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在这件事上,他还要感谢黎舒呢,若不是那些实验室,他哪有机会搭上那个家族的人。
黎舒密切关注着黎松这边的动静,乔森的存在他自然发现了,他比黎松还知道的多一点,比如他养的那个孩子,和乔森出自同一个家族,再比如,他还知道,那个人来华国,目的就是他养的孩子。
算算日子,这个时候,那边已经从种种痕迹中发现了黎鹤渊的存在,只是华国地大人多,孩子又是从一出生就丢了的,找起来有点麻烦,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找了十七年才发现人在华国。
那个家族的人出现,看来男主要比原剧情里更早同那个家族的人接触了。
这段时间黎鹤渊多待在学校和公司,克劳斯又被黎舒派出去做事了,家里就只有黎舒一个人,时间久了他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好在,他等的时机马上要到了。
这件事了,黎家这边便能彻底安分了。
不止是黎舒,很多人都在等那个日子的到来,他们自以为做好了万全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发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是蝉、螳螂、还是黄雀。
越接近股东大会,公司反而越发平静下来,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有的人早已站好队,能否一飞冲天,就看那天了。
其实这种事和底层员工关系不大,谁上位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换个领导者而已,真正关心的,是中上层以及黎家人,黎家人尤甚。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临世”就像是个无主的大蛋糕,他们守在蛋糕前,时间一到便可以瓜分这块硕大无比的诱人的蛋糕。
在这散发着香味,无时无刻不再诱惑人前来啃一口的蛋糕面前,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诱惑,更何况,这块蛋糕还是他们垂涎多时的。
现在终于等到一个机会,即使知道前面可能有陷阱,他们也管不了了。
十二号如约而至。
持有股份的股东西装革履,或激动、或兴奋、或紧张地走进会议室。会议室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屋内屋外形成了两个世界。
大多数人都是提前到的,会议还没开始,众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时还有几个人没来。
陆续又有人进来,一直到会议时间开始,主位上依旧没有人。
“黎总今天还是不来吗?”
“没有消息说他来不来,你们有谁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边已经有好长时间联系不上黎总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果真的不能来,应该提前说清楚吧。”
“公司是大家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前几次不来就算了,好歹提前通知过我们他不能到场,今天是怎么回事,徐特助那边呢?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说话的人明显对黎舒迟迟没有消息很不满。
徐特助手里是有股份的,是黎舒离开公司前转让给他的,所以这次,他也在股东大会现场,听到有人提起他,他站起来,声音不疾不徐:“黎总并没有给我发消息,我想,这么重要的时刻,黎总应当是要参与的。”
“是啊,家主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大事上不会拎不清的,大家耐心等等,可能等下就有消息传来了。”眼看面上不满的人越来越多,黎松站起来安抚大家。
他是黎舒那一辈的老大,说话多少有点分量,平日里也很注意联络家族里那些人,愿意买他账的人很多。虽然心中还是有所不满吗,至少口中不再说什么了,一个个坐下来,等一个消息。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始终没有一个消息传来,会议室的气氛开始浮躁,有些本就看不惯黎舒的人脸上不高兴的情绪很明显。
黎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面上一派平静,心里的窃喜越来越多,如果黎舒一直不出现,他的计划实施起来会容易很多。
不过,就算黎舒想来参加,恐怕也参加不了吧,一个连下床都困难的病人,一个一天中大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人,即使想来,有心也是无力的。
“到底还来不来啊,要我们这一屋子的人等他多久,实在来不成的话,提前说一声又不是不可以。”有人实在忍不住,开口。
“要不我们这边联系一下,如果真的是来不了,那我们这边先开始也行,到时候让徐特助把会议记录传过去。”有人提议。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总不能我们这么多人一直等着他一个人吧。”
这事要是搁在几个月前,没几个人敢说这样的话,现在敢说,无非是因为黎舒不在公司久了,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觉得那人现在病了管不了他们,胆子渐渐大了。
几十双眼睛齐齐朝徐特助看去,徐特助看着面前的文件,对那些目光视若不见。
大家也不好放下面子在这个时候强迫一个特助做什么事,他们看着是一致对外,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真有什么事,他们是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之人的。
会议室的气氛冷凝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黎舒还是没有要出现的迹象,有人站起来,道:“我们这么多人也不能一直等着,既然黎总一直不出现,那,我们先开始吧。”
“黎总不在,会议由谁主持?”一年一度的股东会议上,黎舒是拥有一票否决权的,现在他不在,很多决策都没法做。
“我们可以先把需要黎总解决的事放在最后。”
“各位,”黎家老五施施然站起来,理了理领带,“你们难道不觉得,黎总半年多不管公司的事,属于严重失职吗?无论是家族还是公司,你担任某项职责,难道不该完成这项职责该完成的职务吗?”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像是没发现大家脸上各异的表情,继续道:“黎总既然病重无法担任该项职务,我认为,我们该重新选择一个合适的、有能力的人来担任,诸位觉得呢?”
“我赞同。”
“赞同。”
早就抱有这个目的的人见有人挑起了开头,迫不及待表决心态,但,也有少部分人不同意的。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黎总虽然没来公司,但也不是完全不管公司的事吧,徐特助不是一直有传达黎总的旨意吗?”
“只有徐特助一个人能联系上黎总,谁知道那些话是不是黎总说的。”
话题一下子被转到了徐特助身上,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被黎松的突然出声打断。
“好了,各位,不要吵,”见时机差不多了,黎松站起来,“黎总确实是生了重病,这段时间一直在修养,在我看来,既然他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修养,公司的事,我们就不要过多的打扰他了,毕竟,身体最重要,是不是?”
黎松这话看似是为了黎舒好,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实际却是用重病的理由将他排除在公司的权力之外,而且他一口一个黎舒重病,仿佛他已经亲眼见到黎舒卧床不起了,事实却是,他连黎舒的面都没见到。
“黎副总说的对,我们公司的职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既然黎总病了,他担任的职位……”
各人心思浮动,虽然大家都抱着同样的目的,这样明晃晃提出来还是心头一震,继而心思快速转动,思索着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短暂的寂静后,会议室迎来一轮讨论热潮,黎松坐在主位右下一个位置,他靠在椅背上,没有参与进讨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闲适地看着下方的人吵个不停。
争论到最后,人数多的一方获胜,于是话题转到了“谁是最适合接替黎舒职位的人”。
对此,黎松早有准备,见话题按着计划中走,黎松敲了敲桌子,立刻有人开始行动。会议室里的人开始提议人选,毫无意外,支持黎松的人最多。这也正常,当初若不是突然窜出来一个黎舒,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
到这个时候,一切都是按照黎松的计划发展的。
黎舒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却完全没法在这样是情况下保持淡定,他谋划了这么久的事,终于要成功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终究会一步步夺回来。
黎舒啊黎舒,你就算占了那个位置这么久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还到我手上来。
少数人的不同意是没办法左右这件事的,最终黎松以绝对优势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清咳了声,站起来意思姓的推脱了一下:“这个位置,本不该我来坐……”
“的确不该。”
淡漠的声音打断黎松的话,大家听到声音回头,只见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在众人的拥护下走进来。
白色灯光下,越发显得男人面上冷峻,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会议室的人,有些人当场就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挺热闹的,”黎舒大步迈进会议室,直直对上黎松,“大哥,我还好好的呢,你怎么就这么心急?”
“不可能!”在黎舒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中,黎松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上椅子腿,踉跄了一下,狼狈站稳。
他的心在剧烈跳动,各种想法涌上心头,最终汇聚成不可置信,他惊奇不定:“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