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儿做的,肯定是好吃。还有个菜是什么,谁知道?”
“不知道,志为你知不知道?”
张志为摇摇头:“等会不就知道了。”说着吸溜了下口水,他肚子饿,想吃土豆焖排骨:“我跟你们讲,这土豆焖排骨,最最好吃的,不是土豆也不是排骨,是里面的酱汁,往饭里淋上一勺,真的是好吃极了!我可以一口气吃五碗饭!”
“你快别说了,我好饿。”
“什么时候开饭,我已经没心思干活了。”
“想吃饭。”
“我跟你们讲,自打我的一日三餐都在陈家吃,短短几天我就长胖了!我家里兄弟死活要跟我换,都想过来陈家干活,我又不傻,好不容易抢来的,我是不会让出去。”
“别说我也长胖了。”
“我阿爷昨天还说,我脸上总算见了点肉。”
“我阿爹也说我像个人样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说得热火朝天。
陈老爹端着大瓦盆率先走在前面:“可以吃饭了。”
红烧冬瓜,土豆焖排骨,两道菜都是刚从锅里出来,正冒着腾腾热气,浓香扑鼻。
“好香好香!”
“洗手吃饭了,今儿有两道荤腥?”
“看着有点像,又觉得不可能,陈二叔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红烧冬瓜。”
“真香呐。”
全是大海碗盛饭,说话的功夫,两桶饭就没了。
“别急,饭马上就来。”
“陈二叔我去拿饭。”
“对对对,算我一个,我帮着端菜,绝不偷吃。”
“我也去。”
“来来来,打了饭的排队来盛菜。”陈老爹扯着嗓子说话。
“我想要淋点酱汁在饭上。”
“我也要。”
“给我们后面的留点儿,二叔啊,你手多抖一抖,我们后面的也想淋酱汁。”
这话一出,大伙儿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陈老爹特别无奈:“没多少酱汁,凑和着吃吧。”今儿这是怎么了,不喊着要肉要菜。
一碗饭一碗菜一碗汤,饭可以重复打,菜和汤就只有一回。
这么多人,一人三只大海碗,光靠家里的碗筷自然是不够,全赖亲戚帮忙,东家借西家借。
“这冬瓜好好吃,我咋还吃出了肉味来?平哥儿这可真是神仙手艺!明明是素菜,我却觉得比家里烧的荤腥还要好吃。”
“这算什么,吃过平哥儿做的饭菜,我是再也看不上家里烧的饭菜,简直就是猪食啊。”
“平哥儿舍得放油放料,烧出来的菜才这么香,你们在陈家吃得肚皮圆滚,干活就多卖些力气,这一天天的,光是给咱们管着一日三餐,就得花不少钱,咱们早一天替平哥儿建好屋子,也能替他省笔钱,这三合院费银子呐!”
“这是自然的!咱都是讲良心的人。”
“对,平哥儿多厚道,谁家搭屋建房烧的饭菜能有这么实在,大伙儿心里都清楚的很。”
“我给自个家里堆个灶,都没这么卖力。就是平哥儿做的饭菜太好吃,油水足,不下点力气,怪不好意思,总觉得对不住这一日三餐的丰盛。”
“哈哈哈哈哈哈,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好喜欢土豆焖排骨,最喜欢将酱汁浇在饭上拌着吃。
我今儿晚饭就吃它了。美~滋~滋~
第64章
天色完全暗透,起了夜风, 有点寒凉。
今晚的月色不够明亮, 宛如隔了层薄雾, 朦朦胧胧。
众人无睡意, 都在堂屋里坐着。
点了两盏油灯, 往日橘黄的灯光瞧着很温暖,此时却觉得这灯光委实暗了些,不够明亮,冷冷清清。
崔元九和陈原秋还没回来。
“烧个火把进山找找?”陈原冬坐不住,忍不住开了口。
陈老汉犹豫了下:“找!多烧几个火把,我去趟你们大伯三叔家。”
“要不然,再等等?”陈玉平小声地说着:“元九走时说过他自有分寸,我琢磨着, 兴许一会就回来了。”
陈老爹轻声温语:“还是去找找吧。”
“好吧,我也去。”
柳桂香留在家里看四个孩子。
陈大伯陈三叔家一共来了足足十个人, 加上陈家六个包括张志为, 总十六个人,八个火把,两人共用一个火把匆匆忙忙的往山里去。
这阵势不算小,引起了周边村邻的注意, 纷纷出来寻问, 可是出了什么事,随时准备出份力的样子。
目前不知是什么情况,陈老汉也不想闹出大动静, 笑着含糊带过。
众人很快来到了山脚下。
山里黑漆漆,只能堪堪看清火把笼罩的巴掌范围。
风有些大,树叶哗哗轻响。
陈老汉拢紧身上的衣裳:“别走散,注意脚下,慢点没关系。”
“进山吧,别耽搁了。”
“直接往深山里去?”陈三叔问。
陈老汉答:“对,这会还没回来,八成是寻着猪野踪迹进了山里面。”
“两个人进山逮野猪,胆子可真不小。”说话的是陈大伯。
陈三叔笑了:“咱们年轻那会,也总想着往深山里逮野味,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元九会拳脚功夫,又跟着镖局走南闯北,我寻思着大问题没有,可能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陈老爹说自己的想法。
陈老汉赞同老伴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
“会不会真的逮着了只野猪,野猪很大,带出来比较麻烦?”张志为小声的嘀咕。
都多少年没有吃过野猪,若真逮着了只野猪,依着平哥儿的神仙手艺,明儿一准有口福。
陈玉春点点头:“若真是这样,倒是件大好事。”
“说不定还真让大哥夫说中了。”陈玉平话里带着笑意,他心态相当的乐观,且相信崔元九不会出事。
陈原秋隐约看见点亮光,他欢喜极了:“九哥,我去前面瞧瞧,八成是阿父他们寻过来了。”
“你去吧,当心脚下,慢点。”
“知道的。”
“是阿父阿爹吗?我是原秋啊!”陈原秋朝着亮光的方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我们在这里,阿父阿爹,我和九哥在这里,在这里啊!阿父阿爹,我是原秋,我在这里!”
“听见了吗?”陈老爹扯着老伴的袖子:“我听见老幺在喊咱们。”
陈大伯道:“我也听见了。”
“是这个方向,往这边走,来。”陈玉平几个大步,到了前面领路,同时扯着嗓子回话:“老幺,元九,老幺,元九……”一声接一声的喊着。
“三哥,我听见你的声音了。”陈原秋看见了好几个火把,就是距离有点远,仍看不清有多少人:“阿父阿爹,二哥三哥,你们可算来了,我正想着,先回家喊你们。”
陈老爹小跑着往前去:“老幺你没事吧?你九哥在哪?怎么没听见他说话?你们有没有受伤?”
“慢点。”陈老汉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老伴。
到了跟前,陈原秋才发现,不仅仅是家里人,还有大伯三叔家也来了不少人。
他嘿嘿嘿地笑,挨个的打着招呼:“就是九哥受了点伤,被野猪拱了下,我俩逮着了只母野猪还有两只小猪崽,九哥行动不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深山里挪出来。”
“怎么不早点出来喊我们。”陈玉平脚步没停,走得且快且急:“元九是在里面吧?”
“在里面。九哥说要赶紧出深山,否则会有危险。好不容易出了深山,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我打算出来喊人,九哥说天色这么晚,家里大概会出来寻他们,还不如直接等着。”陈原秋解释着,又嘿嘿嘿地笑:“九哥还真是料事如神。”
他今儿有点兴奋,不是有点兴奋,是相当的兴奋,一只母野猪两只野猪崽子,是他和九哥两个人逮着的,说出去多有面儿!
“真是个傻小子。”陈老爹很无奈。
陈原冬也笑,没成亲的弟弟,在他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能懂啥:“他们没事就好。”
“元九。”
“我在这里。”
陈玉平举着火把靠近:“伤哪儿了?”光线太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
眉眼还算精神,唇色正常,气色也还可以。
“崴了脚。”崔元九说得轻巧,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仿佛不是伤了脚而是吃了蜜。
“还笑得出来。”
“你来了,我很开心。”
陈玉平瞧着他脸上过份灿烂的笑容:“傻!伤了哪只脚?怎么没包扎下?”
“没来的及。”
几句话的功夫,大伙也过来了。
“怎么样能走吗?”
“我扶着你走。”陈原冬将火把递给旁边的人。
“需要去沈家屋喊沈大夫过来吗?”
“沈大夫不会过来,得咱们送着元九过去。”
“家里有牛车,倒也方便。”
“明儿再去沈家屋,我伤得不重。野猪就在后面的山洞里,得让原秋领着你们去。”崔元九一手扶着树木缓缓站起。
陈原冬来到他身边,把他的胳膊搭自己肩膀上:“尽管靠着,我力气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