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喜欢好友带的东西。
回头看到盛浅还在等着她,宁晗予意料不到,有些吃惊。
覃青左手端着盖好的咖啡,右手整理左肩上背包,黑色职业套装让她看起来干练利落。从玻璃转门出来一路走着准备上楼,一个黑衣黑帽黑口罩的女人突然低着头从饮水间里蹿了出来,一下子就和她撞个满怀。
柔软精致的纸杯瞬间变形被挤成了纸片,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她们二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精准地没入对方胸口,一滴不剩。
“......呵呵”
“......呵呵”
服务员看着两个年轻腿长漂亮的女人相互嫌弃地捂着胸口走进洗手间。
“小姐......你走路都不看人的么?”张萌摘了墨镜和帽子口罩,拿纸巾飞快擦拭胸前湿淋淋的一片,皮肤火辣辣地疼,还好不是夏天,不然第二天头条肯定就是“某知名主持人袒胸露乳当街暴走”,她仔细打量,发现覃青身材纤细,长相清秀,才稍微压下点心中的烦躁。
覃青忍着疼痛埋头收拾胸前的一片狼藉,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打算回呛对方,看到张萌的脸时候闭了口,成熟知性的漂亮面孔让她认出了张萌。她不想惹事。
下一秒罪魁祸首却微笑着对她喷洒毒液。
“脱了让我瞅瞅烫坏没,省得出去我还欠你个人情。”
今天还真是犯冲,撞人都撞到神经病。覃青心想。
“放心,我不会告诉媒体知名主持人神秘出现在某酒店泼了我一身的咖啡,呵呵,我对您不感兴趣,你想看看您自己的飞机场去。”
主持一姐哑口无言。
覃青拉起上衣拉链遮住已经大半变为褐色的白衬衫,开门就走。
电梯很快升到顶楼,覃青进到房间的时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低头玩儿着手机。
覃青不自然地捂着胸口,隐约可见锁骨处一片的红。
“小青怎么了?”盛浅问。
“没事,不小心出了点儿状况,笔记本给你,那我就先走了。”说这句话的同时,覃青注意到盛浅的脸色由震惊到惊喜剧烈地变化,难道是自己身后有鬼么?
下意识回头迈开腿就又和迎面走来的张萌撞个满怀。又是这个老女人,覃青脸上瞬间结起万年冰霜。
“你胸不疼吧?”
“我托人给你送药膏过去。”
“是我太莽撞弄疼你了。”张萌连珠炮一般吐出三句,一反常态。
盛浅宁晗予对视一眼,眼中均是大写的“牛”。
“盛姐,你的咖啡都在这位胸里了。”
“宁宁,你的咖啡都在这位胸里了。”盛浅宁晗予一头雾水。
覃青冷哼一声扭头快步走出了包间。
“你怎么来了?”盛浅问。
“来看你和宁宁啊,不过现在看来我得先走了,哎呦胸口现在还疼,我这胸不会废了吧,对了刚刚那人谁啊。”张萌别扭地捂着胸,锁骨位置一片通红。
“覃青,我的助理。”张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对这个小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盛浅宁晗予把她送到电梯口,目送像神经病一样的张萌离开。好在没有人认出全副武装略带狼狈的她,不然注意形象的她肯定又要闹一阵子。
回到包厢,人差不多已经来齐,宁晗予和夏导坐在一起,圈子里向来地位分明,宁晗予这种超一线自然不会和一般明星一起坐,名气地位不同象征着权力人脉的不同,小明星们如果得罪了什么大神,那基本上是不用混,也接不到什么好戏了。这次吃饭因为宁晗予的缘故不少人都是畏手畏脚。开始还有些冷场的感觉,只是今天宁晗予似乎心情不错,和不少人交流,而菜也一道一道上来,人们慢慢忽略宁晗予带来的一些局促不安,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热闹起来。
演员们借机敬酒说话套近乎,有几个人围着盛浅谈话,盛浅举着酒杯游刃有余。没有留意到张博连着换了几个座位。
“浅浅,我可是你的大书粉啊,能和你合作真是特别高兴。”张博端着酒杯斜靠在桌子上,摆了一个还算潇洒的姿势,自认为迷人地和盛浅说话。
盛浅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
“这杯酒我敬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张博。”满满一杯往盛浅手里塞,推搡之间故意用手碰了碰盛浅的手,毕竟他长得英俊,不少粉丝天天喊着男神睡粉么,张博觉得娱乐圈没有拒绝得了她的女人,等把盛浅灌醉,说几句甜言蜜语,半推半就也就拿下了。
“我不会喝酒。”
“喝个酒又没什么的。圈子里哪有不喝酒的。”
说了很多遍不会喝,张博依然不依不饶地往盛浅手里塞着杯子。盛浅喝白酒就会醉,并不会不分场合地喝,何况是张博,她更不可能喝。部分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略微有些不满。
夏导白书亭刚想过来打圆场,一只手已经夺过张博满满的一杯白酒,全部喝光。
第十六章
“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不过做为为前辈,我劝你,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宁晗予漂亮修长的手指捏着空杯子,淡淡瞥着愣住的张博。众人都看出了他的花花肠子,影后这样一动作,他们都盯着张博。
张博没想到宁晗予会“坏他好事”。这样和强灌宁晗予一杯有什么区别?意识到自己貌似惹怒了影后,他心里有些紧张,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怒气。张博从小就是贵公子,进了娱乐圈更是如鱼得水,家里的背景势力以及自身英俊的外形加上尚可的演技,他这一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骄傲的张博遗传了权贵阶层好面子的基因,今天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教训,他气地不得了。
夏导忙过来打圆场:“哈哈影后和浅浅不愧是大学同学,这下算是提醒了大家,以后不要灌浅浅了。”
人们恍然大悟,怪不得宁大大对盛浅关怀备至,原来是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张博快步走出包间,房门关上的刹那眼里射出阴毒的光,狠狠啐了一口地,“呸,什么玩意儿,也配说我。”
盛浅偷偷瞪了一眼宁晗予,似乎不满她这种得罪人的做法。宁晗予脸色如常,回了盛浅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刚刚发生的事再平常不过。也对,她倒忘记了宁晗予就是这种脾气的人。高傲放肆,冷漠毒舌,也亏得是她自己有本事,换了别人,在圈子里估计早被踩的骨头沫子都不剩了。
这顿饭出了中间令人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之间很是和睦,不久后人们陆陆续续回到工作场地,准备下一条的拍摄。
由于这些天优先拍摄她们的戏份,时间比较紧迫,接下来拍摄的剧情也是宁海和杜月容之间重要的一部分。
叶麒自从接妹妹不成,反开始为沈家做事之后,过人的身手聪敏的头脑和沉着的反应让他接连立了不少功劳,取得了沈家的信任,和沈难清棋逢对手的计谋与算计,几次在沈难清身临死境时救下他的性命,两人早已产生了别样的情愫,而在S市如日中天的他,自然也就成了沈家敌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少人明里暗里盼着他死。
这一次内部情报被泄,叶麒被同样背景深厚的人抓走,要沈难清拿沈家走私的资料来换人。
在沈难清收到几张叶麒被吊起来打地半死不活的照片后,再也按捺不住。这会儿拍的就是她求杜月容救人这一段。
“母亲!”白书亭两腿一曲,膝盖狠狠敲在大理石上,“嘭”地一声跪地很少卖力,平日里英俊贵气的他此刻发丝凌乱,低着头,双肩剧烈颤抖。
“难清,你难道觉得,就叶麒这样一颗棋子,值得我拿沈家的生意去换?”
宁晗予抬了抬眉,似乎面前人的乞求是小孩子式的无理取闹。无论什么时候她看起来总是这么淡漠冷寂,S市的一切,不过是她手上一盘棋。故而嫁进沈家这些年,沈家没有沈夫人,只有杜夫人。
微微上妆的脸雍容华贵,霸气逼人,此刻的宁晗予和杜月容合二为一。
记得二战时某战败国在集中营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生物实验,实验者们把犯人关在冰窖里,不断降温,随着温度越来越低,犯人们的反应也越来越慢,当温度降低到犯人刚好不会死去的时候,医生们开始问犯人们问题。
比如,一加一等于几?在我们常人看来,这问题简单地不值一提:二。而那些身处冰窖的犯人们却要反应好久,长达几十分钟,才能勉强反应过来,回答:二。
而宁晗予入戏的时候,旁观者们就像这些实验对象,仿佛忘记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进入另一个次元,首当其冲的就是白书亭和盛浅,他们不自觉地被宁晗予带着走,已经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是谁。当然要有带戏都带不动的,比如张博。
“他不是你的棋,他是我的命!”沈难清大吼一声,抬起头死死瞪着杜月容,脖子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然而他脾气爆,杜月容脾气更爆。
“放肆!”冷喝中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杜月容手中念珠甩出去,散了一地,滚了几下停住了,房里阴沉地可怕,沈难清一言不发,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