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赫突然紧握着他的手,却说的事另一回事:“他那样放弃你,真的不好,你别再喜欢他。”
钟清曾经是傅山赫的情敌,有多喜欢连扉,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钟清忍笑道:“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连扉!一点点都不喜欢,以前喜欢连扉的那个人不是我。”
傅山赫这才满意了,又想起钟清之前那个问题,愉悦的表情瞬间没了,缓缓地把那件事始末都说了出来。
钟清这才知道,其实傅山赫从回国后,就一直在做慈善……因为他名义上的那个母亲去世得很难看,很多时候总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她死时的画面,因此常年失眠。程建曾让他去寺庙拜佛,他并没那种信仰,就开始做些慈善……但因为不喜欢无条件帮助别人,因此所有帮助的前提是借,而不是给,如果对方脱离困境,有条件那些钱就要还回去,若没有脱离困境也不会索要。
钟清笑了,难不成就看情敌被抛弃太可怜,这慈善做到情敌头上了?!
他继续道:“你接着说。”
傅山赫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这事都是我让别人打理的,并不知道你醒后他们会那样催你……”
这件事还是他起初发现自己喜欢上钟清,心烦意乱时让人把他以前的事都查了一遍才知道的。后来立马将那些人都辞退换了,可一想到对方曾被自己逼到刚恢复就去跑龙套的样子,还是无比后悔。
钟清听出来他是在内疚害怕,连忙将人抱住,用力抵上他的额头:“你听着啊,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帮我,没有你那个慈善行为,我也醒不过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以后这件事和连扉那个人都翻篇了,不许再说!来,亲一个!”
傅山赫看向他,双眼赤红,再也忍不住地狠狠堵上他的嘴巴。
未来不论发生什么,他绝对不会让这个人离开自己!
第32章
傅山赫身体恢复后,钟清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生怕再出一点差错。
自从那次发烧后,傅山赫就粘钟清粘得更狠了,有次钟清特意早起给他做早餐,结果人在厨房才做到一半,男人就脸色发白地突然冲了进来。
那是钟清第一次意识到傅山赫对自己极度缺乏安全感,他试图在行动言语上都给他自己力所能及的安心,可对方依旧如此。
钟清觉得,这可能和傅山赫怀孕有关。
那天之后,傅山赫就请了个菲佣,钟清再也没机会展示自己的厨艺。
虽然有点遗憾,不过时时刻刻和喜欢的人腻歪在一起,钟清也十分享受这些时光。
J国气温偏冷,尤其是一个月后的大降温。钟清和傅山赫开始很少出门,只有在中午阳光充足的时候会在外面牵手散散步,然后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晒太阳。
有时候钟清甚至会有种两人就要这么一起慢慢老去的错觉,等回过神,就会立马抱着傅山赫不说话。
傅山赫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多问就将人抱得更紧,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耳尖。
然而每次都亲着亲着反而给自己亲出了反应,最后只能特别难受地抱着钟清蹭……
钟清想,他们俩的小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
可老天喜欢与人作对。
出事那天,外面下了雨。
钟清发现庭院多了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猫,不知是被谁扔到这里的,窝在一个纸箱子里,浑身颤抖,看着他喵喵喵地小声叫。
钟清当即皱了皱眉,伸手就把箱子抱起来往屋子里走。
客厅里,傅山赫在客厅看育儿视频,发现他手里有个箱子,目光疑惑。
“不知道是谁扔的小奶猫,再放一段时间不管,估计就要被冻死了。”钟清说着,就让旁边菲佣过来帮忙,两人找了个大箱子放了垫子进去,然后便把箱子里的猫放在温暖的壁炉旁。
看着小奶猫慢慢地不再发抖了,只是有些警惕地缩成一团看着周围,钟清便笑着给它弄了点水,然后让菲佣出去帮忙买点幼猫猫粮回来。
傅山赫全程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那么喜欢小动物,但看钟清盯着小猫神色格外柔软,心里闷闷的,却不露声色地低声问:“你要养吗?”
钟清看了他一看,却摇头道:“我们家不适合养,等你生了,你和孩子都要细心照顾,万一小猫折腾无意伤到人就坏了。而且你好像不喜欢小动物,那我们就不养小动物,这几天我会问问附近有没有想养猫的……”
听到钟清第一句“我们家”时,傅山赫的心情就瞬间好了,甚至还有些兴奋,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你真想养也可以,不用顾及我,反正可以单独给它弄一个房间……”
钟清笑了声,忽然偏头看他:“真的啊?”
他眼里带着光,嘴角翘着,笑得有些少见地纯真,傅山赫看得有些发愣,半晌才点头:“嗯。”
钟清忽然仰头亲了他一下,完全并没有高兴得手舞足蹈,反而揶揄道:“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逗啊!你不喜欢动物,我怎么可能会去养动物,而且咱们在这儿也不会住得长久,还是给它找个合适的主人更好一些。况且我也不擅长照顾小东西,顾及你肚子里这个就已经够呛了……”
“清清……”傅山赫目光一暗,突然过去抱起来又亲又咬。
最后,被亲得嘴都快肿了的钟清把小奶猫安置好,就和男人一起窝在沙发闲情逸致地开始看电视了。
男人一直在旁边搂着,却不看电视,而是看不够似得盯着他的脸望来望去,钟清就任他看,自己专心看电视上的育儿节目,把一些孕妇和婴幼儿的知识牢牢记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钟清发觉一直搂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松开时,人已经不对劲儿了。
傅山赫脸上出了一层冷汗,脸色惨白,正捂着肚子叫他的名字,声音都是抖的。
对方的状态看上去实在不能再坏,钟清那一瞬间,魂都快吓掉了,他连忙摸着人的脸问怎么了。
他一靠近,傅山赫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他,沉声道:“呃,痛……”
那一声痛,让钟清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去了,他浑身发凉地四下看四下喊,可菲佣不在,他又不敢这样放下傅山赫,只好单手从附近把手机摸出去,红着眼睛打了急救电话。
对面问了详细地址便让他好好在家等着,然后在医护人员过去的时间里又问了他更详细的状况。
钟清看着傅山赫那个样子,话都快说不利索了:“他现在很难受,很、很痛!求求你们快点过来……嗯对,是的!是!他又痛了!对!那里不对劲……”
医院救护人员来的时候,傅山赫紧紧地抱着钟清不愿松开,钟清立马跟他躺在一起上了救护车。
去医院之前,车上随行的护士检查着傅山赫的状态,皱着眉头告诉他这应该是早产。
“早产?为什么会突然早产……那、那他会不会有危险?!”钟清抱紧疼得发抖的傅山赫,仰头望着那些人。
“同性手术后裔的生子功能本来就与常人不同,早产和流产的几率都很大,但早产顺利生下的也有很多……您先别太担心……”医护人员努力安慰他。
钟清根本听不得那些话,他抱着正被医护人员指导放松的傅山赫,他不停地亲傅山赫的额头和脸,一遍遍地说:“你别怕,是不是好痛?痛就直接叫出来!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生了,绝对不要生了!傅山赫……老公!我只要你!”
这是他第一次叫傅山赫老公,以前就算在床笫间被男人压着逼迫喊老公时,钟清也总是因为难以启齿没一次完整地叫出来过。
男人明显听到了那句话,本来颤抖的身体缓解了一些,艰难地抬头看他,钟清蒙着他的眼睛不让看:“老公乖,好好躺着,到医院就好了,你要是出事我就去找连扉!”
那句话显然起了作用,傅山赫登时拼命抓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不……不许!”
语气里却是三分命令,七分祈求。
钟清眼睛发酸,心疼得要死了,却只能梗着嗓子去亲那张薄唇:“那就给我听话,别出事!你好好的,我就最爱你了!”
要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傅山赫还是不愿放开钟清。
钟清也不想在外面干等,只好和医生沟通:“他现在真的离不开我,这种关键时刻我在的话,他的精神力量会更好些!对手术也有好处不是吗?我绝对不会干扰你们的……”
医院并不是没有丈夫在孕妇生育时留在手术室的先例,而且钟清那番话并不是胡说,因为男人在极致痛苦时还死死抓着钟清,全程只有钟清的话会让他摈弃痛苦而在意。
主刀医生考虑了下,直接让钟清去换衣服等会儿进来。
钟清松了口气,亲着傅山赫好说歹说才让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离开他,然后快速去换衣服洗手消毒清洁。
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钟清全程紧紧地握紧傅山赫的手,在他耳边不停地小声说话。
说的基本都是“我喜欢你”“你看看我”……
打了麻药后,傅山赫已经没那么痛苦了,尽管意识开始不清醒,他依旧迷迷糊糊地想要去看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