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喷雾舒缓了脚腕原本只有些许的不适，乔归雁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裴天际，撇了撇嘴：“你有什么地方让人喜欢的。”
裴天际没吱声，而是捏着乔归雁的脚腕按了下去。
“啊啊！！！”乔归雁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然而右脚被人死死的掐住，完全没办法保持平衡又跌了回去。
搞定。
裴天际扣上喷雾盖子，丢回给苏西，慢条斯理地对着乔归雁说：“按揉一下，活血化瘀。”
“裴天际，我日你大爷的！”乔归雁再一次向裴天际发动了冲锋，哪怕结果不可能改变，他也不能因为打不过某人就放弃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次起义再一次被无情镇压。
两人闹了一阵，裴天际才对着乔归雁问道：“你之前认识任明澄？”
乔归雁自己捏着被裴天际‘活血化瘀’过的脚腕，至今还有那种剧痛感残留，本来整个人怏怏不乐的，结果突然裴天际来了这一句，整个人顿时敏感了起来。
“不认识。”乔归雁果断地说道，装作随意地样子，对着裴天际问道，“你哪里觉得我认识他。”
“撒谎。”裴天际扫了乔归雁表情一眼，就说道，“你每次撒谎就是这个样子。”
“你认识他。”
一直以来说什么都没有人怀疑过，无往不利的乔归雁表情一僵，随即想到，这可能是裴天际在诈他。乔归雁镇静起来，感觉自己毫无破绽：“你可以查，我不可能见过他。”
“不是诈你，那我换个问题。”裴天际看着乔归雁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对着他问道，小幺，你为什么第一次见他就带有敌意？”
他有种预感，这个可能和乔归雁这一段时间来给他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有关。
和乔归雁相处了半个学期了，他也不得不承认乔正希说的是对的，乔归雁还是那个乔归雁，但是肯定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不是真的对自己压迫性教学毫无察觉，训练馆里的人叫苦连天的声音就没有停过。时不时的裴天际都能看到场馆里有人偷偷摸个懒。
裴天际对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然而乔归雁没有，仿佛是在和时间赛跑，仿佛身后有一头巨兽再追赶着他。哪怕嘴里骂的再凶，也从来没有真的去偷懒不干过。
哪怕有事情要去处理，回来即便是通宵也会把试卷做完。
如果是过去娇贵的乔归雁，肯定不可能是这样的。
乔归雁没有吱声。
在裴天际的注视下，他沉默了很久。
乔归雁感觉到了，裴天际通过眼神传递出来，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请相信他。
乔归雁垂眸想了很多，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想，最终开口说道：“是，预感。”
“他未来会是背叛者。”
乔归雁还是没有把这是一个书中世界的事情说出口。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错还是对的，他现在其实有点恐惧一年后，剧情正式开始的时间点。会不会真的有无形的力量，就像是他莫名其妙强制他去喜欢皇太子一样，让整个故事正常发生。
可他没办法拒绝裴天际。
他也不想坐以待毙，假如有书中男主的配合帮助，那么要在剧情开始之前，把一切完全弄乱，让整个剧情无法继续就简单很多。
乔归雁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如果书里绝对正义的男主都不能相信，那他在这个世界里还能信任谁呢？
“然后呢。”
“你杀了他。”
裴天际又问了几个问题，乔归雁能回答的都回答了，有部分真的不了解，或者涉及乔家和裴天际反目的事情都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裴天际能感觉到乔归雁还隐瞒了很多东西，但他刚才说的内容，并不是在撒谎。
忽然裴天际意识到，这并不是乔归雁第一次和他说这样有关于未来的事情。
当时突兀的，乔归雁说想去银星，并且强烈想要拉他一起，那时候乔归雁提过，他在银星有一个命定姻缘。
裴天际内心里蹿起火来。
乔归雁一直想和他退婚这事，裴天际一直都知道，甚至乔归雁都当着他的面和乔父说过很多次。不过裴天际心里毫无触动，他无所谓最后退婚还是不退，只要不是他提就可以了。
然而现在知道乔归雁在预感到他的所谓命定姻缘，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带他去银星，甩脱他这个包袱只会，就怎么也压不下自己的怒火。
甚至是妒意。
他听到自己对着乔归雁问道：“那你和皇太子殿下，也是预感到的命中注定？”
第38章
乔归雁有一些错愕，完全没有想到裴天际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眨了眨眼过了阵乔归雁才迟疑地回答道：“算是吧。”
虽然完全是他完全不想继续, 原书中也完全没有结果的孽缘。
裴天际没有吱声,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压住自己心里的种种情绪, 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问下去。他感觉再问下去自己完全可能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稍微缓了几秒，裴天际转过这个问题，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
乔归雁本来内心都在犹豫，要不要说皇太子对他的莫名其妙影响, 结果裴天际没有问, 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又感觉到了一点不爽。
对自己“未婚妻”想给你带帽子的事情, 多关心一点啊, 兄弟！
这样你问我答了一阵, 裴天际终于点了点头表示暂时可以了。
听完乔归雁所有的话，裴天际的态度模棱两可, 乔归雁忍不住就对着他问道：“你不觉得我在骗你吗？”
“世界上本来有一些事情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至于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慢慢验证。”裴天际最终也没有说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他说完这一句之后, 轻轻地点了点乔归雁的额头，把在沙发上做得好好的乔归雁, 戳地整个人都保持不住平衡，后仰靠到沙发背上。
“可你现在看起来轻松多了，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一些吧。”
不知怎么的, 乔归雁的眼眶有点泛红，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着裴天际，呲牙咧嘴的笑着：“你少耍帅啊，哪里看到的电影台词？怎么我听着有点耳熟。”
“不记得了。”裴天际弯了弯嘴角。
乔归雁低声骂了句，眼神落到裴天际手腕上已经稍微改造了部分外观，变得能看一些的幽灵智脑，对着裴天际说道：“你手上的智脑，我之前告诉你那些功能，你觉得完全不可能，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是真的。”
裴天际伸手摸了摸那个智脑。
比起乔归雁所说的很多虚无缥缈的事情，智脑的事情倒是容易验证多了。
“知道了。”裴天际应声道。
裴天际回到自己房间躺在自己床上，盯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想的看了很久，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里刚才努力克制住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天际才翻身坐了起来，摆弄起了智脑。
十分钟后，裴天际找到了隐身开关，以及篡改模式。
他的信息，真的被隐藏了。
裴天际倒吸一口凉气，他太了解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了。
这隐身篡改的功能只能作用于使用者，可只要能够把自己的权限篡改了，只要联网的世界，对他将没有关闭的门。
乔归雁既然确定这个东西是真的，那为什么送给他？
心里冒出这个疑惑的同时，裴天际心脏猛得跳动了下。
这个智脑是真的。
那乔归雁说的话也大概率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
他的命定姻缘是远在银星不知道不认识的谁，而乔归雁将来会和皇太子在一起？
去他妈的命定！
裴天际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喜欢着乔归雁。
当初乔家强迫性的压着乔归雁，让他和自己住一个宿舍，那时候裴天际完全是看热闹一样的没反对，甚至还暗戳戳的附和了两声。
完全没想到当初这个决定，坑着的并不是乔归雁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而是他自己。
第二天乔归雁起床走出房间，顿时被气势惊人黑云压顶的裴天际骇住了。
格外乖巧得让裴天际给自己梳完头，乔归雁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裴天际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乔归雁继续乖巧。
看起来，真的火气很大的样子，他穿越来这么长时间，也就只有当初乌丽酒店时候裴天际的状态能与之相比了。
内心里嘀嘀咕咕的乔归雁就惊愕地发现，裴天际变了。
试卷交给他之后，裴天际看到做错的题也没有嘲讽他。
给他讲解卷子和教新的知识点的时候，也没有说过他笨。
在他不能理解的地方，甚至还说他自己想一下再给他解释，而不是特别凶地对他说多看几道题做一做，做几遍肯定就会了。
而他们去训练馆训练的时候，裴天际都超级耐心的在一点一点纠正他动作错误，看到他跑不动了，还主动提出让乔归雁去休息区休息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