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轻松随意的心态进了剧组,实在没想到许成风比他还要认真刻苦。
后来他才知道,许成风那都是表现给他看的,生怕他觉得自己是个眼高手低、不学无术的纨绔。
许成风对他礼貌又亲热,一口一个“学长”叫得他都快不好意思了,他不仅嘴上叫“学长”叫得好听,实际行动上也紧跟学长的步伐,时时认真学习。
许成风除了在片场跟他一遍遍对戏,虚心请教他一个又一个问题,私下里也经常去找他“对剧本”、“分享经验”。
以至于他们在一起之后,还把约会戏称为“对剧本”,把啪啪啪叫“分享经验”。
直到有一次,许成风又大晚上找陶景对戏,中途许成风去洗手间,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陶景看到那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惊讶地发现壁纸竟然是他的照片。
那是他演的第一部 电影《蝉》的剧照。
他怔怔地望着那张照片,许成风回来了,像个大孩子似的一步三跳到他面前,爽朗道:“刚才咱们对到哪儿了?”
陶景重新拿起剧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又不是大明星,许成风为什么用他的照片做壁纸?难道堂堂许大少会是他的粉丝?
就算许成风真是粉丝,那他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许成风的所有表现都像初识陶景这个人,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似的。
敏感的陶景困惑了,聊天的时候他有意谈起自己的过往,谈起拍《蝉》这部电影的经历。
他状似无意地问许成风:“那部电影虽说拿过国际电影节的奖,但在国内并不出名,看过的人不多,你应该都没听说过吧?”
许成风沉默了一会儿,他隐瞒自己对陶景的了解,是怕陶景误会。他拍这部漫改剧,说白了就是为了借合作之名接近陶景。如果陶景知道他早就关注他,会不会觉得他目的不纯?会不会觉得自己这角色来路不正?
但现在陶景问到了相关的问题,他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他也不想对陶景撒谎。
“我看过《蝉》,我看过很多遍,”许成风抬头,直视着陶景,他平时说话语调热情活泼,此时却难得的沉静温柔,甚至带点淡淡的惆怅,“我会背里面的每一句台词,我知道你出现在哪一分哪一秒。”
陶景:“……”
许成风莞尔一笑:“很奇怪吗?你在《蝉》里面扮相好,演技好,灵气十足,特别打动人,我喜欢这个电影,也喜欢你……我是你的粉丝。”
陶景说不出话来,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言表的欣喜,那时候他还年轻,见识阅历都有限,也没有多少粉丝,更没有像许成风这样的重量级粉丝,面对面不吝赞美地夸奖他,毫不掩饰地表达对他的喜爱。
“所以……现在能和学长一起演戏,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许成风继续说。
陶景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谢你。你说得我都惭愧了。”
“千万别,你很好很好,”许成风看着他,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我喜欢你,你值得。”
那时陶景并不确定许成风这个“喜欢”还包含着另一层意思,但他记住了他当时的眼神。
和他刚刚上演表白戏码说“我就喜欢你”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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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化总裁爱上我(9)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陶景的回忆,陶景长呼了一口气,他感谢这敲门声,他并不想回忆和许成风的过往。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许成风,并不是他预期中的外卖小哥。
陶景:“……”也许是刚刚那波回忆余威尚存,他看见许成风的第一时间竟愣住了,一瞬间的迟疑,许成风已经一步跨进了门。
“陶先生,”许成风提起一个塑料袋,笑道,“您点的外卖到了。”
“谢谢你帮我拿上来。”陶景淡淡地说,现在许成风已经进了门,他也不好再把人轰出去,所以他接过外卖袋子,自顾自转身。
许成风也不用他招待,挺自觉地来到沙发边,大喇喇地坐下了。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是属于他俩的“自由时间”。
“你说你那个吴老板,”许成风看着他拆外卖盒子,没话找话地说,“带你出去约会,饭都不给你吃一口,就急吼吼地要车-震……真是太没品了。”
陶景没接他的话,自顾自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跟你道歉呀,”许成风说,“刚才不是亲了你吗?……但你知道,那也是剧情需要,系统强制的,我也没办法。”
“不用了。”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刚才那个强吻,陶景就觉得许成风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他淡淡地讽刺道,“你道什么歉?你表现得可好了。”
许成风挑起眉,笑道:“是吗?那咱们再来一次?”
陶景不理他了。
许成风也不生气,陶景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而是把手肘撑在膝盖上,专注地盯着陶景看,陶景点了一份皮皮虾,正戴上手套英勇地剥虾。
他爱吃带壳的,自己也会做,可就是吃的时候手笨,剥半天也剥不出一个完整的虾肉,着急了就连皮带壳直接塞进嘴里尝尝味儿算了。
像现在,又是鼓捣半天,手都要被扎破了,皮皮虾还是完好的。
许成风看不过去了,他走过来,坐陶景旁边,把他手里那只被□□半晌的虾接了过去。
两个人在这些琐事上十分有默契,陶景习惯性地摘了手套,拿起筷子吃别的去了。
许成风手指翻飞,灵活地剥虾,一边问:“你没事吧?”
陶景以为他问他手有没有受伤,便说:“没事。”
许成风将一只完整的虾放到他盘子里,白嫩的虾肉上扑鼻一股椒盐的香味:“我是说……今天在车上,那个姓吴的,咳,没把你怎么样吧?”
又来了。
陶景想起来了,那天吴志来他家吃饭,许成风半夜闯进他家,也是这样问:“你没事吧?”
上次陶景怼了许成风一顿,这次看在皮皮虾的面子上,他没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没事,没睡成,你满意了?”
许成风挑挑眉毛:“我是觉得你即便在这个世界放飞自我,要体会一下奔放的性-自由,也要睡长得帅的,像魏清晨那样的勉强可以,吴志这样的油腻老男人就算了吧,我知道你看不上他。”
陶景掀起眼皮,觑了许成风一眼:“这可是你说的。魏清晨长得确实帅,我考虑考虑。”
许成风:“……”他气一紧,手一抖,皮皮虾尖锐的刺扎进了手指头,血一下就流出来了,“卧槽!”许成风捏着流血的手指骂了一句。
陶景想笑,不过这也太不厚道,他忍住了,面无表情地递给许成风一张消毒纸巾。
许成风接过去,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唉,现在只能用消毒纸巾了……”以前这种时候,许成风都是厚着脸皮把手指头伸进陶景嘴里让他吮,还要撒娇说:“学长含着就不疼了。”
陶景就当没听见他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今天那交警是你找来的?”
许成风点点头:“当时你们那车就在我眼前摇晃,晃得我头疼,我让司机去找交警,想着交警怎么也能给姓吴的添点麻烦……当街做这种事,他还真不拿自己当文明人,我就当是为精神文明建设做点贡献了。”
当时要是没有那个交警出现,陶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他慢条斯理地吃完许成风给他剥的好几只虾,终于说:“谢谢。”
谢许成风这几天接送他上下班,给他带便当,谢许成风找来交警帮了他的忙,也谢他给他剥虾。
许成风深感欣慰,陶景这一句简单的“谢谢”,最起码说明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吧。
雨夜饭局,陶景丢下他这个金主爸爸扭头就走,如果说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寒冰,那现在,这块坚冰好歹有了头发丝那么大的一个裂缝。
“不客气,”许成风心里高兴,但表面还维持着不在乎,“你不是说我们要相互配合,愉快合作吗?在这个世界,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多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陶景十分无语,他了解许成风,这小混蛋特别擅长打蛇随棍上,你给他一个台阶,他能借着往上窜三米。
果然许成风得寸进尺,继续说:“我知道你脾气倔,说话还不好听,你那天怼我的那些话,我都忘了,以后咱们戏里互相配合,戏外……就像现在,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陶景马上说:“朋友就算了吧,别给对方添堵就很不错了。”
许成风:“……”他决定见好就收,毕竟现在和陶景和平相处的局面来之不易。
无话可说就只好剥虾,许成风把所有的皮皮虾都剥完,整整齐齐码在陶景面前的盘子里,他做这些异常细致缓慢,能用1分钟绝不用5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