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没几眼她噗嗤一声笑出声。
“哎呦这个女星,春晚邀请了她,因为档期的原因,她说她不能参加。”她看着一个靠电视剧霸屏大火的女明星,不厚道的大笑。“第一次听说,因为档期,推了春晚的。”
一般这种新闻都是公司给艺人买的,为了能往自家脸上贴金,也为了防止同地位明星却只有她没有被春晚邀请的尴尬,一般这种新闻,也只有一些无脑粉丝会当真。
“我不也是吗?假期很重要的。”宁晗予一脸严肃认真。
“……你不要说话。”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飞机准时降落在太平机场。盛浅和宁晗予没有全副武装,只是围了围巾,盛浅感受到东北人民在她身上扫过的炽热目光,以及此起彼伏的东北口音,有些激动,甚至想眼含泪水大声朗诵:我爱这片土地。
她俩没有带保镖助理,穿的也很普通亲民,只是样貌太过出众,引得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
“宁影后和那个作家?”
“啥眼力劲儿啊!明星出来能不带保镖么老哥。”
“对对对,这俩少了明星气质,没毛病。”
宁晗予一路高冷地绷着脸,盛浅自顾自偷偷地笑。
终于有几个路人鼓足勇气准备过来,宁晗予立马拉着盛浅进了来接机的路虎汽车。
宁晗予父母住在市区里,爷爷住在市外,宁爷爷的司机接了她们,开车的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车子经过圣索菲亚大教堂,经过广场,经过放着冰雕的公园,哈尔滨的男男女女们都高挑漂亮,公园里的新雪很干净,盛浅几乎立刻就想跳进雪里。
车子行驶了不久,就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洋楼,宁晗予下车,牵着盛浅,生怕她不小心滑倒在冰天雪地里。
按了门铃,立刻有人来开门,老阿姨看到是宁晗予,激动得差点儿落下泪来。
“大小姐!是大小姐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乒乓声,宁晗予的妈妈冲出来,一把拉住宁晗予上上下下打量面前多年不见的女儿。
仆人厨艺管家都一并围过来,叫“小姐好。”
宁晗予抬手抚了抚宁母的脸,牵着盛浅的手从未分开过。
“阿姨好”盛浅站在一边得体地笑,看起来乖巧极了。
“好,是浅浅吧,真是好孩子,早就听说过你了。”又转向宁晗予“猫儿啊,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好接你。”听到这个称呼,宁晗予揉了揉额头,还是略微有些尴尬的。
“我告诉爷爷了,爷爷接我。”
宁母看起来年轻温婉,丝毫不像已经过五十岁的人,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读书人气质,让盛浅不由得多看了宁母几眼。宁母感觉到盛浅的目光,冲她温柔地笑。
宁晗予拉着盛浅进了客厅,看见她爸在纹丝不动盯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新闻。只有看见盛浅的时候,鼻子重重哧了一声。
盛浅依旧冲宁父笑笑,“叔叔好”。
宁晗予径直无视了了她爸爸宁锋,去扶从楼上下来的宁建国。
宁老爷子穿着唐装,虽然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拄着拐杖笑呵呵的。宁老爷子没理会宁晗予,冲盛浅摆了摆手。
盛浅赶忙会意,上前一步轻轻扶着宁老爷子。
“宁宁啊,你领回来的人可比你机灵。”宁建国虽然年老,但是挺拔的腰背可见当年风度。
“哼,这么大的闺女了,进门也不知道叫爸。”宁锋面对宁晗予的无视很是不满。
宁晗予只好转过身,准备和他打招呼。
“宁锋,给我倒杯水去。”宁建国开口,盛浅立马想去倒水,但她被宁建国攥住手腕,逼得宁锋只好从沙发上起身去倒水。
时候已经不早了,宁建国打了个电话,几个士兵就从外面进来,走进厨房帮老首长做饭。
宁建国曾经也是东北小军区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这层关系,宁晗予在娱乐圈也极少曝出什么大的黑料。因为记者们挖空心思,却连宁晗予父母一辈都查不到,查不到的时候,有些大料,也就不敢曝了。
士兵们很快把饭菜端出来,又自动退下。宁父宁母在旁边坐着,桌上是他们三个人。
宁建国一个劲给盛浅夹菜。
“浅姑娘是提名了最近什么……默读文学奖?我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可也知道是好事。”宁建国声音爽朗大气,让盛浅想起了她远在美国的爷爷。
“您说笑了,我获得提名实在受之有愧。”
“唉~可别这么说,从古到今,只有文字才是流传下来的,浅姑娘这是在做贡献啊!”
宁晗予低头喝汤,看得出爷爷非常喜欢盛浅。
“行了,不早了,你们去睡吧,霏霏给浅姑娘找个房间,我回我那地儿去睡。”
所有人都应承着,宁晗予执意要把宁建国送上车,盛浅想收拾碗筷,却发现已经被几个小士兵红着脸抢先收拾了。
看宁家的情况,除了宁老爷子和宁母对她有点儿松动之外,在宁晗予父亲那里,她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
第三十六章
盛浅躺在宁家客房柔软的大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东北的夜很冷, 宁家的房子地暖气的温度很足,让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打开玻璃门, 坐到阳台上, 外面是一片雪景,偶尔有一辆车匆忙行驶在路上。阳台上风景很好,极目远眺,还能看到某个大讲堂的穹顶。
盛浅骨子里想书写的欲望又汹涌了,她有些激动。她回到卧室扒拉出来自己的素描本和钢笔, 坐到阳台上,想了想又把床头的小台灯拽过来, 顺便披上了那床厚厚的被子。等一切都满意了,盛浅终于打开素描本,翻过第一页的标题“从来”二字,在第二页飞快的写写画画。
她很久之前,就想写一本真正的百合小说,尽管这是异端的,艰难的,能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
完结《白象效应》之后,盛浅一个人对着粉丝的留言,哭了很久,很长时间她也没有动笔,而现在, 想倾诉的欲望非但没有减少,反而破土而出。
《从来》这同时也是一个悲伤的,女学生和老师的故事。
很久之前,她曾在天涯看过一个帖子,帖子的内容是女学生和女老师偷偷爱了很多年,后来,女老师顶不住压力,结婚了,女学生也离开了,楼主在最后说,原来除了她从来都没人知道我们爱过。这个帖子很快就被删除,却把大洋彼岸的盛浅的心揉碎了。
现实的严肃冷漠,她深有体会,五年来的每一天,她都觉得红毯上的宁晗予遥不可及,当初谁能料到现在的破镜重圆?
是的,她只是想倾诉了,她想替姬圈出口恶气。她不知不觉就被网友推选出来当了基、姬圈大佬,也该做点儿事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再说写女性与女性的感情,她再拿手不过。
曾经在《白象效应》里,宁海和杜夫人堪称惊鸿一笔,书粉也曾很多次跪求她再写一本百合小说,她一直都没回应过。
此刻外面寒冷,屋内寂静,正是创作的好时候。
盛浅简直觉得自己像古代文人一样,艰苦朴素,天寒地冻之中秉笔直书怒斥不公,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正在文潮汹涌的关头,怎么发现脚和小腿凉飕飕的?原来是被子无暇顾及下面,阳台又没有地暖气,盛浅无奈,赶紧翻找,居然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没开封的电热毯,虽然看起来放了很久……先凑合用吧。
电热毯通电好,包起盛浅的腿部,感受到阵阵的温暖,她终于开水放心地写。
她写着速写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子里只有《从来》里的师故和冷震。
如果有一个人能悬空在宁晗予家三楼阳台落地窗外,就能发现一个大美人穿着睡衣背上背着山一般的被子,埋头飞快写着字,脚上的黄蓝色火星噼里啪啦……
鬼都吓死了好吗?
宁晗予趁黑摸到阳台,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天呐”宁晗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蹲下来,把电热毯插头拔了,一脚把插板踹开,用手直接把烧起来的电热毯从盛浅腿上扒拉下来甩到一边。
盛浅被人从书中境界拉出来,刚想发火,看到宁晗予手忙脚乱鼓捣她的腿,这才发现她的腿已经被烫破,鼓起一个黑红色的大包,回过神来的她顿时感觉到被火烧灼的疼。
“盛浅!疯了?”宁晗予两手一拉把盛浅背上的被子甩开,抽走她怀里的速写本和钢笔,拍在被子上。
盛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腾空了,下一秒被宁晗予两只手臂揽着抱在怀里,她勾住宁晗予的脖子,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雪夜,卧室,公主抱,以及宁晗予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宁晗予抱着她一路走到自己的卧室,进门就把她摔到床上,下落时候的碰到了盛浅腿上的伤口,盛浅发出几声□□,宁晗予冷冷扫了她一眼,盛浅立马乖乖躺倒不动。
“你晚上闲的啊。”
“我睡不着啊,就想写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