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看着暗暗发笑,醒来再怎么用坚冰裹住自己,睡着的时候也会原形毕露到可爱。
“阿瑛别……闹……”元绣嘀咕了句,这声倒是清晰,听到九卿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他来元府好些日子,各方的大小丫头都记得八九不离十。元老爷屋以紫为首,元清屋里以青为首,而元绣屋子里则是以红为首,至于其余大小失宠姨娘,更是其他五花八门的名字。搜遍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也没有听说一个叫做阿瑛的丫鬟,她是谁?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眼,九卿轻轻抽出了被压着的手掌,俯下身子,长长的黑发如流水一样倾斜在元绣的脸上。他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柔软的宛如羽毛,微微一笑,用一种在阐述情话的语气温柔地说着恶毒地字眼,像淬了毒汁的银针。
“小绣绣,他用哪只手碰的你呢,左边那只还是右边那只?哎呀,难不成两只都碰啦?这样可有点不太好,两只都断了还怎么吃饭,怎么解手,怎么抚摸女儿家娇软的身躯呢。你放心,我总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他话音刚落,元老爷就推门而入,看到九卿抓着元绣的手,神色温柔如水地在说着什么。那颗提到喉咙口的心终于稳稳当当地落了回去,长松了一口气。他匆忙迎了上去,着急地看着躺在床上太过平静地女儿,不安心地瞥了一眼,又瞥一眼,“阿绣怎么样了?请了大夫没?她在外头又被哪个欺负了,你给我说,我非得去他府上讨回个公道不可!”
元老爷像一只愤怒的公牛,在原地踱来踱去,就差鼻孔里喷出两道白眼,气的脸都有些红了,看着九卿怪想笑的,可心里却忍不住浮上点感动来。
唉,不知道那老头一人过的可好。九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操的心有点多,元府的事情还没点眉目就分心管老头子。他再不好,怎么都比他过的滋润,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呢。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没成想元老爷听在心里,以为他在为了元绣的事情而生气,反倒安慰起了他。
“你放心,阿绣这孩子坚强的很,很快就会挺过去的。你要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多跟她亲近亲近,很快你们就熟悉了,再过不久你俩就会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了。”说着说着,元老爷面露不舍,拉着九卿的手,唉声叹气起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一定得好好对她。”
“这是自然。”九卿看了一眼元绣,想起了心里头的那个谜团,“元老爷,府内可有一位名叫阿瑛的丫鬟?”
“没——怎么了?”元老爷下意识想要说没,可忽然转了话锋,一脸警惕地看着九卿,“你怎么知道她的?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个平白无故跟你说这个,我跟你说,这都是他们私下里编排的,你不要——”
他说起来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念头,九卿听得无奈,只能打断了他。在元老爷还在正面、侧面刺探谁告诉他这个人的时候,九卿指了一下元绣。
“啊?”元老爷嘴巴大张,两眼痴呆。
“元小姐说的,刚才说的。”
元老爷立马回过神来,尴尬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刚才泼出去的水给捞起来,嗯嗯哼哼地咳嗽了几声,才哈哈笑了着说,“刚才跟你开玩笑的,阿瑛就是阿绣以前的侍女,做错事被赶出去了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毕竟你这么在意。
九卿笑了一下,说:“我在这里有个朋友,今天正好碰到,我得去瞧瞧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好的,你去吧,路上小心,要不要我叫人送你?”
九卿摆摆手,“近的很,我自个儿去,不必麻烦。”说完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缕坏坏的笑容。
他拔下腰间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往脸上一挡,眼睛弯弯,笑不达底。
作者有话要说: 唉……
第十一章
“滚出去滚出去,我不要看大夫!我没毛病!”屋子里想起怒吼声,接着是瓷器破裂的声音,还伴随着砰的声响,不知道是桌子翻了还是凳子倒了,门外的大夫和小厮全都面面相觑。
“这?”大夫一脸迷茫,脸上还带着些害怕。给这种大户人家看病,有钱拿,但是也有的气受,胆战心惊的,大夫此刻很像掉头就走,这钱他不想要了。
“少爷,您要是再不开门,小的非得被老爷打瘸了腿不可。小的求您了,看在我伺候您三年的份儿上啊。”说着小厮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声哭喊道,“您要是不开门,小的就在这跪下不起来了,反正老爷……老爷也要打断我的腿。”
孙兆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整个人狂躁的受不了,一脚踹在门上,连带着几扇门全都砰砰啪啪地抖着,好像下一刻会全部倒塌,只听里头的人大声吼叫了一句,“打瘸了最好,免得吵得我脑仁疼!”
“少爷哟,求求你——”小厮哭的眼泪鼻涕糊满了脸,声音又不低,特意放了高声,跟哭丧似的,旁边的大夫忍不住都朝旁边走了几步,还堵住了耳朵。
大概被吵得受不了,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孙兆新苍白着脸色现身,整个人阴沉沉的,看得人毛骨悚人,好像他下一刻就要吃人似的。
这孙兆新是孙家独苗苗,而且自由体弱多病,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二十岁,被孙老爷乱棍赶出,差点没被打死。虽然孙老爷不信,可还是娶了十几房小妾想要再生一个儿子,但是糊弄的人都虚了,也才堪堪生出了个女儿。所以这孙兆新可是孙家全家上下都宠着的,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了,都没人敢大声呵斥一句。也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干,家里头还有钱,跟元府并列庆云县富户,才使得他刚跟李璟叫板。
“滚进来吧!”说完孙兆新怒气冲冲进屋,又一脚踢翻碍事儿的凳子。老大夫颤巍巍地走进了房间,紧接着又是一声气急败坏的惊吼声:“老不死的,关门关门!”
老大夫只在房间里带了半柱香的功夫,里头时不时就是吵闹呵斥声,想也知道孙兆新是多么不愿意如此羞耻的事情被外人知道。过了好一会儿,老大夫才从里头出来,脸色出奇的难看,随手把一张药方塞在小厮手里,一句话也不说,吹胡子瞪眼地走了。
离开速度之快,与之前进屋形成鲜明对比。
一整个下午连带着晚上,孙兆新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侍女端进去的饭菜也全部被掀翻在地上,药水更不用说,他只说自己没毛病,还要求把他纳的小妾叫来,可是小妾进屋不多久,浑身凌乱满面泪痕的跑出来,又是一句话不说,匆匆就走了。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今天的孙府,注定压抑安静。
深夜的风有些大,呼呼吹过林子的声音有些吵,孙兆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起下.身微微的疼痛感,就双眼未睁,极为恼怒,狠狠锤了床铺一下。好在老大夫说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几天,清心寡欲个几天就能恢复。想起这话,又忍不住揉了揉软绵绵的下.身,捏着捏着发现那处有了点反应,喜不自禁,竟然有了平日没有的乐趣,手指在下身环绕撸动,爽不可抑间,紧闭的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开。
他只觉得下.身冷飕飕,刚骂了句粗口,盖上被子,就瞪大了两只饱含淫.欲的眼睛,脸上全是如痴如醉,连手下的动作都忘了,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原来窗户大开间,一位浑身白衣飘飘的长发女子随风飘入屋内。她浑身轻纱舞动,身姿曼妙,面覆白纱,更衬得双瞳剪水,发若泼墨。
“你、你是天宫下来的仙子还是成人的精怪?”孙兆新愣愣地吐出这句话,忽然抖了一下,缩到了墙角,“你不要过、过来!”
“公子……公子……我慕你多时……终于修成人身来与你相见,你莫不是不愿见我?”白衣女子一听,伤心欲绝,潸然泪下,转身抬臂就要飞出,这时一阵大风刮入,吹来了许多粉尘,迷住了床上男人的眼睛,不自觉间吸入了许多。
孙兆新猛地咳嗽起来,睁开眼睛之时,眼前竟然有片刻模糊,再然后稍显的冰冷的身体就在被子下慢慢发起热来。
“不!你别走!”
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可即便这样,将堕未堕的发髻在风中颤抖,别有一番美态。
“你过来,过来让我瞧瞧。”他面露垂涎之色,看着美人朝着他慢慢靠近,只觉得全身燥热,有一种冲动遍布全身,让他一把掀开锦被,扯过美人,拉到在床上。一时间,香风扑鼻,只觉得手下肌肤滑腻非常,简直悬崖勒马难以自持,正凑上脸想要香一个,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他耳边响起了银铃一般的娇笑声,美人朝他看来,柔声低于,“何必急于一时,五更天之前,妾身会在此伺候公子。”说完瞥他一眼,含羞带怯,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兆新急色心切,在那双柔夷的触碰下,只觉得眼前一白,下.身宛如洪水泄闸,射了出去,整个人意识陷入了迷糊,半昏迷之下,呓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