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认得。”乔柯命人去叫奶娘把沈悠带过来,“您老可是看着他出生的。”
奶娘很快将沈悠带来,乔柯让沈悠叫人。沈悠眼睛看看乔大夫和叔嬷,奶声奶气叫人。叫得乔大夫和叔嬷呵呵笑,乔大夫更抱着沈悠教认一些药材。乔柯看了,无奈摇摇头。
“义父,这孩子可做不了大夫。”沈晫含笑道,“他抓周时,死抓着官印不放呢。”
“抓官印?”叔嬷过去抱起沈悠,“没看出这小团子未来是个朝廷的栋梁之才。”
“什么栋梁之才。”乔大夫不高兴道,“雨夕彖対当官有什么好,还不如跟我学医。”
此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叔嬷没好气道:“他啊,看见谁都想抓去学医。”
“义父和阿嬷到了,就住在府里吧。”乔柯轻轻笑,“不用特意住到外面去,多麻烦啊。”
沈晫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乔柯的身子还要义父照顾,义父可千万不要见外。”
乔大夫和叔嬷互相看看,同意住下。他们确实放心不下乔柯,尤其得知下药一事……
浮生为乔大夫和叔嬷安排好房间,请两位先去整顿。乔大夫和叔嬷赶路也累了,去房间休息休息。待他们走后,沈晫看向乔锦问:“此次去五湖村,办事可还顺利?”
“虽有些波折,还算顺利。”乔锦打开话匣子,“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说迁出族谱时,村长他们极力反对。还搬出什么孝不孝顺来压我们,没想到大哥直接几句话说得他们哑口无言。之后我们迁爹和阿嬷的坟,还有接乔大夫时都受到他们的阻拦。结果都摆平了。”
乔柯满意点点头:“县里的各位掌柜你们去拜访过了吗?红先生可有话带给我们?”
“去过了。”乔锦坐下喝口茶,“红先生只带一句话,他会来京亲自拜访你们。”
“嗯。”沈晫懂了,“事情顺利就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二娘还在府里。”
“二嫂很想你。”乔柯微微一笑,“你还不快去陪陪她。愣住做什么。”
“是是是,我马上去。”乔锦放下茶杯,立马起身出去寻吕二娘。夫妻久别重逢。
“想必大哥也是体谅二哥和二嫂分别太久,才让二哥送义父和阿嬷来京。”事情全部办好,乔柯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二嫂身怀有孕,也是苦了他们。夫君,你认为呢?”
“我认为该好好犒赏大哥二哥。”沈晫揽住乔柯,“亲兄弟明算账嘛。”
乔柯一笑:“我会办好的。就送些礼物给二哥快出生的孩子吧。”
“你觉得行就行。”沈晫一般不过问这种事,“我们孩子也要出生了,取什么名好呢……”
“夫君取什么名都好。”乔柯含笑靠在沈晫肩上,“都是我们的孩子。”
然而沈晫毫无思路,什么名字寓意好又好听呢?想不起来,还是翻翻书吧……
傍晚,沈晫扶乔柯去饭厅吃饭。乔大夫和叔嬷由品惠派人去请,乔锦和吕二娘也同行。
沈晫刚扶着乔柯坐下,乔大夫一行赶到。他笑着迎上去:“义父,阿嬷,坐这边。”
几位妾室让位,乔大夫、叔嬷、乔锦等坐下。沈雄才看到乔大夫十分吃惊:“是你。”
乔大夫看向沈雄才,不耐烦点头。而后他扫向沈风凛和沈宇轩:“你们都在啊。”
他们认识?沈晫和乔柯不明所以互相看看。沈晫好奇问:“义父,你和爹他们认识?”
“当然认识。”沈风凛一笑,“乔大夫曾随军做军医,救了我们好几次。只是他脾气不好,总和大哥吵架。二十年前乔大夫和大哥大吵一架后,便带着夫郎不告而别。”
“没想到二十年后再见,你竟是不凡的义父。”沈雄才眯起眼,“还是那个臭脾气。”
“我脾气臭不臭不用你管。”乔大夫直接拿筷子夹菜吃饭,“我是来吃饭的。”
义父和父亲认识,这么说当初救他……沈晫给乔柯盛汤,难怪义父不待见他,一副巴不得他赶紧走的样子。不过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吵翻?沈晫心里跟猫抓似的,非常想知道真相。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乔大夫吃完饭便和叔嬷回房了,乔锦也扶吕二娘回去休息。
沈雄才一句话未说走了。沈风凛好心留下来:“想知道二十年前怎么回事?”
丫环将桌子撤下去,沈晫几人换椅子坐。丫环上茶,给乔柯端来白开水。
“当然想知道。”沈晫一颗八卦心蠢蠢欲动道,“能将义父气得不告而别,爹究竟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不行,我太好奇了。义父以前的脾气肯定比现在更臭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沈风凛叹口气,“大哥质疑乔大夫的医术。所以……”
“明白了。”沈晫翻个白眼,这样不吵起来才怪。义父最看重的就是医术。
“我们三兄弟,和乔大夫最不对付的就是大哥。”沈宇轩想想以前的事,“他俩基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天生的不和。而且都很顽固,谁也不认同谁,就没看他们和睦过。”
“是吗。”沈晫对这样的八卦不感兴趣,他扶起乔柯回房休息。真浪费时间。
在一个走廊的拐角他们听到说话声,沈晫和乔柯忙停下,互相看看。好像是义父和爹的声音。他们站在走廊拐角偷听,该不会又要吵起来吧?那他们劝还是不劝?
前面不远处,乔大夫瞪一眼沈雄才冷笑道:“早知道他是你儿子,我根本不会救。”
无辜中枪的沈晫想吐血,大人吵架关小孩什么事!他冤枉啊!
沈雄才叹口气,想起以前的事幽幽道:“当年你劝我,说沈家不要掌握太多权力在手里。功高必然震主,我没听你的。如果当初我听你的,说不定我还在边关,还在战场。”
义父劝父亲不要掌握太多权力?沈晫和乔柯吃惊,二十年前义父就已看到现在?
“朝堂比起战场,你觉得哪个更好玩?”乔大夫环胸注视沈雄才问,“你满足了吗?”
“不满足。”沈雄才垂首看自己的手,“我是天生在战场的人,却被逼只能呆在京城,呆在朝堂。许久没上战场,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生锈了。我时常梦见边关,梦见将士们。是我的一意孤行葬送了自己的自由,使我自己再也不能去往战场。好友,你是对的。”
二十年前的争吵终于有结果,沈雄才花了二十年才认清自己的错。无法挽回的错……
“用二十年才想明白,你真够蠢的。”乔大夫别开头,“既然你认识到错误,我就大方不和你计较吧。不过不得不承认你有个好儿子,原本必死的局不是改变了许多吗?”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当军师呢?”沈雄才皱眉不解,“不论兵法还是计谋,你比那些军师都强太多。可你偏偏醉心医术,说什么都只当一个军医。当年科举中榜,你本可以入朝为官,却弃之前往边关。我真的不懂,你从始至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科举中榜只是个意外,我原本没打算考中的。”乔大夫一脸嫌弃,“除了为医,我什么都不想做。不管在朝堂当官,还是在边关当军师,都不是我的理想。我只想做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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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生第二子
听了乔大夫的话,沈晫愣在当场。那个脾气臭的义父居然是这么牛逼的人物?他想要的生活没得到,义父却一直过着想要的日子。卧槽,偶像!沈晫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沈雄才不知道该对乔大夫说什么,他叹口气,“你还是老样子。”
乔大夫不屑翻个白眼:“总好过你瞻前顾后,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你说的没错。”沈雄才转身离开,“但这就是我。”
“倔什么。”乔大夫哼一声,“已经过去二十年,还是那么固执。活该凄惨。”
说完,乔大夫也转身走了。沈晫扶着乔柯从拐角出来:“义父这么厉害的?”
“确实没人知道来村子前的义父是干什么的。”乔柯想想道,“义父只说自己是个四处游历的郎中,我们便信以为真。谁能想到义父这样的人物会在村里一住就是二十年。”
“所以,不是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得背多大的责任。”沈晫双眼有神,“而是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为那个目标努力。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直到达成目标。”
“看来夫君是透过义父想到了自己。”乔柯一笑,“你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自然不一样。乔大夫没有身份的负累,所以能抛下一切追求自己的理想。而沈晫不行,沈不凡的身份实在太坑,根本容不得他放下一切。他能放下,别人会让他放下吗?
想起这个沈晫就不爽,全都怪沈不凡把烂摊子推给他!就不能解决再死吗?沈晫暗暗咬牙,他真是恨透了沈不凡的身份。因为身份,才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来,真的烦死。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乔柯抓住沈晫的胳膊,“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