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妖孽！明明穿得好好的，也明明没做什么撩人的动作，可、可怎么就那么……
祝助理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跟上自家老板的脚步。
顾成恒缓步走到颜向晨的身前，工作人员搬来一张椅子，直接就放在颜向晨的旁边。
“顾总，您坐。”
两张椅子挨得很近，只相差几厘米。
顾成恒坐下后，颜向晨如坐针毡。
“要命！我感觉我随便动动都会蹭到他啊！”
【那就蹭，使劲蹭~他看着就不像喜欢妖艳贱货的，你还能拉低他好感度呢~】
垃圾系统凉凉道，幸灾乐祸的语气听着就欠扁。
“不对啊。他跟主角受的相遇不是在剧组里吗？下一个就是连清，他们会提前见面的。”
【剧情早被蝴蝶翅膀扇歪了。说不定这就是命运的力量，在你准备欺负主角受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上吧，小炮灰，是你出来蹦Q的时候了！】
如果系统有身体，颜向晨发誓，他一定要打断对方的腿！
颜向晨抬手，撩了撩刘海，微微一笑。
“恒哥，你怎么来了，是专程来看我吗？”
“嗯。”
言简意赅。
颜向晨还等着对方反驳呢，听了这话差点失态。
老攻你怎么了？是中邪了吗？！
【别多想。自家的智障宝宝勇闯娱乐圈，换我也不放心，不过来看看怎么行？】
系统过于垃圾，颜向晨差点绷不住自己脸上虚假的甜笑。
“没想到恒哥你会专门给看我，我好开心呀~”
顾成恒抬手，从祝助理的手里接过一杯打包好的奶茶，递过去。
“喝。”
依旧是清冷的语调，跟这样温情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古典音乐混入了一段rap，充满了违和感。
颜向晨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系统统，他会不会也被穿了？”
【他要是被穿了，世界早崩塌了。】
【调查出来了，顾家的敌对公司散播你们感情很差的舆论。商业联姻，总得装装样子，他手下的人已经找好记者，就等着你们待会儿一起回家，拍照发恩爱通稿了。】
“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奇怪呢。”
颜向晨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是我喜欢的口味！恒哥，你对我真好~”
顾成恒神色清冷，没接这话茬。
颜向晨眼中有暗光闪过，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他掏出手机，身体向顾成恒的方向侧了侧。
两人本来挨得就近，这样一来，颜向晨就差一点儿贴到顾成恒身上。
“恒哥，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杯奶茶，超有价值，我要拍下来！”
颜向晨说着，将手机举高，从上往下拍。
画面中的他仿佛靠在了顾成恒的身上，手里拿着一大杯奶茶。
“恒哥，你抬头看一下摄像头。”
顾成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清冷，却还是配合地抬起头看了镜头。
至于这是为了给恩爱通稿增加素材，还是不想再大庭广众下颜向晨的面子……就只有顾成恒本人知道了。
“咔嚓”一声，照片出炉。
顾成恒收回目光，正襟危坐，仿佛刚才的纵容只是众人的错觉。
制片人和林导看在眼里，心里也暗暗有了计较。
就这得宠的劲，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继续试镜。”顾成恒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着房间中间的演员：“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一分钟后，连清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我叫连清，我饰演过……”
他清秀的脸上噙着自信的笑容，语速平稳，不徐不疾。
仿佛坐在座位上的顾城恒并不存在，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颜向晨喝了一口奶茶，吧咂嘴。
“不愧是主角受，面对顾城恒都能这样镇定。刚才顾城恒进来，这个面试室里的人都快僵硬成雕塑了。就像一台台点读机，不点一下都不会说话的。”
【不用谦虚，你比连清厉害多了，天天作妖！】
许导在放着男二号试镜片段的盒子里随便抽了一张，递给连清。
“你演这个看看。”
连清接过，看了几分钟，很快开始表演。
男二是男主的下属，戏份很重。
连清抽中的是一段感情戏，身为男主下属的他只敢远远地遥望女主。还在太子府里挣扎的女主被其他女人刁难，跪伤膝盖。连清偷偷送药……
那隐忍的爱慕被连清饰演得淋漓尽致，林导眼睛都亮了。
还以为今天找不到合适的男二号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林导忍不住夸赞：“演的好！”
【去吧，皮卡丘！】
颜向晨猛得站了起来，他眉梢微挑：“演得还行吧。”
他缓缓走到房间中间，撩了撩刘海，露出了挑衅的神色。
“不过……你跟人对戏的时候真的能保持状态吗？我再给你出一题，你不介意吧？”
不等连清回答，咄咄逼人的颜向晨再次开口。
“你要是介意，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这个剧组，不需要跟我作对的人。”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在说要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这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远比大声的责骂更为尖酸，让人受不了。
连清咬咬唇：“我接受你的挑战！”
林导和制片人面面厮觑，搞不懂为什么颜向晨会忽然发难。
顾城恒正襟危坐，静静地旁观事态发展。
他神色清冷，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旁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比如，颜向晨就搞不懂。
“我当着他的面作威作福，他都不管管的吗？”
【说不定，是等着人后训妻呢，嘿嘿~】
“呵，人后训下堂妻！”
颜向晨瞥了连清一眼：“《王朝秘史》这部小说你看过吗？”
“为了这个角色，我已经仔细研读过好几遍了。”
“那就演我杀上门抓人，你不肯交出女主下落，被我一剑砍伤大腿的那一幕吧。”
连清点点头：“好。”
颜向晨走到角落，脱下鞋袜。
小说中的大反派小时候是个乞丐，天寒地冻都没鞋穿。他后来功成名就，但依旧不爱穿鞋，终日赤足行走……
颜向晨的脚型很漂亮，脚趾头泛着健康的微粉色，脚背上的皮肤白皙薄嫩，能隐约看到里面青紫色的血管……
美丽而又脆弱，就像上等的艺术品。
连清的目光越过手机屏幕上的字，落到了那一双漂亮的脚上……
他忽然打了一个寒噤，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一抬眸，就对上了顾城恒那那漆黑如墨的眼睛。他神情冷肃，锋利的目光似乎能凝成实质，刺穿人的胸膛！
连清心中一骇，低下头继续查看手机上的剧本。
顾城恒沉着脸，在面试室内扫视一圈，面试官席位上众人，纷纷低下头。
颜向晨光着脚丫子在光洁的地砖上踩了踩。
“感觉不怎么舒服……”颜向晨眉头微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拿起手机，翻看了两眼剧本。
其实这段剧本他熟得很，为了刁难主角受，他没少钻研，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准备好了吗？”
“嗯。”连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下一秒，颜向晨表情就变了。
原本的他一脸挑衅，像个被惯坏的貌美小炮灰。而这一刻，他脸上噙着冷笑，目光像淬了毒一样，就像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刽子手。
一股无名的寒气攫取了连清的心脏，他瞳孔骤缩，呼吸不畅，恨不得立刻拔腿逃离，那双不听使唤的腿却牢牢地黏在了原地。
颜向晨随手甩甩手中的“剑”，语气轻缓，却自带一股毒蛇般的阴冷气息。
“那女人呢？”
本该临危不惧、痛骂反派的连清，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颜向晨演得太好了，仿佛是从大反派本人从书中走了出来。
连清虽然演技好，但到底还是事业起步阶段，演技还需要进一步的打磨，才能达到结局时的影帝级演技。
他其实入戏也不算慢，但颜向晨这个重生的老油条相比，那速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我……我实力不济，甘拜下风。”连清抿抿唇，继续道。
顾成恒神情依旧清冷，但眼里难掩惊艳之色。
他审视地看着颜向晨，头一次把对方放在了强者的位置上。
连清：“很感谢你们给我这次面试机会，虽然不能合作，但我学习到了很多。能跟您这样的演技高手对戏，我感到很荣幸……”
他被林导夸几句就飘了……
结果他根本没能接得住颜向晨的戏，又有什么资格演这个男二号呢？
原本还因为颜向晨的无故刁难而有些不满的连清，彻底改变了想法。
颜向晨在他眼里，仿佛会发光~
颜向晨眉头微皱：“就这样放弃了？”
连清一怔，眼里重新迸发出神采。
而面试桌上的顾城恒，脸色却是又冷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