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虽然在乔家的时候被当做奴仆一样使唤,但是厨房却从没进过的,因着儿时的一点大户人家的残留记忆,还有几分“君子远庖厨”的傲气,来了纪家之后更是从不进厨房。
纪明武刚才冷冰冰的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严墨戟自己饿着了。
严墨戟对纪明武这个夫郎充满了同情,但是现在还是优先以填饱肚子为主——与原身不同,他可是非常擅长厨艺的,开了一个人气不错的小吃店铺,还开过直播做美食,当初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而且他还有个特长——只要是跟食物相关的东西,上到各种食谱菜谱烹饪视频,下到来买食物的顾客的喜好口味,他全都过目不忘,随时都能想起来。
这也是当初他号称“百变手艺”的最大依仗。
到了厨房,熟悉的黄泥灶台、熟悉的烧土瓦罐、熟悉的秸秆柴火让严墨戟恍惚中又回到了儿时的小山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暖的感觉。
小时候,家里也是这样的厨房,妈妈就蹲在低矮的灶台下生火,给放学回家的自己做一顿简单又美味的晚饭。
严墨戟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打开灶台旁边几个瓮罐看了看,发现这个家里还真是……朴素。
只有米瓮和面瓮里还有一点粗米粗面、窗户上吊着几把干菜、墙角放着几把小葱,再就是日常的油盐酱醋,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连鸡蛋都没有。
严墨戟哭笑不得的合上米瓮——这家里也太穷了吧,看这么大一个小院,他还以为至少会有点青菜可以吃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严墨戟。
他找到了面盆,倒了点面粉,又加了点水,开始和面揉面。
等把面揉劲道了,严墨戟额头上已经都是汗了。他苦笑一声,这要是以前的自己,揉这点一人量的面根本不痛不痒,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羸弱,八成是被酒精掏空了身子了……
揉好了面,严墨戟把面板支起来,把面擀成薄皮,然后拿刀切成细条,切了一点葱花,又从窗台上拿下那把干菜,掰了几根泡在水里做好准备。
之后就是生火了,严墨戟在灶台附近找了一下,只找到一把火镰。
想来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有火柴啊!
好在严墨戟小时候看过农村用火镰,研究了一下总算生起了火。
架上锅、烧上水,水开之后把刚才切好的面条下进去,稍微煮一会,把泡开的干菜放进锅里,再加一点凉水,盖上锅盖再煮一会,等水再开了加盐和葱花,然后盛到碗里。
一碗朴素的手擀面就做好了。
其实刚才他是更想摊个煎饼的……做起来更快,刚摊好的煎饼裹上小葱再蘸点酱,简直是每一个山东出身的人最钟爱的滋味。
可惜没有专门用来摊煎饼的鏊子……
忙活大半天,严墨戟已经饿得饥肠辘辘,把碗端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正在这时,厨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正对上严墨戟夹起一筷子面条准备送进嘴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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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送赌债
进来的正是严墨戟的夫郎纪明武。
纪明武一瘸一拐的进来,看到严墨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正要送到嘴里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会做饭?”
严墨戟下意识说:“会啊。”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把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吞回去——从纪明武的角度看,娶进门的媳妇明明会下厨,偏偏装作不会做饭的样子每天就知道张嘴等吃,恐怕印象分又要扣下去了吧?
严墨戟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纪明武的脸色,发现纪明武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恶来。
嗯,也可能原身在他心里已经扣到最低分了,所以再加一条黑料也无关紧要了……
严墨戟悲伤的想。
不过也怨不得人家,原身这个人品,自己看了都想打,纪明武肯养到现在,已经是圣父转世、白莲下凡了。
既然自己死后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那这些黑锅也只能背起来了。以后争取多做做家务,把形象再拔高一些吧!
俗话说得好嘛,夫妻、啊不对,夫夫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位和。
嗯,夫夫……
上辈子根本没空谈恋爱的严墨戟对着纪明武这张英俊的脸,顿时想入非非了起来。
直到纪明武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严墨戟才清醒了一点,连忙收起了脸上荡漾的表情,厚着脸皮把眼前的碗一推:“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纪明武被严墨戟刚才脸上露出的诡异表情给膈应了一下,见严墨戟把碗推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拒绝道:“不用,你吃吧。”
严墨戟也不失望,把碗拉回来,夹起一筷子面条就要开吃。
只不过这一口面条他还是没吃到。
刚夹起面条,严墨戟就听到院子的门被“哐哐哐”的砸响,门外还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纪家媳妇,滚出来!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严墨戟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和刚要转身出去的纪明武对上了视线。
债主上门了?
纪明武皱了皱眉,对严墨戟嘱咐了一句:“你待在屋里不要出来。”然后就一瘸一拐的向着门口走去。
严墨戟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待在屋里躲着?
这是原身欠下的赌债,那现在就是他的责任。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立场,他都没道理让自己瘸腿的夫郎一个人面对债主,自己躲在屋里不出声。
严墨戟站起身,几步跟上了纪明武,和纪明武并肩一起走到了大门口。
纪明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平时一听到要债就惊慌失措的躲起来的人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有胆子一起去开门,但是也没有出声赶他。
——反正开门见到债主之后,他就会吓得面容失色浑身发抖然后跑回屋里躲着了吧?
小院的木门还在“哐哐哐”的响着,门外的人还在继续叫骂:“滚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严墨戟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纪明武:“……”
严墨戟赶紧收起了笑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纪明武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站稳之后伸手抬起木门上的横梁,拔开门栓,还没来得及开门,木门就被门外的人一把推开,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严墨戟连忙伸手扶住他,心里大骂了门外粗鲁的家伙一把,然后又狠狠地骂了一遍“自己”。
都是你赌钱惹来的祸!
门被推开,严墨戟看到了门外的几个人,都穿着粗布衣襟和短绑裤,手里分别拿着木棍之类的武器,只有为首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空着手抱着膀,嘴里叼着个草茎,看到严墨戟出来之后冷笑了一声:
“怎么,今儿个敢出门了?看来是兜里又有钱了啊,那是不是把欠咱们林爷的钱补上啊?”
纪明武站稳之后就自己扶住了拐杖,推开了严墨戟扶着他的手,闻言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边的人开口了。
“林二哥,欠债还钱这事儿天经地义,您自己过来就行了,何必劳烦这么一帮兄弟辛苦呢?”
这话一出,别说与之前的严墨戟朝夕相处的纪明武了,就连只见过严墨戟几面的黝黑青年都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哟,今儿这小嘴甜了不少啊?还会叫哥了?”
之前不都一看到他要债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哭闹不休,逼急了还骂骂咧咧的吗?
严墨戟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那是以前不懂事,您别见怪。”
黝黑青年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蛮横的说:“少给爷废话!今儿个你笑也罢哭也罢,都得给爷还钱!家里没钱还敢去赌,赢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哥?”
身后那些拿着棍棒的打手们配合着骂骂咧咧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纪明武皱了皱眉,伸手“啪”的打掉黝黑青年抓住严墨戟衣领的手,冷冷的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黝黑青年被打掉了手也不生气,看着纪明武阴阳怪气的说:“纪瘸子,你也别老护着你媳妇,这种只知道喝酒赌钱的媳妇,又不能下崽,要来干什么?你替他还的钱都能再娶一门进来了吧?上次找他要债,他可是喊着让我们找你呢!”
纪明武又皱了皱眉,还是坚持伸手挡在严墨戟前面。
那黝黑青年看了,顿时嘿嘿笑了起来:“怎么,你这几天赚了不少?又有钱帮你媳妇还债了?那就拿出来吧!”
纪明武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右手却慢慢伸进了自己怀里。
严墨戟苦笑了一下。原身这个渣还真是渣得彻底,刚才还想着以后多做家务刷点好感度呢,这下只怕要被直接扫地出门了。
不过他还是努力抢救了一下自己,按住纪明武想要往外掏钱袋的手,大义凛然的说:“林二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欠的钱我自己来还——嗯,那个……就是那个,能不能先跟我说说,我欠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