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宝没有干涉苏小宝交朋友,且他见那楚云墨行事豁达、言谈举止不俗,便只嘱托了下次见面要问清楚云墨的家世,他心里也好有个底,苏小宝点头答应。
褚云墨因着夏侯灵渊而去接近苏家宝一事给了苏府一个错误的信号,苏家老爷子苏温自是知道他们苏家已经渐渐走了下坡路,原本苏尉进京他还在拉拢的决定上左右徘徊,但如今听了苏茗然的的消息,他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要把苏尉重新纳入苏家。
第二日,苏家宝一家人一起用着早膳,边听管家来说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苏府的。
苏尉冷着脸说不见,管家去回了,半响回来手里多了个东西,苏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两张铺子的地契,一是一家金饰铺子,一是小客栈。
信上什么要求也没说,只说了担心苏尉初来京城没有家产,遂送了两处过来。
苏尉不知道苏府又想打什么名堂,本不打算收着,但苏家宝则是眼睛咕噜一转,上前抓住苏尉的手臂好一番劝说。
“爹,他们也没说求您帮什么事,这铺子可能是他们为之前城门口的为难道歉送来的。”
“若是真求您什么事,您若是觉得对的便说句公道话,若是不对,您也不必理了,再说了苏家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您又有什么法子呢?”
“还有,这初来乍到,确实需要银两,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吧?”
苏家宝巴拉巴拉的,总算让苏尉把这两间铺子留了下来。
那信上说的也没错,到了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没有银钱榜身确实不行,前几日苏家宝还愁着他自己的小腰包又瘪了,不想今日苏府就送了铺子过来,正和他的胃口。
把徐宜宁安抚在家,苏家宝说他先去看看着两家铺子怎么样,想起自京城那日一别,已好些日子没见到他那刚认的大哥了,苏家宝找了这宅子原本的管事问着。
“老人家,你可知你家主子现在在哪呢?”管事的早得了令,若是苏家宝问起他主子,便带他去寻。
苏家宝跟着管事的七拐八拐,“这是条近道,只需一刻钟就能主子府中,但这条道只通向后门。”管事的在前边领路说,“若是小公子想走正门,怕要走一个大半个时辰左右了。”
“无妨,无妨,只要见着人就行。”苏家宝无所谓的摆摆手。
走了好一会,总算到了目的地,苏家宝本以为这后门就是仅能一人通过的那种小门,不想确实见到了足以四五人并排进的大门,门上还刻着一些花纹,低奢的很。
“这......是后门。”苏家宝扯着嘴角,光看这后门就知道他哥家不是一般的富有了。
等进了里面,绕过回廊,只见亭台轩榭、小桥流水、花木扶疏布置等十分惬意,里面的房子高门朱墙,屋脊连绵院落层层,彩绘的飞檐、雕花的栏柱景观精致独特,看得苏家宝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怎么?看呆了?”
暗含笑意的声音在苏家宝耳边响起,苏家宝转头一看,就见身着黑色锦袍的夏渊站在那里,气质华贵,脸上带着一丝优雅的笑,神态间说不出的的俊逸潇洒。
“哥,”苏家宝上前扬起笑脸,“想不到你家这般富有,我好像是占了便宜了。”
“不过呢,你已经上了贼船了,下是不可能让你下的。”苏家宝一本正经的补充。
“没打算下,”夏渊带着他朝着亭子里走去,“苏苏不是说再过几年就能挣得我这么多的家产吗?”
苏家宝想去那日马车里说的话,一脸黑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无视夏渊言语中的笑意,开口转移话题,提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夏侯灵渊在离开青州的时候就已经查到了苏尉的家世,一直在七品官位上徘徊也是因为有人想讨好苏家,抹去了他的功劳。
知道苏府一改常态突然送苏尉客栈铺子,夏侯灵渊略一深想便知道苏家拉拢苏尉的原因了,应该是哪位贵人给苏府透了点消息,父皇因这次燕北贪污案,想要彻查户部的事了。
那苏温的二儿子苏茗文如今不正在户部做着户部员外郎吗?还没彻查就在他面前露了马脚,真是不用他费功夫了。
事实上苏府也是冤,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苏家竟会和当朝七皇子有关系,且那关系还不一般,他们只是送了自家庶子一份薄礼,什么话都没说,哪能知道夏侯灵渊就能想到那么多。
京城南城区一处不太热闹的地方,苏家宝和夏侯灵渊并排走着,一人身后跟着一人,吴言与白堂。
因七皇子夏侯灵渊刚出宫建府不到一年,所以京城百姓几乎很少见到那传说中最得圣宠的七皇子,就算见到了,那也是远远的见着一长身玉立的背影,因贤硕王府的一切事宜都是由七皇子的侍卫萧奕和管家代为解决,所以此番出来,夏侯灵渊只带了同为四大侍卫的白堂。
逛了一圈,见那苏府给的金饰铺子和小客栈都冷清的很,苏家宝心里早有预料,进了里面,发现里面下人几乎都遣散了,只留一个管事的等着苏家宝去交接。
苏家宝把地契拿与他们看,他们把点头确认后,也背着包袱走了,一时间,两间铺子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着苏家宝倒是不生气,还省得他一个个辞退呢,但让他不爽的是,这金饰店铺里的金饰竟也一个没有。
“害得我白高兴一场,”苏家宝瘪着嘴,“这算什么金饰铺子?一丁点黄金也没给我留。”
“哦,留了,门口那匾额上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怕是这店里唯一的金子了。”苏家宝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背着包袱走了的管事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手拿长杆的下人。
那管事的超苏家宝笑一笑,然后指挥着两人把那挂着的匾额取下之后,又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
见苏家宝那不想说话的样子,夏侯灵渊安慰道:“这条街道几年前繁华无比,但如今确是不同了,在这开金饰店好像有些不妥。”
苏家宝当然知道不妥,只是觉得那苏家当真是扣的厉害,既说了送给金铺子怎么能把金子全拿走呢?如今这让他那制定好的计划都用不上了。
苏家宝手摸着下巴在店铺里来回走着,思索要做什么行当,夏侯灵渊却以为他会是气的不想说话了,夏渊上前揉了揉苏家宝的头道:“说起来,我这当哥哥的好像还欠苏苏一个礼物。”
苏家宝闻言,立马抬头,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夏侯灵渊,故作镇定,“礼物什么的其实我不是太在意,但是哥哥既然要给,那弟弟我也不忍抚了好意,弟弟在此先谢过了。”说着还行了不到位的拜礼。
夏侯灵渊发现自从与苏家宝关系变了之后,苏家宝在他眼前越加放得开了,又伸手揉了揉苏家宝的头:“古灵精怪。”
苏家宝暂时锁了两家铺子,跟着夏侯灵渊在京城繁华的地方考察了番,行至一客人满满的金店门口,苏家抬脚踏入。
这家金店里面各式饰品都精致异常,说是金店,其实里面还分了银柜和玉柜,楼上楼下逛遍,苏家宝一脸羡慕的走出店门,然后凑到夏渊身边道:“这才是真正的金店啊。”
二人逛的累了,直接在京城第一酒楼歇脚。
唐氏酒楼便是人称的第一酒楼了,苏家宝尝着菜,频频点头,不得不说,这京城就是京城,光说这酒楼里的饭菜就让苏家宝吃的撑了肚子。
“当真这般好吃?”夏侯灵渊倒了一杯茶递与苏家宝,“我却觉得还是青州那家清江楼的菜式比较合胃口。”
“这不一样,”苏家宝牛饮一口,“清江楼菜式我吃腻味了,可这京城菜式我却是第一次吃,哥你觉得清江楼菜式合胃口,也是因为你久居京城,吃腻了这边的口味。”
“苏苏说的在理。”
两人边走边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苏家宝还想约夏侯灵渊明日再一起出来,却被拒绝了。
“明日怕是没工夫了,”夏侯灵渊背着手,边行边说道。
“为什么?”
“明日是该上朝的日子了,我受家里荫蔽在朝谋了个官职,也是要上朝的。”
“那我爹明日就要上朝听封了?”
“正是。”
“嘿呀,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夏侯灵渊把苏家宝送到宅院门口,笑道:“勿紧张,苏大人为官正直,功居置伟,定会谋个好官职的。”
听了夏侯灵渊沉稳的声音,苏家宝竟真的不紧张了,“哥,若明日有人刁难我父亲,你切莫帮着说话,千万不要因我们的关系惹了人,丢了你这好不容易谋来的官职。”
苏家宝觉得他爹这是忽的上位,肯定会挡了谁的路,定会有人把那燕北贪污一案七拐八拐的往他爹身上扯。
听了苏家宝的话,夏侯灵渊点头:“能说便说。”
第二日,金銮大殿上,果然有人含含蓄蓄的在明宣帝面前怀疑苏尉功劳的真假。
但回京述职的陆斐则是站出来力保苏尉,明宣帝想要把苏尉放在户部任职,几个大臣站出来说苏尉资历不够,推推转转,最后夏侯灵渊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