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铜板,船员搭上沈晫的肩:“有贵人在甲板上,只要你不过去,其它好说。”
贵人?沈晫看向甲板,确实看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被簇拥着。富家公子?还是官家之子?该不会是王爷吧?沈晫对这世界还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如今的几位王爷都有些年纪。
后面几个汉子见沈晫一直和船员聊天,互相使眼色转身走了。
沈晫瞧见松一口气,可之后几天怎么办?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兄弟,打听点事。”沈晫又塞了一把铜钱到船员手里,“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府城?”
“这可说不好。”船员毫不客气收起铜钱,“这位贵人想到处玩,路线挑着呢。”
尼玛!沈晫真想爆粗,他急着去府城,这边居然直接拖后腿。有没有搞错!
“大概几天能到?你估计一下,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形势比人强,沈晫忍。
船员想了想,道:“起码五六天,这还算快的。要是贵人想继续绕路,我们也得去。”
“明白了。”沈晫学古人抱拳行礼,“多谢兄弟相告。有劳了。”
好奇看看沈晫,船员回一礼。沈晫无奈转身回房,在门口都能闻到里面的臭气。还有起码五六天的时间要呆下去,就算气味再难闻他也得忍住,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艘船。
深吸一口气,沈晫屏住呼吸进去,到角落坐下慢慢开始吸气。哎哟卧槽,也太难闻了。
那几个汉子似乎和沈晫杠上了,一瞧见机会就想上来抢。因着这个,沈晫和船员们越来越熟,兜里的钱也越来越少。好在船员们不是次次都要他塞钱,混熟后愿意帮帮忙。
和船员们称兄道弟,沈晫厚着脸皮搬到船员住的地方。船员住的房间是大通铺,竖着一排过去。他不占床,随便找个角落靠着就成,至少味道比之前的房间好闻一点点。
沈晫搬走后,那些人终于放过他,去找别的目标。总算轻松些,沈晫找船员聊天套话。
七八天很快过去,货船绕来绕去到达府城。船停靠在码头,船员吆喝人赶紧下去。
背上包袱,沈晫边走边同认识的船员打招呼。船员们不明白,沈晫怎么把他们的名字全部记住的?沈晫不光记住了名字,船员们的家庭背景他也打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不错。
这倒不是沈晫的天赋,而是做为一个混公司的上班族,想要往上爬就得下功夫。
人声鼎沸,房屋鳞次栉比,府城比县城热闹得多。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挤挤挨挨。
呼出一口气,沈晫脚踩在地上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双腿轻飘飘的,好似踩在棉花上。
迈步沿大路往前走,沈晫边询问便宜的客栈边留意四周店面。他早打听好了,回去的船在明天。明天下午开船,沈晫要在府城过一晚。他那点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适合的客栈。
答案是:找不到。行吧,找不到地方住沈晫也有办法,他走进一条无人的巷子。
周围很安静,没什么人。沈晫找些破布干草垫在地上团一团,随后一屁股坐上去。舒服,在船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沈晫觉得自己随时随地能倒头就睡。要不是事情没办完……
歪头躺下,沈晫琢磨明天怎么当玉佩。那块玉佩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别是什么身份的象征。他得想办法顺利当掉玉佩,并且不惹祸上身。最好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和玉佩没关系。
找些破篓子盖,沈晫慢慢闭眼,一会儿便睡着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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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当玉佩
翌日,沈晫被街上的喧闹声吵醒,他揉揉眼睛推开破篓子爬起来。天大亮,沈晫伸个懒腰换上那套好衣服,头发绑个马尾。原主的衣物颇像劲装,他如此一弄看起来英姿飒爽。
带上剩余的全部银子,沈晫把包袱收好大大方方走出巷子。开始行动吧。
巷口有水井,沈晫先打水洗脸漱口,之后找个面摊吃早饭。他边吃边向老板打听当铺、玉器店铺,又问了哪的吃食最好等等。沈晫想好了,今天下午走,他先把吃的喝的买好。
吃过早饭,沈晫买好几天的干粮和水送回放包袱的地方。看天色已接近中午,他慢悠悠去逛玉器店。走进第一家玉器店,店伙计笑脸相迎,沈晫随便看看问一问就走了。
连着好几家玉器店沈晫进去一会就出来了。逛了好几家店后,沈晫又走进一家。这家玉器店名为“翠品轩”,店铺精美,客人不多。掌柜的不在,一两个伙计守在店里招呼客人。
玉器店的一位伙计笑眯眯迎上来,瞧见沈晫腰间挂着的虎形玉佩笑容更大。沈晫把玉佩揪住手里吊儿郎当晃着,笑笑到处看:“你们这有什么好货啊?不好的我可看不上。”
“本店好货当然有,但说要跟贵客身上这枚比,我们可不敢。”店伙计笑着奉承。
“有眼光。”沈晫不经意看一眼手里的玉佩,难不成真是什么身份的象征?
店伙计将沈晫引到一块玉佩前介绍道:“贵客看看这枚。样式、雕工都不错。”
“比我的还好?”沈晫拿起伙计介绍的玉佩,光摸都感觉和他的这枚不是一个档次。
“那哪能啊。贵客不是埋汰小人吗。”店伙计态度更加恭敬,“谁不知道宏离大师的作品顶顶好,十分得王公贵族们的喜爱。像贵客这枚的样式,小人看着像宏离大师献给六翁主的生辰礼物。听说后来六翁主将玉佩送人了,倒是不知道送给了谁。”
啧,这玉佩果然是个麻烦。沈晫心里有点慌,原主不是商人吗?怎么和皇宫里的翁主有关系?不带这么坑人的。沈晫唇角含笑,假装回忆往事:“是啊,都不知道送给了谁。”
伙计微笑站在一旁,没说什么。沈晫转头看店伙计,能认出翁主的东西,这伙计……
“你这店既然没好货,我只能去别家看看。”沈晫笑笑转身往外走,得赶紧脱手玉佩。
店伙计并未阻拦,恭敬送沈晫出去。等沈晫走远,店伙计转身进内院,汇报情况。
离开玉器店,沈晫脚步飞快前往当铺。这具身体千万别是什么通缉犯啊,别开玩笑!
一路往前,沈晫匆匆走进最近的一家当铺。高高的木柜后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他长着八字胡,微胖,穿得斯斯文文。沈晫走进去后不忙把玉佩拿出来:“你这什么都能当?”
“当然不,不值钱的我们不收。”中年男人姓汪,是当铺的站柜,“公子要当什么?”
沈晫打量当铺,提起腰间的玉佩问:“你们这家店能吃下我的东西吗?”
汪站柜眯眼细细打量沈晫手里的玉佩,说一句“稍等”,立马进内室寻掌柜。
让等就等呗,沈晫随意找把椅子大爷似的坐下。其实他心里慌得一比,手心在冒汗。
掌柜的很快出来,先朝沈晫行礼,而后双手捧起。沈晫无语,把玉佩放在掌柜的手心。掌柜的仔细察看后望一眼沈晫:“不知道公子想当多少银两?还是有别的吩咐?”
“你是当铺的掌柜,居然问我当多少钱。”沈晫好笑看掌柜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掌柜的又看了看沈晫:“五千两如何?此玉佩价值不菲,本店……”
是要一夜暴富的节奏吗?沈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问:“你说多少?”
掌柜的心一突,立马改口:“八千两,小人立马让人去取。”
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就涨价了?沈晫皱眉注视掌柜的,不管因为什么,他现在只想拿钱走人。沈晫站起微笑拍拍掌柜的肩:“看来掌柜是个识货的。八千两就八千两吧。”
忙低头哈腰,掌柜的让汪站柜去取银票来。汪站柜是个心思活泛的,将其中一百两换成了散银子。沈晫赞赏看一眼汪站柜,不由在心里点赞,有前途。
掌柜的拿纸笔写当票,想到什么抬头问:“公子,死当还是活当?”
沈晫收好银票,揣好银子,想也不想回答:“死当。”
手一顿,掌柜的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他急忙写好当票交给沈晫。
接过当票,沈晫一眼不看收起来,抬脚就往外走。掌柜的躬身行礼:“公子慢走。”
一转头,掌柜的严肃道:“快,找个机灵的伙计跟上。此事非同小可,须尽快禀报。”
汪站柜立时安排人跟踪沈晫,掌柜的急忙回内室写下信件,飞鸽传书去京城。
兜里揣着银子的沈晫瞧谁都不像好人,很快发现跟踪的伙计。立马忙人群中扎,沈晫七拐八拐甩掉伙计,回巷子换下衣服,头发绑下来。沈晫把衣服塞包袱里,踢乱地上的草堆。
背上包袱,沈晫走出巷子从另一边去码头。跟丢的伙计四处寻找,完全不见人影。
码头。货船前已排起长长的队伍,有人负责收费。沈晫赶紧过去排队,依旧住最差的房间。收钱的船员认识沈晫,他偷偷塞回十文小声道:“咱们是兄弟,不用那么见外。”
“多谢。”沈晫感激一笑,登上货船。他走进房间,抱着包袱坐在角落,回去路上依旧不能掉以轻心。货船不是专门载人的船,有专门的行进路线,府城只是前进路线中的一站,接下来会继续往前,然后绕个圈回五湖村所在的县城。这段路程不耽搁的话大概要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