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司景明揽着腰,再次拖了回去。
“休战无效。”
帐内哼哼唧唧几声,响起某人恼羞成怒的声音,“你.......你再不停下......我就不认、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修长苍白的手,轻柔地覆在骨节发白,小了一圈的手上,司景明微微喘息,轻声哄道:“哥哥,别闹了。”
师南被他叫的一时酥了骨头,就这样又被吃人的家伙拖了回去,再也没爬出来过。
......
兵帐晃动了一夜,期间偶尔休战了一刻钟,激烈的战斗再次打响。
卫四等人,也只能背对着兵帐,面无表情地看月儿落下,繁星消退,太阳升起,眼下青黑一片......
直到日光正晒,动静才逐渐平歇。
半晌,穿戴完好的司景明,神清气爽的从兵帐里走了出来,看见懂事的一行人站得远远的,更是难得的对卫四露了个笑,“去找床新的被子来,要没有人用过的。”
卫四一头雾水,仍是按照吩咐寻了来。
司景明拒绝他的送进,亲自抱着被子掀开兵帐,掀开了一瞬,就立马放了下来,像是怕谁看见。
只是惊鸿一睹,卫四隐约看见床尾搭下了半条白皙的小腿,便不敢再看。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景卫军整顿完毕。
司景明准备了个马车,停在兵帐外头,牵来马车的唯有卫四一人,其余人依旧不允许靠近。
卫四一脸复杂的,看着司景明从兵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被子里像是裹了个人,有裹不住的黑发,从间隙里垂了下来。
快要上马车的时候,一条白嫩的手臂,无力的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垂落在司景明的腿侧,被他快速捞了回去。
卫四与其主人一样,平静的面容,顿时皲裂开。
王爷......王爷莫不是玩死人了?
江阴王伟岸光正的形象,这瞬间,在卫四脑中彻底破灭。他摸了摸本就不剩多少的良心,决定假装没看见。
......
拔军开往郁京的途中,卫四才见到被司景明藏得死紧的神秘人,居然是王爷曾经带进府里的那人。
师南偶尔出来解决下生理问题,都是颤着腿儿,小脸苍白,勉强和卫四打了个招呼,只恨不得就此逃掉。
碍于这件事最初牵头的是他,最后也只能咬着牙回去。
好在司景明还有分寸,行军路人上人流密集,除了比以前更亲密了几分,倒再也没做过那夜那么夸张的事,让师南扶着腰,松了口气。
过了半月,无边无际的军队,在郁京城外不远处驻扎。
透过车窗,望向这座熟悉的城。
司景明揽着嫌车上位置硬,非得坐他腿上的师南,亲吻他的眼皮,唇角蕴了笑:“阿南,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纵使嘴里抱怨了多少次,暗中又怒骂了多少回畜生,此时此景,被数万兵士炙热的目光瞩目。
师南展颜一笑,低头吻向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愿意。”
......
孔历三十四年。
江阴王对郁京攻城,战斗残酷又短暂,席家军与景卫军僵持不下,然而朝中多个把守重要位置的大臣一朝叛敌,转眼投入江阴王阵营,促使胜利的天平,朝江阴王方倾斜。
历时半月,江阴王攻破郁京,占领皇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斩杀了当朝皇帝,与皇帝生母纯太妃。
战事尘埃落定,为孔国征战三十余年的席家,为了孔国不生灵涂炭,改投立江阴王为皇。
次月,江阴王登基,改国号为师,不顾大臣反对,立一男子为后。
同月,曾经名声赫赫的护国大将军席远,托人传话辞掉官职,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年,师国侵入西武,击败西武王李斯年,司景明亲自持刀迈入西武王殿时,李斯年当场自尽,拒绝受俘。
后续几年,师国征战之路未曾停歇,四处开拓边疆,最终得已一统天下,成为一代传奇。
......
师历五年。
身为天下之主,司景明面容未变,身上帝王之威一日比一日浓厚。
此刻他捏了捏眉心,正在书房里批改奏折。
司景明与别的皇帝不同,并不是正统皇室教育出身,顶多算个野路子,在他的分配下,除重大事务需亲自过问,其余琐事都有选拔而出的左右臂替他解决。
光是这样,也让习惯舞刀弄枪的司景明抑闷的紧,恨不得长出十只手来,批改完奏折,就去寻他的皇后。
好不容易批完了,司景明随手将奏折递给候着的人,龙袍都来不及整理,大步朝皇后的宫殿走去。
背后紧跟着的太监宫女们,只来得及看见皇上的背影,没几下就不见了。
互相对视一眼,习惯地叹了口气。
“帝后感情真好。”
“可不,这么几年下来,后宫再也未进过别的人。”
......
司景明日渐威严的脸上带了笑,快到与师南的爱巢时,就见到宫殿外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昨夜下了一场雨,殿前师南喜欢的桃树下,洒满了粉红的花,平日总是忍不住打扫的小太监,此时却站在拐角处,一会儿往里面看一眼,一会儿贼眉鼠眼往外瞅,像是在给谁放风。
小太监不会功夫,只有双好招子。
他受皇后之托,忐忑又慌张,左看右看,忽然觉得身侧飘过一阵风,打了个激灵,四处望了圈,没瞧见人,便又安心的放起了风来。
皇后说了,特别要注意皇帝陛下。
离着不远的一处宫墙,师南双腿发软,几乎合不拢腿,白皙的脖颈下印着斑斑点点的红印子,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更多,前胸后背,甚至再往下的地方......都没能逃脱。
乍得看来,像被毒打了一顿。
堂堂猫妖颤巍巍抖着腿,一身功夫碍于身体状况施展不出来,便抖抖索索搬了张桌子来,奋力爬了上去。
一边爬,嘴里暗骂不止。
“畜生,畜生司景明!”
“看着吧,老子这就离家出走,让你不干人事!”
“以前还骗我,说不喜欢那档子事,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终于爬上了桌子,扶着腰站稳,师南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抬头望着高高的宫墙,露出了愁色。
好像还不够高......
要不算了吧......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爽到......
想到这里,晶莹的耳尖就泛起了红,然而思绪被带入了这几年无数个夜晚里,师南晃了晃脑子里的水,狠狠顶了下后槽牙,“要不是师大人天赋异禀,换个人来.......换个人来早就废了!”
这么想着,他和司景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师南莫名得意了会儿,紧接着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把这个可怖的想法抛出了脑后,他想清楚了,崽儿他还是喜欢的,但是他觉得他们应该合理地分开一段时间......
师南下定决心,攀着宫墙上的砖石的缝隙,艰难往上爬着,偏偏腿又不能抬太高,一抬,就有一股股的不适传来。
昨晚司景明又折腾到了快天亮,师南睡到中午,一觉醒来的时候眼冒金星,他发誓,他好像看见了逝去的祥伯!
爬了半天,双腿俱都腾了空,眼瞅着只差一步,就能翻过去了,师南撑着墙头的手微微发颤。
他悲哀地看着这双柔弱无力的手,心想,谁能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还是个武林高手呢?
就这样尴尬的吊在半空,上没有后劲,下又不甘心。
师南越想越悲伤,这到底算什么事?!
恰在此时,下面凌空生出一只手来,虚虚地托着他的臀,巧合般的避开了胀痛处,将他一把推上了宫墙。
师南借力爬了上去,大喜,嘴里客气道:“谢了兄弟!”
“......”
师南:“......”
然而此话一出,他就面色僵硬,像只出逃的家猫,被主人发现了一样,耷拉着肩膀,一动不动。
帮手的人抬头看了几眼,笑了:“跑啊,怎么不跑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师南心肝胆剧颤,倒不是怕了司景明这个人,怕的是被当场逮住,今晚恐怕又得好好折腾一番。
司景明穿着龙袍,五官俊美,站在墙下仰着头看来,露出系得紧紧的衣襟,一副几欲立地成仙的禁欲样。
都是老夫老妻了,师南哪还会被表面所骗。
他掐了把大腿,故作平淡地转身,“崽儿,这里的风景,果真比底下看得美。”
司景明平静道:“喜欢吗?”
师南胆战心惊:“喜欢。”
司景明点头,“好。”
师南:“......”你又懂什么了?
抱着糊弄过去的侥幸心态,师南张开双臂,信任地扑向司景明,被接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下意识弯起了嘴角。
彼此交换了一个亲密缠绵的吻。
当夜。
皇宫里最高的望星楼,底下守候的太监,隐隐听见了粘腻的猫叫声,像拉长的丝线,从天上传来。
无端的令人脸红心跳。
太监掏了掏耳朵,问旁边的人:“听见没?附近有猫?”
旁边的太监疑惑道:“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