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拿出的却是刀子……
贞昊感觉到危险也不骂骂咧咧了,他惊恐的向后移动,而他面前的贞北站起来歪着头笑盈盈的一步步跟在他身后。
那场景,如同杀人狂魔。
“大~哥~~~我们一起来玩吧~哈哈哈哈。”
贞昊撞到了一个怪物身上,但是他现在觉得背后的那个曾经被人称为白痴的弟弟更为可怕!
漂亮的蝴蝶刀手起刀落。
“啊——!”
贞北蹲下身右手撑着脸,嘟起嘴:“不过一只手掌,哥哥叫的好大声呀,不过……我好开心!”
“放过我……贞北……求求你放过我,等出去……”贞昊痛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惊恐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开条件。
“不用了。”但贞北打断他说:“你出不去啦~大、哥、”
“你——”贞昊的脸瞬间扭曲,他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一条狗!你们都是我的狗!我——呜……”
“看来你舌头也不想要了呢。”
甩甩刀身上的血,贞北左手三根手指灵活的转着蝴蝶刀,“对啦,我们来算算账吧,我还记得大哥你花了好多心血炒作你的鉴宝能力呢,不过当年二哥做了一个仿品你竟然没看出来,哈哈哈!那是你第一次出那么大糗吧。”
贞北前一秒还大笑着,后一秒却冷下脸,用刀拍拍贞昊的脸。
“不就是因为你眼瞎吗?可你却把二哥叫到房间里用刀子把他的双手都划出了无数伤口,大哥,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也砍掉你的手更好呢?”
“唔唔——!”
“还有,明二哥比你有才华你就让他去盗墓给你卖命,我只是稍微露出一点鉴宝能力,你就叫家里的伙计故意疏远我,骂我是白痴。”
“啊~啊~~~越想越生气……呵!”
“呜————!”
红色的液体逐渐扩散,木一它们互相交头接耳的发出笑声,这里有一群怪物围着人类,但是中间的人类比怪物更加可怕……
它们看着这个人类的‘表演’,聆听舞台上的尖叫。
过了很久很久。
贞北满身血污的站起来,他咧着大大的笑,桃花眼眯着,血液从他脸侧滑到下巴后垂下来,仿佛是一片血泪。
“玩够了。”他把粘了黏腻液体的蝴蝶刀随意扔了,拿出口袋里面的手帕慢慢的擦手,忽然他抬头看着这群怪物。
“哦对了,帮我谢谢你们的主人,他说到做到了,我自然也说到做到。这个人……”他脚尖踩了踩贞木的屁股:“我还要给他送出去。”
木一它们猩红的眼睛冷漠的看着这个人,然后转头瞬间消失在原地。
贞北也不在意,他把贞木怀里的灰色布袋拿出来,布袋里面就是他身上的衣服,那日他和墓主人说好了,带着他身上气味的人都不要攻击。
把布袋扔在地上后他扛起贞木颠了颠。
“不过……我还会进来的。”
贞北垂下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着已经转头离开的木一等守墓人。
“……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
另一边。
穿过辉煌的宫殿,仿佛古代皇宫般奢华的回廊兽檐,石龙扶手和如同镜面能折射人影的地面,还有一排排需三人合抱的朱红盘龙廊柱……
人的眼睛仿佛都倒映不过来这种极尽精美和宏伟的建筑。
可每当他们以为已经到达尽头的时候,前方总会亮起指引的鲛人灯,告诉他们路还在远方。
“这地宫,简直就是十个皇宫那么大!这闻风尽到底是什么人?”小罗痴迷的看着那些随便拿出一个都价值不菲的摆件花瓶。
更不用说房顶的横梁还镶嵌了无数的明珠宝石。
这次还没等蕾姐说话,姓严的男人倒是先一步开口了。
“哼,这些都算什么,当年那男人在北国甚至更远的地方一手遮天,年仅及冠开始江湖和朝野就因他腥风血雨不断,才用五年就可以达到无冕之王的地位!振袖一挥皆是仰慕奉他为神祗的人,甚至为他痴狂的都不在少数。”
“……”
你怎么这么了解呀……小罗想吐槽一句,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自从这个男人把自己的下属踢出去当替死鬼后他就一直瞧着对方发毛。
不过很快他也就没空想那么多了。
因为他们穿过了最后的偏殿走到了一处楼台,光芒从一点瞬间开亮成一片。
看到眼前场景的那一刻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而且他知道,他师傅和那个男人都是一样的震撼。
……
那是一座被挖空大山一样的圆形巨大空洞,很大很大,大的像是扩大了一圈的奥运鸟巢,圆形的巨型空间依附悬壁建造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楼阁宫殿,和那些风景区中建在悬崖上寺庙那样。
而他们三人就只是站在其中一个朱红楼台而已,他们的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巨大的空洞和周围蘑菇一样的建筑中间有根一柱缠绕树根的巨大石柱,当他们望过去的时候,能看到石柱上是个操场大的平台,平台四周延伸下来一根根成年腰那么粗的锁链!
从他们的角度,能看见石柱上的宽阔平台生长着一株需要七人合抱,只有花没有叶的老树。
让人震惊的不是老树,而是老树上扉靡盛开的粉色桃花,那花盛开到什么程度?盛开到如同一把绯色的烈火在树上烧得火烈。
头顶投射下来的光线,更是给予了这棵树神圣的意味。
他们要找的棺材,就在这灼灼燃烧的樱花树下。
“……”
“……”
“看来是要上去了。”蕾姐舔舔发干的嘴唇,看着自己的徒弟小罗说:“见了这个场面今天九死一生是难跑了……甚至还会更糟,你我师徒一场我带你走上了绝路,你恨我吗?”
“不恨。”小罗摇摇头,坚定的说:“没有师傅我一辈子都是个小混混,师傅……难道我们不能调头回去吗?”
“回去?你看这阵仗是让我们回去的样子吗?我们的那些本领、那些手段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那些怪物我能对付一个两个,但是能对付一群吗?”
蕾姐看向前面已经毫不犹豫踩上锁链的男人低声说:“这个姓严的到了这里简直就像是鬼附身,他这么急不可待肯定是有什么依仗,小罗你记住,一会儿我们千万不要先出手,跟在他身后!”
“是!师傅!”
仰望着那锁链连接的高台,凝视脚下的深渊,踩上去就是不归路,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蕾姐勾勾嘴唇,一脚踏上了那根锁链……
姓严的男人脸部僵硬却诡异的抽动,他的双眼绽放出兴奋的亮光!
千年,千年!
他终于又要看到那个男人了!
闻风尽……
想着,他脚步忍不住急促起来,哪怕锁链下就是深渊,哪怕锁链微微晃动,他却像没有丝毫恐惧之心的向上踩踏,甚至如履平地!
而他背后是死死紧跟的两师徒。
当他们踏上平台的瞬间,大风自深渊旋转直上,吹乱了他们的视线,吹起了一树烈烈燃烧的桃花,那花瓣如绯色的星星之火腾空而起繁华神圣了整个空间!
被旋风带起圆形环绕的花瓣下、在那桃之夭夭的相思树下,一口棺椁葬着两个人。
而棺椁旁一人仰头双手背后望着桃花,花瓣自他身边环绕,大风吹起他的赤墨两色烫伤人眼的繁贵长袍,束带勾勒出他修长的腰身,红冠墨发,还有一截莹白脖颈……
……仿若仙人。
寂静中无声的力量气场压抑的他们不敢喘息。
而小罗和蕾姐早已震惊到不能言语。
看到这个人,他们突然对碑文上仙丹和羽化成仙没有半点怀疑了。
甚至有一种‘原来这就是仙人’的感觉。
姓严的男人怔怔的望着那人的后背,他的眼皮和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他嘴唇抿的死紧,连手指都痉挛的卷曲。
半响,他猛地张开嘴抽了一口气到嗓子。
“闻,风尽。”
细如蚊声,却好像惊动了那个人。
那人冷漠回首,下颚微抬,阴柔俊美到极致反而带着锋利的攻击性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狭长的占据了大半个眼球的黑色瞳孔不带喜怒的望着眼前蝼蚁。
姓严的男人呼吸一窒,遥遥相望。
半响他笑起来,狰狞且偏执。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把视线落在闻风尽旁边的棺材上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癫狂的说:
“哈哈哈,这么多年你还在守着一个死人!什么相思树,什么复活?都是假的!哈哈哈这都是报应——你当初抛弃我的报应——!”
“你是谁?”闻风尽皱起眉看向男人,这张脸怎么有些熟悉?
姓严的男人却不接话,他指着棺材眼神像淬了毒!
“那里面是什么?一具尸体?还是一把灰尘?哈哈哈,终究是我赢了!我赢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两人尴尬的对视上。
男人:“……”
王小咩:“……”
男人的笑戛然而止!眼珠甚至要凸出眼眶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