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泼皮见这架势,都不敢动了,僵在原地。
“来啊!来打小爷!”
“……”
“呸——”他吐出一口血沫子,顶着一张挂彩的脸瞧着身下的人,“你们再来一次小爷打一次,听到没有?”
带头的泼皮见情形不妙,低眉顺眼地“嗯”了一声,又小声赔了句歉。
叶昭这才站起身来,扭着疼痛的脖子,拍了拍身上的并不存在的土。
他很是满意,觉得自己此刻的做派颇有山口组的风范。
周围一片死寂,连吃瓜群众们都沉默了。
“姓薛的,这事没那么容易完!主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头的泼皮留下一句威胁,率众泼皮离开了医馆。
叶昭瞧着周围人看他的目光,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时尴尬不知所措,他复又挠了挠头,“呵呵”笑着道:“都散了吧。”
紫衣少年此时方才走过来,抬眼扫了眼他脸上的血迹,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等师父回来了,你自己同他解释吧。”
叶昭:“???”
不是,我难道不是给你们医馆做了件好事么?你这一副冷脸让我很不爽啊。
还有师父又是谁?这他娘的到底是哪?……
叶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中哀叹道:“真是人情冷漠,世道艰难……我就不该在各家课上睡那一觉。”
恰在此时,自门外传来一个清冷严厉的声音——
“叶昭。”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一群老中医的故事,嘻嘻。
此穿书非彼穿书,不是传统的穿书文,因为穿的是一本医书,先说清楚,以免产生误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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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写完但是心里面已经想着第二本的作者如是说道。
古代学院风,全员沙雕向。
文案:
天之骄子谢纾,出身名门,前途无量。
却不料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得了场怪病,死了。
再度醒来时,他重生了。
这本该是件好事。
可谢纾再一打量:
--自己确是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但却重生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穷苦小百姓???
--还要靠自己苦逼奋斗来脱贫致富???
冷静下来的谢纾毅然决定——他要去上学。
勤奋苦读、科举入仕、一鸣惊人、重回巅峰!
谢纾背上了他的小书包。
·
开学第一天,他遇到了上辈子的死对头叶扬。
更气人的是,叶扬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富贵荣华的小侯爷。
而自己却没落成了名不见经传的穷苦小民。
开学第二天,他和死对头住进了一个寝舍。
叶小侯爷支着二郎腿表示:这么穷酸的舍友,小爷不要。
谢纾在心里赌咒发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狠狠地坑舍友。
·
一日课前,叶扬抱臂从身后喊住谢纾:“喂,小穷酸,放学别走。”
谢纾淡定转身,眯眯眼回答:“小树林见。”
第2章 师父
叶昭转头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青衫男子缓步走进堂中。
男子二十五六的样子,身上普通的粗布青衫,脚下不沾一丝脏污的白靴。他脸有些过于苍白,双眉微蹙,一双好看的眼睛正自望着叶昭,隐隐有责怪的意思。发冠束得一丝不苟,身上唯一瞧着贵重的物什是束发的一根墨绿玉簪。整个人远远地看,高却有些瘦削了。
男子见叶昭呆呆站在堂中,又看了圈周围,开口问道:“你打了那些人?”
“啊……嗯、嗯,他们闹事,我就……”不知为何,对上这个人严厉的眼神,叶昭有些不敢说话。
男子再没瞧他,走进了堂中。其他病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解释刚才发生的情况。他们一口一个“薛大夫”,喊得叶昭一愣一愣的。
想来这年轻男子便是这间医馆的主人、他们口中的“薛大夫”了。那紫衣少年口中的师父,莫不是也是这位?……
“师余。”大概清楚了情况,男子回身对角落里道。
那个紫衣少年走出来,恭敬地喊道:“师父。”
“砸坏的东西你隔日来找人修缮一下吧,今日堂上病人们的诊费药费也都不必收了。”
“嗯。”叫师余的少年答应了一声,便去处理了。
叶昭脑子里一团乱麻,继续呆站在原地。
“怎么还愣在那里?”
听到这一声,叶昭猛地回过神来,继续愣愣望向声音来源之人。
“师父”道:“你去帮师余吧。”
“哦……”他转身磨蹭到了药柜前忙碌的少年身边。
那位师父则若无其事地扶起踢倒的桌凳,坐到桌前继续给病人看病了。
在他印象中,叫得上一句“师父”的,怎么也该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实在是和眼前这个青年形象对不上。
“你又发什么呆。”师余塞了个药罐在他手中,“捣药。”
“哦、哦。”叶昭收回眼神,又投向旁边的人。见一身贵公子打扮的师余仿佛药房小伙计一般、正忙碌着抓药,脑中又不由缓缓地打出一个……?
顾不得奇怪了,他凑到师余身边低声问道:“兄弟,问你个事儿呗。”
师余没有搭理他,他便又自顾自继续问:“那个……你姓啥啊?”古人相称有时唤名、有时唤字,这位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弟的少年是名叫“师余”,还是字叫“师余”?
师余再次用仿佛瞧智障的眼神望向他,估计真当他今日脑子不正常,只回答道:“傅。”
“哦哦,付啊,付师余,对吧?”叶昭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付师余,付……傅师余!你叫傅师余?!”
傅师余再次用上了看智障的眼神,淡淡瞥他一眼:“你很闲么?”
叶昭脑子有些跑不动了。
就像学美术的不会不知道毕加索,学文学的不会不知道鲁迅,学物理的不会不知道牛顿。饶他是个学渣,专业知识学得一塌糊涂,也不会不知道傅师余。
师余是他的字,他本名叫做傅怀,古代的温补派大家傅怀,一本《傅师余集论》传世数百年,几乎是中医学眼科的开山鼻祖式人物。
叶昭又在怀疑自己在做梦了。毕竟在各家学说课上,做这样的梦也是很合乎逻辑的。嘿嘿,居然梦到了傅师余……
那么傅师余的师父……他在脑中迅速搜索——傅师余所在的师门是沂水学派,沂水学派的开山鼻祖是陈宗柏,门下出了许多位名家。其中傅师余的师父是……
叶昭再次看向堂中正满脸正经给病人看病的年轻男子。
“薛大夫,您上次开的药喝了效果可好啦,我这几日腿脚都不疼了。”
“薛大夫,我婆娘这几日胎动得厉害,您看啥时候有时间去看看……”
“薛大夫……”
傅师余的师父,正是那本《红炉玉钥》的作者,薛白。
叶昭笃定自己确是在做梦了,脚下有点飘飘然。不过不管是不是在做梦,正儿八经真的见到了这些书上才会出现的名人,还是觉得别样得很。完全与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傅师余的画像他见过的,画得还算不错,不过与眼前这个富贵公子模样的少年全不沾边。
至于薛白的画像……他也是刚见过的,怎么看都和现在正坐在堂里看病的俊美瘦弱青年对不上号。
可见古人的画像果然是……乱画的吧?
叶昭觉得这个经历真是有趣极了,比上什么各家学说的课有意思多了。这样设身处地的学习才叫真正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嘛。
学渣叶昭并不知道这两个词其实并不是用来形容学习的,支楞着脑袋趴在柜台前细细观摩这位年轻的师父诊病,脑海中渐渐浮上与这位名医有关的片段来。
薛白,沂水学派宗师陈宗柏的关门弟子。生于高门世家,年少成名,二十岁时扬名一方,是少有的少年天才。一生著书立说,创制名方,治病救人,是后世杏林效仿的典范。
每提及薛白,他心中总是出现一个悲天悯人、妙手回春的老中医形象。
而现在再看眼前坐着诊病的人——身形坐得笔直,白净修长的手指搭在病人的腕上,细长的睫毛半垂着,正自聆听对面病人的倾诉。
挺好看的一个人,在后世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古板的老中医形象,老中医……想着想着,叶昭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一旁的傅怀早已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不似平日里那般整天阴沉沉臭着张脸,大事小事全不放在心上,今日好像格外……冲动?
更别提平时不论做什么都与师父不对盘,现下却盯着师父傻笑的奇怪举动了。
失心疯。傅怀想到了前几日师父刚接诊的一个老头,与叶昭的症状十分相似。
这个病……不太好治。
于是,叶昭就这样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地学习到傍晚,直到薛白将今日的病人都看完、医馆关了门。
傅怀沉默地收拾着纸笔、桌凳,整理药柜。叶昭就跟他慢慢收拾着。薛白等他二人收拾完,三人穿过诊堂,一同往后面走去。
原来这医馆的后面还有个院子,正是薛白和徒弟们的住所。院子不甚大,薛白的屋子与书斋靠北,南边还有几间屋子,想必是徒弟们的住所。中间一个正堂,此刻门正关着。
薛白进屋前,淡淡看了眼叶昭的脸,面上依旧没有表情,指了指他道:“怎么没涂药?”
叶昭明白过来他指什么,笑呵呵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薛白见他笑得灿烂,嘴角动了动,本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摆摆手:“忙碌一日,你二人也早些休息吧。”刚要回身,又想到什么,继续道,“日后若再有人闹事,不必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