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 完结+番外 (霁十三)
我看得双腿发软,不由得将它们和正在顶我手心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去,手又不自地松开些,那片冰凉顿时握得更紧,紧跟着伏梦无的声音又道:“你为什么老松手?我腰上有虫吗?”
“没有虫,但有、有东西在顶……”
听了我几乎在打颤的话,她沉默片刻,才柔声解释,声音也不再那么阴冷:“那是我的阴幽之息在运转,你莫怕,它不咬人。”
“我才不怕它咬人……”我嘴上呢喃,乖乖环紧她,不知不觉间,五指已和她的手扣在一起。
感到我的力道,她低低地笑了,“那,你好好抱着我,别再松手了。”
她带我回了内城后,急疯了的近卫与婢女当即拥着我回寝殿去。我见她收了冰剑,缓缓走到面色铁青的父亲面前,趁着主殿的门还未关上,冲里面喊了一嗓子:“爹爹!她待我好!不是人贩子!”
后来我渐渐知晓,她自然不是人贩子。哪怕是,也是一心一意拐我的人贩子。
本该喜庆的六岁生辰,就这样乱哄哄地过了。那晚我难受得睡不着,不知是白日里吃多了积食,还是回归内城时遭了风雪侵体,昏昏沉沉蜷缩在被褥中,只觉身体很烫,口也干得很。
迷迷糊糊睡了不晓得多久,一股冰凉忽顶开我紧咬的牙关,注入我口中,慢吞吞地往下走。等稍微清醒一点,我只觉自己的唇正贴在一片柔软上,而这片柔软又带着些温湿,离开唇后,与那冰凉一样,自我脸颊到颈上,降着我的体温,一点一寸。
我勉强睁眼,但见伏梦无正在我面前,手中还托了什么,好像是我白日里见过的杯盏。不多时,她仰头喝了杯盏中的内容物,下一瞬却是伏到我脸旁来,拍着我的脸,“醒来了么?”
她张口说话时,酒气顿时呼上来。
我不喜欢这味道,眯着眼瞪她,断断续续道:“不许喝……酒……”
她爽快地“嗯”了一声,“我这就去漱口。”
“不要走!”感到床榻轻晃,我胡乱一抓,好像是扯住了她的衣袖。
她没走,只是站在床旁,和白日里一样静静候着。
我想了想,支支吾吾问她:“爹爹罚你了没有?”
伏梦无歪了歪脑袋,“罚了。”
“罚、罚了什么?”她的回答吓得我撑了床榻就要坐起,怎料她凑来又呼出一口酒气,便将我熏得倒回床上。
“罚我照顾你一晚。”
收回杯盏,伏梦无捏出被我拽住的衣袖,为我掖了掖被褥,“骗你的,是我自愿来照顾你,我来西沧郡,也是为了见你。幸好枣沁与银灼都不在,不然你现在这个爹怕是要将我赶出去了。”
她提的名字我俱没听过,单单记住了她前半句话,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来见我?”
“是啊。”她轻叹一声,神情似是有些失落。
我怔怔地看着她眸光一黯,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声承认道:“你好像认得我,可我其实……并不认得你。”
“你不认得我?”伏梦无忽笑起来,旋即在我脸上刮了一下,轻笑着反问,“那我问你,你这整日是跟谁在四处玩耍?”
她顿了顿,幽幽道:“跟人贩子么?”
“我……!”
我顿时语塞。
我当真以为自己被人贩子拐了一天……
太丢脸了,绝不能让她知道!
“看来你没了记忆,也晓得要信我。”将我的窘态捕捉在眼里,伏梦无托着两颊,趴在我枕旁,勾着嘴角,“这样也好,梦无姐姐现在也很开心。”
我听得晕了:“什么记忆?”
她却笑起来:“不告诉你,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就知道了。”
后来的日子里,她开始唤我“阿夙”,而我也从旁人口中打听到,她是屏仙阁的右使,是阴幽遗民,与我的母亲一样,是魔修。
至于她所说的记忆,我六岁时不懂,后来记忆稍有恢复,才对这话慢慢恍然,却又因此而烦恼了好一阵。
她来寻我,因为我是她挚友的转世,所以她来寻我,而非因为我是西沧郡的少主人夙雪。
第一次弄清这事时,我九岁,已与她相处甚熟。这个事实让我着实难受了许久,心情沉郁的日子里,正好赶上她来,我从近卫那里听得这一消息,却只是独自习剑去了。
我晓得我是在赌气,却不知究竟在气什么。她将我看作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是第一次认识她。
可终究是很生气。
她因屏仙阁任务繁重的缘故,那年极少来西沧郡,一来便是寻我的。
她寻了好几个山头,才在一片雪松林寻到了累趴的我。
我的身体长得很快,九岁的年纪,就已开始发育了。我那时在雪地里累得睡过去,等转醒时,发现自己正伏在她身上,被她背着往内城走。
这三年,她的容貌未变,身形也未变。我已比她高了些,她那日背我,也比之前吃力了许多。
认出是她时,我赌气没有叫她,只是借着练剑时未发泄完的怨气,断断续续地质问她:“你这样待我好……是因为我是夙绥的转世……是也不是?”
她却沉默。
“我不要做她的替身……”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一样的。”
她忽答了,低而缓的声音里,竟含着血。
“你受伤了?”我立刻停止质问,“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要看你的伤!快点!”
她时常亲自去做任务,仗着境界在,我几乎没见过她受伤的模样。也许,也只是她不想让我见,每回来见我前都处理得很好。
“阿夙,你只是有她记忆的人而已。”她淡淡而笑,“她早已死了,我自然不会将你当她看,如今也只是让一切从头开始罢了……”
她忽地瘫软下去。我滚落在一旁,挣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旁,但见她眉头紧皱,嘴角淌着一缕血,右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怎么叫也不应我了。
我很快将她带回内城,寻医者为她看伤。所幸,她在我的寝殿躺了几个时辰便转醒,身上的伤也只有不碍事的内伤,不用吃药,便可自己调息治疗。
我记得她昏过去前按着胸口,便问负责诊疗的医者:“那她胸口的伤呢?要吃药么?”
医者却是一愣:“回少主,她胸口并无伤,现下也没有生病。”
我狐疑地送了医者出去,回来时,见伏梦无坐在床上,手里晃着一个杯盏。
我不看都知道里面装了酒,她最喜欢的灵酒,问寒宵。晓得她是长不大的千年修者后,我便没有再做过夺酒杯的事情。
“阿夙,往后还是莫要提那个名字了。”她抬起头来看我,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她让我忘尽她,我想我也该忘。”
回想从他人口中听得的、她与夙绥的磨镜之好二三事,我喃喃:“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她不在了呀。”没料到我会问出这话,她一怔,摇了摇头,“我如果想再喜欢上一个人,定要忘了她,忘得一干二净才好。”
“那不是很无情?”
“要是不忘,我大约会把那人当她的替身吧。”她抿了口酒,看着我幽幽道,话里有话。
我摸了摸脸,感到它在莫名烫起来。那时我尚小,并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心跳得厉害,像是刚练完剑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枣沁x银灼名字出处:红枣银耳羹。——来自某不愿透露姓名的三尾雪狐妖
第112章 夙雪番外(三)
那天之后, 她赠了我一只香囊, 道是她自己缝的。不过她赠我时, 香囊并没有封口, 能看到线头在里头乱七八糟堆着的景象。
我乖乖地坐在她对面,看她笨拙地扎线、绣字。制作香囊用的布料, 是她此次做任务时,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块碧水绸, 线是上好的银丝, 流苏亦是她应了她兄长许多委托才换来的古物。
原材料都是好东西, 只是放在一起看……怎这么丑。
我多少猜到她不擅长手工,但既是她亲手做了送我的礼物, 我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绿香囊做好了, 丑得不像话,正面还歪歪扭扭绣了一个“雪”字,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我见伏梦无凝了团水灵力放进去, 旋即转向我:“阿夙,给我一团木灵力。”
我凝了一小簇给她, 她托着我的灵力, 不晓得念了些什么, 那团绿幽幽的木灵力变为了一片叶子,被她放入香囊里。
“好了,记得贴身放着,生死之时,它能护你。”将两团灵力都缝进去, 香囊大功告成,她伸了个懒腰,见我道着谢收好香囊,忽伸手揉上我发间的雪狐发带。
“我在这发带上施了些法术,要是遇上什么紧急事,你只要把自己的血涂抹上去,我便能赶过来。”
我摸着发带上的白绒,愣愣地又道了声谢,心里却有些困惑。
她既然没有将我当做夙绥看,作甚要待我这样好?
……
我刚满十二岁的某一日,她来看我时已是深夜,内城的禁制与结界纷纷张开,却拦不住驾驭阴幽之息的她。
我那晚恰巧失眠,独自在寝殿外练剑,但见一团黑影自墙上降下来,落到我面前后,变为了常年身着藏青色外衣的伏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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