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琴脸一沉,虽不至于生气,可是陆诚颜这个呆子是真不懂得说话。既然都和吴嫣芸解除了婚约,还有事没事就来瞧瞧,难不成还想做不成夫妻,做个朋友?
“那陆庄主怎么没空去我哪里看看呢?”沈语琴这话刚说完,就想起了那夜自己的主动,不由得心底发烫。
如今头脑皆清醒的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下面对面,四目相对,沈语琴光是回忆起那晚的片段就已经无法站稳,若是再细想那些片段,怕是当场就要双腿发酸了。
陆诚颜原本心事轻了不少,可是余叔的话又让她觉得罪孽深重。几番踟蹰,都想去找吴嫣芸说个清楚,但每每到了门口,又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在这件事上,她宁可做个不负责任的人,也不愿意仅仅为了责任而错过沈语琴。难得自己的情毒有解,绝对不能让吴嫣芸这个小插曲再来破坏她们的未来。
“呃,你说的对,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这就去看看。”陆诚颜被沈语琴这话弄得有些紧张,生怕她吃醋了,连连保证。
“陆诚颜,你是不是傻的?”沈语琴无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就在她跟前,还去什么去!
“我送你回去啊,顺便到你那里坐坐,哪里傻了?”陆诚颜眨着无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明白,实在不觉得自己是傻子。
“行吧,你爱去就去吧。也比你在这里瞎转悠好得多。”沈语琴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却觉得几分欢喜。
沈语琴离开后,吴嫣芸整个人就软瘫在贵妃榻上面,眼睛很涩,却没有眼泪。心中纠结万分,既痛恨自己不够绝情狠心,又因想起往事而悲伤不已。她与何正枫从小青梅竹马,大师兄和小师妹之间相亲相爱,本是一对佳偶,却始终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大师兄努力向她保证,一定会尽力让爹接受他们,可是却迟迟不见进展,到最后等来的却是自己已经藏不住的肚子。口口声声说永远爱她的大师兄领着她偷尝了禁果,留下了种子,却无力保护住他们的孩子。吴茗驰的震怒和狠心,让吴嫣芸彻底失去了与何正枫的孩子。
即便如此,吴嫣芸依旧惦记着何正枫,她将所有的恨意都压在了心底,面上假意万念俱灰,顺从父亲的安排,接受了陆家的求亲。心中却始终没有放下过这份孽缘,可是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何正枫的性命,也只有这样,才能寻找机会替自己的孩子报仇。
“孩儿啊,娘没有用,还是不能狠下心,做个绝情的人。”吴嫣芸沙哑地低诉,心头却在滴血。
她谁都放不下,她努力在这些年里做个无情的人,可是一旦被戳到痛处,往日的悲伤与甜蜜又都涌了上来。若不是彻底地爱过,甜过,幸福过,又怎会痛得如此撕心裂肺,却又教人欲罢不能?
陆诚颜一路上陪着沈语琴,并肩而行,心情好得几乎要飞扬起来。这几日里愁云密布的心,暂时也忘了烦扰,全身心地感受着沈语琴的美好。只要是真心爱着的人,哪怕只是安静地走着,却可以呼吸同一片空气,看着同一片天空,相互踩着彼此走过的路,都是一种无以名状的幸福。
第五十二章
似乎与心爱之人同行,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路也变得格外短, 陆诚颜觉得自己还没有说上几句话, 沈语琴的住处就到了。送到门口, 沈语琴却停下了脚步, 似乎在等陆诚颜的表态。
倒是一门心思想要朝里走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撞上了突然止步的沈语琴, 好在陆诚颜反应敏捷,双手扶在了沈语琴的肩膀上, 这才不至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怎么, 怎么突然不走了?”陆诚颜晃了晃身体,不解地问。
沈语琴被忽而拉近的距离乱了心神, 一刹那间的心跳加快,尤其是陆诚颜的双手触到自己肩头的那一刻,无论两个人此前亲密过多少回, 无论她们之间距离曾经有多接近,她还是无法抗拒陆诚颜的靠近。只要是她的气息靠近自己, 沈语琴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与兴奋。
“我想停就停, 你管我。”沈语琴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何临到门前了,会突然停下脚步。
许是她还是渴望听陆诚颜再次主动坚持要陪自己进去, 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这种在情感上的主动和被动区别,虽然只是小小细节,却还是让沈语琴颇为计较。
“我还以为你不想我跟你进去呢,嘿嘿。”见沈语琴只是娇嗔说了一句, 语气也不重,陆诚颜知道自己这回是不会被拒之门外了,咧嘴笑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不是你自己说要来的吗?”沈语琴心中害羞,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见陆诚颜还在原地傻笑,不由得回头又羞又恼地唤她。
“噢!噢!来了来了!”陆诚颜赶紧快步跟上,生怕多耽搁一刻,沈语琴就会改变心意了。
这里是自己年少时的住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承载了太多自己童年的回忆。这几年陆诚颜当了武林盟主,忙于各种繁杂事物,已经很少有时间在这里回忆往事了。当沈语琴来到陆家庄时,她想都没多想,就将其安排到这里,并非刻意为了向沈语琴展示自己的过往,而是在她心中,与沈语琴的关系是最亲近的,所以本能地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地方。这个藏着她太多小秘密的空间,陆诚颜也只愿意向沈语琴开放。
“咦,姐姐呢?”沈语琴去找吴嫣芸之前,沈暮歌还一脸淡定地在房中等着她回来,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姐姐好像就不见了。
陆诚颜笑嘻嘻地凑上前解释道:“别担心,你姐姐被叶缥遥勾搭去了。”
沈语琴好奇地回过身,问道:“勾搭?她们之间还需要勾搭吗?”
叶缥遥这段时间为了今日,已经筹备了不少事情,陆诚颜不时还会贡献一部分自己笨拙的计策。要说这事,她还真比沈语琴要了解得多。这样也好,她能跟沈语琴独处更长时间,尤其是在她从前的住处,这种感觉,甚觉微妙。
“你又不是不知道叶缥遥前阵子抓耳挠腮的样子,多可怜!正所谓小别胜利新婚,可不就等于勾搭吗?”陆诚颜为人老实,说的也是实在话,只是这话此时说出来,倒有些别样的意味了。
沈语琴的脸又是一阵红晕,自从来了陆家庄,沈语琴觉得自己仿佛中了毒,从前在皇城里的那些冷静自持早就被揭开了封印,如今自己的心已经柔软得不成样子。只要陆诚颜轻轻一掠,自己的心就能随风摆荡难以自持。
陆诚颜提起叶缥遥,像是想到了自己,不由得嘟起了嘴,用可怜兮兮的语气继续叹气,说:“其实我也挺可怜的,好歹叶缥遥那边只是哄哄就行,我就不那么乐观了。”
沈语琴哪里会不知道陆诚颜小肠子里在捣鼓什么,不过也不着急揭穿她,斜眼假意接话问:“你有什么不乐观的?我看你这小日子挺惬意的,未婚妻巴巴送上门,你不是还能左右选选吗?”
沈语琴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醋意还是不少的。虽然不会再迁怒到陆诚颜身上,可是谁也不会对自己心上人被旁人觊觎这种事情毫无反应。
“什么未婚妻啊!这都是我爹做主安排的,我自己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陆诚颜拧巴着白皙的小脸,认真严肃地解释着。
但是提起吴嫣芸,她的心又沉了下去,想到那一晚的依稀缠绵之感,情绪非常复杂。缠绵的对象是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可是那互动的感觉,身体的舒适度,却足以跟自己和沈语琴亲昵时相提并论,甚至在最巅峰的时刻,震颤程度让自己久久难忘。这种忍不住回味又掺杂了负罪感的记忆,已经折磨了陆诚颜好一阵子。
沈语琴见陆诚颜说了两句就变得沉默,以为她心中对吴嫣芸还有不舍,忍不住上前,揪住陆诚颜的衣领子。
“陆诚颜,这辈子你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我一个,其他的女人男人,你想都别想,知道不知道?”沈语琴说完自己都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底竟然藏着这样的话。
陆诚颜望着沈语琴的眼睛愣了一会儿,咽了下口水,毫不犹豫地往前,一下就吻住了沈语琴的唇。自从四叔给自己用了新法子治疗,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敏感真实了,不仅夜深人静会被缠绵悱恻的回忆片段弄得心神不安,只要靠近沈语琴,自己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听从心里的指挥享受不受阻拦的亲近。
“你,亲够了没有?”被陆诚颜吻住的唇,挣扎着说出不连贯的话。
陆诚颜又享受地含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嘴,还不忘舔舔嘴唇,叹息道:“真甜,好味道!”
“陆诚颜,你!你个臭流氓!”沈语琴的嘴唇被吻得很丰润,有些红嘟嘟的,看上去更可口。
陆诚颜虽然看着傻乎乎,但屡屡偷香得手,叶缥遥与她相比,日子艰难得多。与沈暮歌不冷不热地僵持许久,却总是觉得仍有隔阂,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好时机 - 沈暮歌生辰,叶缥遥哪里会轻易放过。
“暮歌你瞧,这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欢吗?”叶缥遥殷勤十足,难得今日沈暮歌爽快应约,省去了她之前演练多次的邀请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