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吵你。”乔柯费好大劲才把沈晫的衣服脱掉,满是酒味,拿去外面明天洗。
堂屋的最后一桌还没收拾,帮忙的人早回去了。夜已深了,乔柯没什么睡意,便将桌子收拾了。收拾完桌子他才进屋,谁知沈晫歪身趴在床上,吐了一地,味道很难闻。
乔柯又得打扫地面,给沈晫擦嘴。忙完一切,他擦擦头上的汗准备歇了。
脱掉鞋子,乔柯躺上床。他刚上床,沈晫翻身将其抱入怀中嘴里嘀咕:“睡,睡吧。”
依偎在沈晫怀里,哪怕只能闻到酒气乔柯也很满足。他幸福一笑,闭眼睡了。
第二天,沈晫睁开眼头痛欲裂,他揉揉额坐起身。昨晚喝得太多了,还梦到前世闹钟叫起床上班的日子。乔柯端着醒酒汤进屋:“醒了?把解酒汤喝了,头是不是很疼?”
沈晫接过碗一口喝干,乔柯伸手给沈晫揉额角:“我做了早饭,起来吃吗?”
“你做的?”沈晫愧疚看向乔柯,“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
“我自愿做的。”乔柯拿走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盼儿大着肚子,阿嬷是长辈,总不好叫他们一大清早忙活。昨儿你们都喝醉了,还不知道他们昨晚怎么被折腾呢。”
“他们都起了?”沈晫用手掌拍拍额头,“昨天不该喝那么多的。”
“阿嬷和盼儿起了,义父和义弟还没。”乔柯继续帮沈晫揉头,“估计和你一样还醉着。”
沈晫好笑道:“让他们醉着吧。等会儿我带你去县城,认认人。”
“嗯。”乔柯点头应声,“还不舒服?要不你再躺会儿,又不着急进城。”
“没事。”沈晫掀开被子下床,“越躺越难受,我去外面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行吧。”乔柯拿来红色的新衣给沈晫穿上,“昨天你让柳儿送来的点心挺好吃的。”
“喜欢?”沈晫扯了腰带自己系上,“喜欢的话赶明儿还给你做。不过不能多吃,发胖。”
“我就嘴馋的时候吃,其他时候不吃。”乔柯拍拍沈晫衣服上的灰,“行了。”
这种老夫老妻般的相处让沈晫感觉很舒服,他们之间也很自然,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他打量乔柯,乔柯今日穿着红色的衣衫,虽没喜服鲜艳,别有一番风味。沈晫再三感叹帅哥穿什么都好看。他抬脚准备出去,想起什么道:“你刚嫁进来,是不是要给长辈敬茶?”
“我已经给阿嬷敬过了。”乔柯一笑,“义父不是还没起吗?过一会儿也一样的。”
“是啊,义父和阿嬷最疼你。”沈晫笑笑走出房间,“说不定以后我要失宠了。”
“哪能啊,义父和阿嬷也疼你的。”乔柯跟在沈晫后面来到堂屋,“不信你问阿嬷。”
“义父起来了。”沈晫出了房间看见刚起床坐在桌边揉额角的乔大夫,“正好,我和乔柯给你们敬茶。之前乔柯一个人敬的不算,差着人呢,怎么就能先敬了。”
乔柯垂首,心里无比甜蜜。是啊,新人敬茶,他怎么能撇开沈晫自己先敬呢。
闻言,流风麻利去灶房倒两杯茶端过来。沈晫和乔柯跪下,双手敬茶。乔大夫头还痛着,接过喝了一口。叔嬷笑眯眯喝了茶,给两人一人两个红包:“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
敬完茶,两人接过红包起身。乔大夫捏着鼻子把醒酒汤灌下去,喝完他的脸皱成一团。
沈晫大大伸个懒腰:“阿嬷,今儿我和乔柯去县城一趟,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行,你们去吧。”阿嬷笑呵呵道,“家里有我呢,你们尽管放心。”
“有阿嬷在,我当然放心。”沈晫一脸笑嘴甜道,“那我们这就收拾收拾走了。”
“你们不吃了饭再去?”阿嬷不赞同道,“乔柯一大早忙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呢。”
看向乔柯,沈晫柔声问:“要不先做点东西吃了再走?还是去县城我们再吃?”
“去县城吃吧。”乔柯转身回屋,“你出去等我吧。我进屋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沈晫点点头,流风已有眼力见的把马车套好了。自从买了马车,马匹车辆都由流风照看,他特别喜欢马儿,喂草、洗刷都是他做。沈晫坐上马车没多久,乔柯提着一个篮子来了。
拉乔柯上马车,沈晫好奇掀开篮子上的布:“你带什么东西?喜糖?给柳儿他们的?”
“嗯。”乔柯坐好,“我知道他们昨天来帮忙了。我发的和他们拿的不一样。”
“你喜欢就好。”沈晫明白乔柯的意思,做为主人重新见面,当然要给点见面礼。
流风驾车,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到沈宅前停下。沈晫扶乔柯下车,两人一起进宅子。
沈晫和乔柯在主位坐下,流风急匆匆把大家伙叫来,他们站成一排。沈晫一笑:“从今以后乔柯是我的夫郎,我不喜欢少夫人的称呼,你们以后唤他少主君。明白了吗?”
“明白。”彭大等人朝乔柯恭敬行礼:“见过少主君。”
乔柯微笑起身,拎着篮子给大家发东西:“都是自己人,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怎样。”
【作者有话说:_(:з」∠)_还没圆房~哈哈哈哈哈】
四十六、说明白
手里拿着乔柯递来的东西,彭大握紧。大家一一接过东西和红包垂首:“谢少主君赏。”
“行了,没事你们先下去吧。陈妈妈,准备摆饭。”沈晫摆手让众人退下,彭大等人退下后他朝乔柯招手:“一大早到现在都没吃,你不饿?应该在家里吃了再来的。”
乔柯微笑走到沈晫身边坐下道:“晚点吃没什么。倒是昨日大伙醉得不轻,今儿还宴请?”
“嗯,有事商议。”沈晫冲乔柯调皮一笑,“更重要的是把你介绍给大家。”
“那你昨日便唤我出来敬酒便是。”乔柯无奈道,“何必今儿大费周章。”
“不行。昨日烂醉,难免冷落你。”沈晫希望大家看到他对乔柯的重视,“今儿正式。”
“你总说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乔柯垂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颇有些紧张绞着手指。
沈晫想到什么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明白。你也知道当日我出言迎娶是在什么情况下,话赶话,一时嘴快。等说出口我便知不妥,但若反悔定让你处境不堪。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只能娶你。我保证不会占你便宜,我会敬你、宠你。若你来日有看上的人,我也会放了你。”
乔柯抬头不敢置信看沈晫,眼里盈盈泪光。他多次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做得糊涂,你有不满尽管说出来。”沈晫柔声细语,“打我骂我都行。”
垂头,乔柯咽下嘴里的苦咬唇道:“我怎会怪你,你是为我着想。”
“那我们达成共识了?”沈晫放心一笑,“今儿不请客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催摆饭。”
沈晫说完,起身去厨房。乔柯一动不动坐在客厅里,许久后他自嘲一笑,这些时日快乐的他简直就是个笑话。其实也没什么,至少他有沈晫夫郎的名分。够了,不可以太贪心……
去厨房催过陈妈妈后沈晫便到书房,写了一封信交给流风:“去送给红先生。”
流风接过信,觉得很奇怪,他们住得这么近究竟什么事不能口传或把人邀请过来说,非要写信?尽管想不通,流风还是利索办事,很快把信送到红宅,而后回去。
红宅的门房收了信,回院子捧给刚起床正在喝粥的红砚:“少爷,沈少爷的信。”
觉得莫名其妙,红砚放下勺子拆开信,读完十分无语翻个白眼。信上没说什么,说要把乔柯介绍给大家,明天在沈宅摆宴,让他帮忙写请帖。顺便催了下书的进度。
看完后,红砚直接把信丢在一旁。什么玩意儿,眼巴巴写信还以为什么大事,字里行间全是炫耀有夫郎的事?红砚多想把信给撕了,成亲了了不起啊!谁还不会成亲呢!
心里骂归骂,红砚吃完饭还得去书房帮沈晫写请帖,喜帖是他写的,现在还是他帮忙写。红砚严重怀疑以后沈晫但凡有事,写请帖都是他的事。这样下去,有点不妙啊。
写过喜帖,红砚再写请帖熟门熟路。这次不光邀请几位掌柜,还请了梁捕头和一些相熟的衙役。写完请帖,红砚揉揉胳膊,写请帖这事他是不是该向沈晫要报酬?不然多亏。
“少爷,”青墨进来禀告,“何家来人了。看情况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何家?”红砚皱眉,随即冷笑,“总算有动静了。这么些年他们也真沉得住气。大概是来退婚约信物的。这样也好,她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青墨,你去办。我就不去了。”
“是。青墨知道怎么做。”青墨垂首应,即刻出去见何家来的人。
红砚展开白纸,蘸墨提笔在上面写下两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1)。
笔锋苍劲,雄心万丈。红砚勾唇一笑,他不后悔当日出言,哪怕落得终生秀才的境地。何家瞧不上他终生秀才的身份,他又何尝瞧得上何家的满身铜臭。即使他无缘金榜,也不代表他就要委屈自己。世上道路千千万万条,想活得更好,站得更高从来不止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