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叶皖愣了片刻,笑出了声:“老师,我是全校第一,敢问谁有资格让我抄啊?你觉得这个假设成立么?”
何彦飞:“”
这话虽然狂妄但也挑不出来什么大错,一时间会议室都沉默了,半晌后主任才一拍桌:“叶皖,你当我们老师都是傻子么?你常年在倒数五十名左右徘徊,还还不务正业!现在休学一个月回来就成文豪了?就一下子全校第一了?你忽悠谁呢!”
“忽悠您对我没有好处。”叶皖礼貌的说:“您的一切推测都是在固有观点上的臆想思维,主观判断我抄袭,没有证据更没有立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教师推了推她的老花镜,讥讽道:“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这也是因为你平常的表现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作为老师还不能合理性的怀疑么?”
“首先,老师并不是高人一等的权力欺压,再者,没有证据和‘合理性’三个字不能共存。”叶皖做了七八年的学校辩论选手,后来又是律师,对于怎么从别人的语言中寻找漏洞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轻轻松松的以一敌众:“你们没有证据,而我有证据,全校第一就能证明整个学校没人能让我抄袭,请问你们怎么判断我是抄袭?”
“你!反了你了!”校长勃然大怒,开始使用万能油说法:“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
“我说过了,老师不是合理欺压别人的身份。鉴于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不如采纳一下我的解决方案。”叶皖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方案一,明天你们可以几个老师监考我一个,随便给我出卷子作答,看我是否作弊。假如你们觉得浪费时间可以采纳方案二,问问我前后左右的学生,我是否有作弊行为。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觉得我用什么方法,需要带着多少小抄才能做到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呢?”
一番话,说的全体人民教师哑口无言。
十分钟后商量好明天在答一次卷子的解决方案,待得叶皖离开后,全体老师莫名其妙的重重松了一口气,统统觉得刚刚那场面极为压迫。
“何老师啊你这学生是不是辩论社出身啊?”教导主任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喃喃自语:“这嘴皮子咋这么厉害呢?”
叶皖离开学校的时候比平常晚了半个多小时,高三放学本来就晚,此刻偌大的校园里稀稀拉拉的根本没几个学生了。
然而校门口站着几个就差把‘混社会’写在了脸上的人物,在那里吞云吐雾。
叶皖走出校门,目不斜视的路过他们,垂下的手臂却一把被中间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矮个抓住,他一脸不解愤怒的看着叶皖:“你怎么回事?!居然无视我!”
叶皖困惑的眨了眨眼:“你哪位啊?”
小矮个一愣,顿时大怒:“你!你疯了吧!”
“喂,叶晨!”小矮个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把他推的一个趔趄,吐了口口水骂道:“你他妈不说来找你哥要钱的么?这他妈都等了半个点了?人呢!”
“他!他就是我哥!”被唤作叶晨的小矮个似乎很怕这些黑衣人,连忙指着懵逼的叶皖说:“他这是装不认识我呢!他会给钱的!”
靠,来这儿这么久才接触到原身的家人,中途一个电话一个问候都没有。要不是今天这便宜弟弟突然出现,叶皖还以为原身压根没家人呢!
不过看着这便宜弟弟叶晨的一脸窝囊样,还有身后那几个黑衣人的来者不善气势汹汹。叶皖心想原身这家人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他眉头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只听叶晨迫不及待的再次嚷嚷着——
“我哥特别有钱!你们跟着我们回家就能拿到钱了!”
叶皖心中大概有数了——原身的存在大概是一个人肉提款机。
第9章 加价
叶皖之前还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原身这个年仅十九岁的高三学生,小小年纪下海卖身求生。但直到今天,他才隐约知道了端倪。
叶皖如今坐在自称是原身父母的家里,默默的打量着家徒四壁的凄惨周遭,虎视眈眈的催债黑衣人,活像个二百五的便宜弟弟,内心顿时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绝世坏事情,命运才如此捉弄他让他穿到这么个人身上,这一天天的全都是解决这些糟心事儿。
“小皖。”面前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眼含热泪的看着他,有些畏惧的瞄了一眼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凄凄惨惨戚戚的说:“你身上有没有两万块钱呐?赶紧给他们吧,这帮人天天来催债哟”
叶皖沉默片刻:“这钱是怎么欠的?”
他占了原身的身体,帮他父母还钱可以,但必须得知道这钱是怎么欠的,要不然不就是两眼一抹黑的填补无底洞么?
“明知故问。”叶晨嗤笑一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欠,老头赌博又输了呗,你现在不是有的挣,赶紧还上得了!”
叶皖看了一眼旁边从头至尾沉默不语,眉宇间泛着青气不断抽烟的阴沉男人,心里顿时有数了。
黄赌毒这三样,沾上哪一样都够一家人喝西北风的,怪不得这家里穷成这样,原身需要去卖身还债叶皖瞬息之间,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你们钱。”叶皖痛快的在网上给那个黑衣人转过去两万,待他们走了后,他站起身子,慢慢的踱步观察着这间狭小的屋子。
“小皖,真是,幸亏你来了。”中年妇女站起身子,局促不安的搓着手,又是愧疚又是庆幸的看着叶皖:“这些人都开始动手打人了,你爸这老身子骨”
“老身子骨还去赌。”叶皖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只知道抽烟的男人:“不是自找苦吃么?”
女人一时间愣住了。
自称他爸的男人叶城手里的烟一哆嗦,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叶皖,跟那些家暴电视剧里没能耐的老男人一模一样:“你他妈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
“就凭你刚才的钱是我还的。”叶皖嗤笑一声:“怎么?刚才怂的要命,现在张牙舞爪的要打人?”
“你!”叶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涨的面色通红,冲过来就要一巴掌扇死叶皖的架势——
“你敢动手,就要做好我以后不帮你还钱的打算。”一句话,让男人止住了脚步。屋里的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叶皖不同寻常的强势模样。
叶皖家暴的案子见多了,深知对于这种人来说报警是根本不管用的。这种没用的男人思维都是‘我家孩子我老婆我想打就打外人管不着’的不可理喻,只有戳中他们真正在乎的命根子才行。
所谓打蛇打七寸,叶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人要钱的熟稔程度,估计平日里都是靠原身养活的。
果然叶城态度一下子萎靡了,比之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一下子降下去不少,干巴巴的叫嚣着:“艹!我他妈是你老子,你给我钱是应该的!”
叶皖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他们这种理所当然的索要和赌博哪个更让人恶心了。
“你们知不知道”叶皖慢吞吞的开口:“我是怎么挣钱的?”
如此理直气壮的索要,熟稔程度应该相当频繁,叶皖真想知道原身挣钱的来路,作为父母家人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叶城回答,叶晨反而皱了皱眉,很是不满的插口:“我们都知道你出卖皮肉不容易,但是家里这条件能怎么办?不是你说的吗让爸放心,钱的问题你来解决,让我好好读书。你不是攀上一个大金主了吗,总不会差家里这点钱吧!”
要不是自小受到良好教育不允许他冲动,叶皖真想冲上去给原身这傻逼弟弟一嘴巴子,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他妈的用别人的卖身钱还能理直气壮,什么狗屎的王八蛋!
叶皖强忍着怒火,硬邦邦的开口:“我负责挣钱还债你们花钱拉债,想循环到什么时候?”
“哥,你能挣钱就帮家里分担着点怎么了?”叶晨嬉皮笑脸,大大咧咧地说着:“爸这辈子也说不听了。”
叶晨和叶城显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都是坚决不把他这个‘劳动力’榨干不罢休的那种。
只要你能给钱,谁在乎你做什么工作呢?出不出卖色相□□的,比他们等着要钱重要么?
上辈子没体会到残酷的人情冷暖,这下子叶皖可算是尝了个够了。原身能忍气吞声,叶皖却不是那样的人,他当机立断的问:“一共欠多少钱?”
叶城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共欠多少钱?有他妈的多少追债的?!”叶皖讽刺的掀了掀眼皮:“我总得知道自己负债多少吧?”
“你!有你这么跟自家老子说话的么?!”叶城看着这次回来送钱不知道为什么截然不同的叶皖,心下渐渐涌起一阵危机感,气急败坏的嚷嚷:“你他妈还有没有点尊卑?不知道大小了是吧!小心我他妈的大耳刮子抽你!”
“别说那些没用的行么?”叶皖受不了的皱眉:“我是要帮你还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