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炮灰[穿书] 完结+番外 (雪山肥狐)
齐钰:“……”
齐钰这回确定太子完全正常了,且竟有一点莫名乖巧,齐钰开心地道:“殿下说了不会,那就一定不会。我相信殿下。”
少年把手伸出来,轻轻触了触太子的肩,慕容骏心口泛起淡淡的酸楚,想就势牵住这只手,抱一下坐在他对面的少年。
但是想归想,太子已彻底醒悟,仍是克制地坐着,并未擅动。
他很清楚对方对他无意,而他自己,在刀锋上走了几遭,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太子之位与皇位只是一步的距离。
他已遭皇帝忌惮,这一步进不了便是万劫不复,既然想好不会再令对方受伤,便也包括不能让对方陷入与他一样危险的境地。
所以,还不能轻易让对方知晓他的心思。
此前是他钻了牛角尖,控制不住内心的阴暗,要得到对方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皇位他志在必得,待他君临天下,愿意护谁就护谁,什么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即便如今不喜欢,真到了那时也未必了。
慕容骏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思藏好,看向齐钰的脸颊。
“有件事,孤一直有些好奇。可以告诉孤,你脸上为何一定要如此吗?”
彻底冷静之后,他就想窥探一下少年的内心。
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太少,总想要越来越多的了解。
齐钰闻言,跟着摸向自己的脸,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在问什么,因淋了雨,蒙脸的帕子也湿了,他就没再用任何东西遮挡了,在佛门清净之地,也没人在乎他的脸有多难看。
齐钰想着反正他所用的药太子应当也是清楚的,便不打算隐瞒。
只是正儿八经地告诉太子自己不想侍.寝,莫名有点耻。
齐钰努力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轻声道:“因为我不想被召见。”
慕容骏:“……”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慕容骏多少已猜到了一些。
回想起每次在宫中见到少年的男妃装扮,都是穿得灰不溜丢,整个人甚至有些呆滞,私底下却是喜欢明媚亮眼的装扮,活泼机灵得不行,两相比对,就能看出来少年是在刻意避人耳目。
可是不论他有多偏向心里的少年,也得承认宫妃一般不会抱有如此的念头,那必是有缘故的。
慕容骏道:“那为何不愿被召见?”
齐钰:“……”
齐钰差点闪了舌头:“我、我本来就不是甘愿入宫的。”
于他自己,是莫名其妙就穿书了,于原身,原身根本不愿入宫,也算说了句实话。
慕容骏随即想起暗卫关于少年的调查,眸光一暗,看来还有什么他没查到,比如唐国公府的公子,为何会入宫为男妃的隐情。
慕容骏打算回府之后重新详查,目前暂且只能先放到一边。
慕容骏接着问道:“那你为何要帮孤?你有异能,想要达成目的应当并不难。”
齐钰讪笑,这当然是因为您是男主……
可对太子,却不能这般明说。
齐钰思索片刻,道:“因为只能预知关于殿下的事情,又想帮殿下,自然就找殿下了。”
类似的言语,他曾在“坦白”自己有异能时就曾说过。
太子在那之后也问过他能否预知帝位的归属,齐钰当然清楚帝位会是太子的,可是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这是极重要的剧情,万一太子得知自己能坐上帝位,干了些剧情之外的事,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从目前来看,书中人的结局并不是一层不变的。
当初选择说只能预知最近,也是为了防止太子询问太久之后的将来,他并不好解释,光是努力维护能人异士这个人设,就要花很多心力了。
太子最初的确对预知很感兴趣,但是近来他隐隐觉得,太子对他本人的兴趣好像超过了他的能力。
这是不是就代表金大腿稳得很了。
齐钰不由面露微笑。
慕容骏想知道的差不多都了解了,怕他想歪,特意安慰他道:“孤只是有些好奇,往后不会再问你。你不愿被召见,孤也会帮你。”
听见喜欢的人不愿为皇帝侍寝,却愿助自己一臂之力时,慕容骏心里有一股隐秘的快意。
少年凭着自己的机智,已做得很好了。
不论是不是出于私心,既然明确说了不愿,他当然要尽他所能给予保护。
“孤会派一个会武也懂医的人给你,照顾你的日常。”
齐钰大力点头,太子真是英明,不知不觉宫斗的几大要素都给他凑齐了。
关系好的太医有,会武懂医的心腹即将有,本届帝宠虽然没有,可是下届的金大腿抱得紧紧的。
齐钰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一呼百应的太妃生活。
他与太子逛完街,又淋了雨,已有些乏了,与太子坐着说了会儿话便露出困意。
太子温声道:“困就睡会儿吧。”
“那我不必回公主府了吗?”
齐钰揉了揉眼睛。
慕容骏想起被仪安公主诓了仍有些生气,道:“不回。”
齐钰:“不回是不是不太好,公主还等着呢……”
慕容骏往两个人身上瞟了一眼,道:“穿成这样如何回去?”
齐钰:“……”
齐钰被太子驳得哑口无言,的确穿僧袍回去还不如不回。
可是不回就得在此地过夜,房里只有一张床,要怎么睡啊!
齐钰磕磕巴巴道:“太子殿下,咱们只有一张床……实在不行,我睡地上,殿下睡床?”
让太子睡地他可不敢。
太子勾唇,存心逗他:“为何要你睡地,孤又不是禽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齐钰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关于禽兽和禽兽不如的玩笑话,自己把自己呛着了,连咳了好几声,太子以前还挺避开他的,为何如今却不讲究了,虽然都是男人,总觉得有点虚。
太子眼看都要把人逗毛了,这才悠悠道:“放心罢,不为难你,孤去隔壁。”
“……太子殿下,您怎么不早说!”
齐钰真想捂脸,他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排的厢房,根本不用纠结谁睡床,让太子看笑话了!
子修打听到太子下落,拉着江禾匆忙赶到凤来寺。
得知太子与齐贵人的住处,江禾赶紧跑过去,远远就见到厢房里承载着他所有希望的灯熄灭了。
江禾:“……”
灯光一暗,江公公的心也随之一沉,暗道蜡烛都吹了,里边都不知成啥样了……别人不清楚,他作为太子贴身内侍成天跟着太子,可是知道太子的心思的。
江禾眼皮一跳,对子修道:“你不方便,别过去,接下来全都交给我。”
冷不丁就被嫌弃了的子修:???
江禾一溜烟小跑,到屋子外边蹲上,既替主子高兴,心里又愁得慌,这凤来寺全是和尚,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太子殿下真是会出难题。
江禾自认什么风浪没见过,很快便镇定下来,想方设法召来几个内侍,备好了热水,寻借口请住持将附近的僧人都挪走,自己守着屋子,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齐钰揉着腰先起来了,他原本有起床气,可是寺院厢房的床就是一块木板,也太硬.了,褥子又铺得薄,实在睡不踏实,难受到了家,还没到点自己就爬了起来。
打开门就见到江公公,齐钰有些意外,不过太子就在隔壁,也不是不能理解。
太子并未现身,江禾先小心翼翼打量着齐贵人的神色,确认对方虽然精打采的,并无怒意,这便说明起码不是太子一厢情愿,江禾可算松了口气。
“玉如姑娘,昨夜歇得可好?”
齐钰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被太子府舒服的床榻养刁了,江禾一向关心他的衣食住行,齐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便道:“没怎么睡,太石.更了……”
江禾:“……”
江禾老脸一红,当内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见如此露骨的评价。江公公确定自己没听错,很努力才站稳了,继续问道:“可要传水?”
齐钰:“原来寺院还能洗澡的吗?!”
“当然能,您想洗就成。”
江禾微笑着命一名内侍带齐钰去沐浴,自己仍是尽职地守住房门,静待太子醒来。
可是太子一直没动静,江禾踮起脚尖,往屋里看去,只能看见一盏红色的双鱼花灯。
有人这时从他身后经过,拍了拍他的肩,江禾一个激灵回头,就见到了他的主子太子殿下。
太子也被硌了一夜,不满地道:“江禾,大清早堵在此地做甚,他人呢?”
太子脸有点黑,也在揉腰,而且太子明显是从另一间屋子的方向出来的。
怎会弄错的?
什么风浪没见过的江公公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太子得知齐钰睡得不好,令江禾召了一顶软轿,让软轿载齐钰回去公主府,一夜过去,仪安公主估计也要急坏了,他已令子修先去送了个信,齐钰推辞了一番,可是架不住太困了,还是听从了太子的安排,舒舒服服坐进了轿子里。
太子仍是策马跟在轿后,出凤来寺时,太子特意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发现少年裹在斗篷里缩成一团睡得正熟,如同一只包子,太子莞尔,因担心轿子走下台阶时会摇晃,干脆将这只包子抱出来团在怀里,自己步行,稳稳当当走过这一段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