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角色。
谢昀笑着锤了他一拳：“走吧，再不走朕就斩立决了。”
娱乐圈就这么大点地方，以后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沈扬收拾行李收拾得慢，没多久谢昀就成了场上的孤寡儿童。
陆城看着工作人员把器材打包收拾好，见谢昀还没走，把人叫住了：“谢昀啊，你来一下。”
谢昀虽然很奇怪导演这会儿叫他做什么，却还是依言走过去了。
陆城直接开门见山：“你会唱歌吗？”
谢昀这副身体没有学过唱歌，他前世倒是学了一段时间。
毕竟演而优则唱，他也是为不少主演的影视剧唱过主题曲的。
只是这副身体的嗓音条件他不敢打包票，只能说：“会一点吧。”
陆城白了他一眼：“会一点算什么事，这个谱子你拿着，过两天我跟你经纪人约个时间，你来试试录音，要是不行趁早说。这个词曲龟毛得很，他要是对你唱的不满意，我还得去找其他人来试。”
陆城一边说，一边往谢昀手里塞了一叠曲谱。
谢昀翻开看了看，正是《如寄》的主题曲，名叫《独我》。
谢昀并不是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小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首歌无论是词还是曲都是上乘之作。
他有些奇怪：“既然能写出这么好的词曲，这人想必在音乐上的造诣很高，为什么不自己唱？”
陆城见他翻谱子的样子，看起来是个懂的，放了一半的心，吐槽道：“陆辰这小子给了我谱子，又说这首歌跟他一贯的风格不搭，死活不肯唱，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想着这首歌是以男主的视角来写的，就来找你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