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皖当天就联系了房产中介公司,第二天就去看房子了。
他现在手头能用的钱还剩了几百万,全都拜周行远所赐呢。s市的房价是超一线的价位,叶皖在房产公司听着中介介绍了一天, 最终决定在a大周边买一栋两室一厅的小户型。
首先他是独自居住,用不上也买不起那种三室两厅的大户型。而且a大周边的小区位置很好,既不远离商圈又不过分靠近, 离学校医院都近, 干什么都很方便。买房子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 叶皖研究了两天选到合适的就直接教了定金搬进去了。
现如今的房子都是精装修拎包入住的,他也不用一股脑的准备什么, 只需要把原来一些属于原身的东西都搬过来就可以了除了那些无语的衣服!
叶皖对于居住环境要求并不是非常苛刻,只要干净和健康就行。家具全部搬进来的几天周行远也频频的打电话和上门骚扰, 叶皖什么难听话都说了也没用,不胜其烦, 干脆和现在的房东解除了合同,在酒店住了好几天。
期间叶皖找了一个专业测甲醛的团队去新房忙活了好几天, 直等到空气质量确认无误才搬了进去。这下子离学校步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看来他也不用住寝室了。
叶皖站在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前, 低垂着眼眸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眼底闪过一丝解脱的感觉, 同时也不免有些怅然。
现在开始, 原身的家人,学校,同学,住处他都已经彻底摆脱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原来那个男孩所留下的痕迹仿佛渐渐的不复存在,除了那两个男人——许程溪和周行远。
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不吝啬给他打电话的频率,尤其是周行远,被拉黑了还换号打,但叶皖却再也不打算见他们了。既然要和以前彻底隔绝,那就断的干净一点。不管是许程溪还是周行远那都是原身带过来的麻烦,不是他的。
只是他和许程溪的那段诡异的相处,迄今为止想起来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又像是一场和金钱的游戏,荒唐极了。其实那段时间自己也未曾没有‘爽’到过,现在一拍两散也不亏,不亏。
叶皖冷冷的笑了一下,掰断手里那张以前使用过的电话卡。
从现在开始,他才算是以他新的身份接纳外界,重新识人。
他就当是短暂的认识了许程溪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叶皖不那么诚挚的祷告,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许程溪和周行远这俩狗东西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真的不来骚扰他了。
叶皖松了一口气,感觉终于消停了。
大学的生活悠闲迅速,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一眨眼就到了大二。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叶皖在班长裘思咏的哀求下勉为其难的加入了学校的辩论社。他对于参加学生会一向没什么兴趣,从以前到现在,都觉得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但奈何有一次阴差阳错,他趁着放假,要去隔壁h省考差几个律师事务所。正巧碰上学校的辩论社也去参加一次h省组织的辩论会比赛,叶皖在同学的邀请之下也就跟着一道去了。
阴差阳错就在于此,那次的辩论会,学校派出的四号辩手一进入h省就开始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等到了场地的时候别说上台辩论了,连站都站不直了。
学校都是抠门的,为了节省衣食住行各方面的开销,这次除了跟着来的老师领导之外,学生竟然可丁可卯的就带了四个辩论手,竟然也没带一个替补的。无奈之下社长兼班长裘思咏只好苦苦哀求叶皖上台坐一会儿,还生怕他不安,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放心,你什么都不说也没事儿,就是四号位空着不好,总不能让老师上去填补空位啊。”
叶皖:“”
虽然无语,但叶皖也不至于冷酷无情到拒绝这个无所谓的小小要求,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跟着一起上来辩论台。叶皖以前从初中开始就是学校辩论团的成员了,一张无情铁嘴可谓是刀枪不入,虽然身怀绝技但一开始他其实是并不打算显山露水出风头的。毕竟他不是学校辩论社的正规团员,要是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该惹人非议了。
但无奈他们学校其他三个人实在是太菜了,菜的一批,菜的叶皖都觉得辣耳朵的实在听不下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输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大杀四方了。
结局当然是不言而喻,大学生都是什么道行啊,哪能跟他一个入行好几年的律师比。
但叶皖后来一直因为自己这一时冲动后悔,因为经此一役,社长裘思咏被他口齿清晰的辩论风范整个就惊艳到了。立时觉得自己平时自诩不错的沾沾自喜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显摆一样,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同时又惊喜万分——他们辩论社这下子不是错过了一个宝么?!
从那以后,裘思咏就开始缠上叶皖了,三天两头说让他加入辩论社,被拒绝了也毫不在意,过两天继续过来像是唐僧一样的磨叽哀求。也不能怪裘思咏如此执着,据他的话说——
“我们学校一旦有了叶皖几乎就用不着别人了!你们看过他怎么辩论的就知道了!”
这句话就是裘思咏一直被拒绝,一直在坚持的终极奥义。然而叶皖受不了他的逼逼叨叨,一早就把他的电话微信统统拉黑,奈何却是一个班的,裘思咏还是每天都有机会烦他。
终于在大二的时候,叶皖除了不胜其烦的原因以外,也多少被裘思咏这日复一日的坚持打动了,终于松口同意加入了学校的辩论社——
“卧槽!”裘思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惊喜万分的抓着叶皖的手:“你真的同意了么?太好了!”
就在裘思咏恨不能与天同庆开放烟花的时候,叶皖静静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时间不多,最多半个月去一次社团,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裘思咏哪敢不同意,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别说半个月,叶皖只要能入社,一个月来一次都行!不过叶皖一个大二学生,怎么总弄的仿佛比某些公司总裁都忙呢?
裘思咏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一般都忙什么?”
叶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了眼手表对他点了下头,干脆利落转身离开:“先走了。”
“嗯嗯!”裘思咏对着他的背影挥手,一脸单纯善良的嘱咐着:“在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叶皖听到了忍不住笑了下,他们这个班长虽然古板又迂腐,但倒还真是个好人。在他看来学校的辩论社实在是一个类似小孩过家家一样的社团,自己真的是没什么兴趣加入。不过看在裘思咏求了他大半年的份上,加入就加入了吧,毕竟这年头像是他那么固执的人也少见了。
而自己的口中的忙,还真的不是什么托词。四个月前原身的身份证上刚满二十岁,叶皖便开始着手在网上发布自己的信息,在网上着手弄一些简单的顾问和接单——前世的经验让他对于律师这个行业内的潜规则再清楚不过,法务界可是一个太注重资历和经验的地方了。
用一个学生的身份敢这样的事情看似很可笑,但以前应聘过不少实习生的叶皖清晰知道这种可笑的实践其实很重要。
面试官不在意你努力过程中走过的弯路和笑话,只在意你简历上接触过的官司和打过的案子,还有思路和口齿是否清晰的问题。
后者叶皖不需要锻炼了,但如果他一毕业就想要一个待遇不菲的offer,从现在开始就得完善前面的履历。所以从现在开始叶皖就开始用名牌大学生的身份低价接一些官司了,这中间王成济也帮过他不少,帮他这个没名气的学生律师介绍了好几个活。用过他的人无一不赞叹他的物美价廉,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找他的顾客渐渐多了不少。
叶皖也适时的提升了一下价格——他又不是什么大慈善家,现在买了房子之后也不是当初那个随便一个月十万包养许程溪的有钱人了,为了生活质量,赚钱还是很有必要的!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这一年多都没有见过许程溪和周行远了,就好像这俩人集体消失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比起之前那些如鲠在喉的纠缠,现如今安静的厉害。
“叶律师。”和雇佣他的中年男人约在川菜馆里,一片乱糟糟的环境中,眼前男人脸上却是格格不入的灰败苦涩,惆怅万分的对着叶皖絮叨:“我虽然出轨了,但也没有规定出轨的人离婚了财产就得减半吧?我跟你说,我们家的钱可都是我赚的,我家那婆娘就知道吃喝玩乐,我出轨可都是被她逼的!你一定得帮我啊,帮我跟法官求情啊,律师费你尽管开!”
总有这种把自己出轨还说的清新脱俗的男人,就好像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出轨了似的。叶皖这样的案子碰到了不少,但每每还是有点犯膈应。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中年男油腻腻的脸,淡淡的说:“刘先生,我看了眼陈述书,你和你妻子结婚二十七年,孩子都二十三了,结婚的时候属于赤贫状态。孩子离婚后百分之九十都是跟女方,在你先犯错的前提下,就算打官司大概也得在财产平分的情况下多补偿女方百分之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