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敢夹,一个敢吃,果然是宠臣了!
其他臣子对太子殿下不熟悉,是绝对不敢举筷布菜的。
难道,掌大人和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其他渊源?
臣子们纷纷猜测着,酒过三巡,园林里的气氛逐渐欢乐起来。美双儿在边上演奏,在花园的中央,还空出一片地儿,一群身姿柔软的美双儿在内表演歌舞。目光流转间,还有双儿敢于直视到李乾坤这边,只是,在看到李乾坤的相貌之后,瞬间黯然失色,连跳舞表演也没多少力度了。
李乾坤也对这等歌舞表演兴趣缺缺,眼神都不给他们,相反,和臣子们交谈还更有兴致一些。
掌星河的眼神瞄了几眼,也明白李乾坤为什么兴趣缺缺。
双儿们能被请来表演,相貌身段,已经是佼佼者,可对比起李乾坤,还是失色很多。
还不如李乾坤自己照镜子好看。
掌星河又瞄了李乾坤好几眼。
歌舞在侧,美人相伴,美食当前,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乾坤却好像没见到掌星河的目光似的,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时不时吃一下掌星河为他夹的菜。
在田庄里,也没见过掌星河如此殷勤过。
李乾坤偶尔瞄了一眼,与掌星河欣赏美人的目光对上,顿了顿,李乾坤默默地挪开视线。
继续吃酒。
只是,他脸上随酒晕开团团淡胭,就如园林中盛放的榴花一般红焰似火。
美人染上酒色,更添几分美。
掌星河正欣赏着,忽然听到,亭子外悠扬的琴声忽变,变成铁马山河一般震耳欲聋的鼓声。而那片空地之上,美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场了,换上来排成七行七列、只穿灯笼中裤、身带腰鼓的男人。
刚刚的美双儿身段纤细,相貌清秀,而这个方队的49个男人,其貌不扬,身材确是十分壮实。他们一边拍着腰鼓、一边卖力地打拳,午时烈日之下奋力打拳的汗滴不断滑落,还传来一股臭汗味儿,就好像好多天没有洗澡似的。
李乾坤身处的亭子,离那片空地最近。
49人的汗臭味传来,熏得十分难受。
掌星河见了,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太简单!
据说方圆百里,只有他一个男人,这49个男人从何而来?
李乾坤瞳孔一缩,接着却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只以询问的眼神望了望身边的州牧。
州牧大人闻了那味儿,也是很不舒服,赶紧吩咐身边的人:“这些臭的人怎么回事儿?谁叫来的?撤下去。”
“是我。”
一位摇着折扇的双儿悠悠地走过来,含笑着对着李乾坤行礼:“皇兄难得南巡,看那些个柔弱的双儿表演,能有什么意思,渭国因打败明国而强大,表演应该是看刚强有力的好,皇兄,您对这场表演,满意吗?”
李乾坤的笑温柔得要滴血了:“皇弟,你可说得太对了。”
桌子下,李乾坤忽然抓住了掌星河的手,对掌星河密语传音道:“坐近些。”
掌星河会意,连忙用手把李乾坤面前附近的汗味扇走,又把热气腾腾的热汤端到李乾坤的面前,让李乾坤闻别的味。
李乾坤的身上,却传来一阵蜜腻的香气。
第69章 早知如此
这阵熟悉的蜜腻,是那四十九个男人勾动出来的?
掌星河望向亭子之外, 园林中, 臣子们都把视线聚焦在突然而来的皇子身上, 又顺着皇子的话语,去看太子殿下的神情。当听到太子殿下首肯,彩虹屁不要钱的又吹了出来:
“两位殿下说得没错, 只有兵强马壮, 才能打败明国, 我们才能有在这里安然吃酒的时光!”
“是的, 两位张将军也功不可没!”
……
还好暂时没人发现李乾坤的不对劲, 但, 如果, 李乾坤在这种时候忽然发骚——
掌星河不敢细想。
蜜腻之气涌动而来,比从前的夜晚越发浓郁撩人,勾得掌星河差点也坐不住。
可是, 掌星河身上没有利器,弄不出来血, 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往酒杯里tui了一口,接着就把李乾坤和他的杯子调换,向李乾坤敬酒:“太子英明, 下官敬太子一杯!”
李乾坤迷乱的望了他一眼,左手指甲掐住手心,右手把掌星河置换的酒水一饮而下。
如同闻了拥有着最浓烈的阳气的衣物一般, 掌星河的酒杯沾了些许阳气,阳气入肚,让李乾坤身上被勾动的蜜腻转淡。
掌星河便一杯一杯的给李乾坤敬酒,甚至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
亭子外,李乾坤的皇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掌星河,嘴角现出得逞的笑意。
他皇兄身边有男人。
妥了。
他给李乾坤的毒里夹杂了勾人的毒香,绝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男人,不被毒香影响。
而且,那还是怀孕圣药。
整整八十一天,不可能怀不上。
届时他皇兄受孕,额头上结了果的红花无可遮挡,欺君之罪!
可现在,都五十来天了,他皇兄竟然还没有怀上。
皇子李乾培看向掌星河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这个男人,也太没用了些。
让他带来的四十九个男人帮一下忙好了。
他真想看看啊,他那不可一世的皇兄,在四十九个男人身下发疯的样子。
……
掌星河看着那四十九个男人,结合到李乾坤的情况,鼻子皱了起来,说道:“虽说刚强的表演不错,但是,此处满座都是双儿官员,这些男人来穿成这样表演,实在有伤风化,汗臭味也太浓了。”
官员们却谁也没有作声。
毕竟,这些男人,是由皇子殿下献上来的、又被太子殿下称赞过,他们不敢明说不好。
可掌星河说这些男人有伤风化、汗臭味浓,也是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关键是,这些男人,说他们其貌不扬,只是有礼一点的说法,别说和太子殿下、和掌大人比了,和两位张将军比,张将军都算不上奇丑无比了!
不知道那位皇子殿下,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奇丑无比、青壮老弱夹杂的人的?
李乾坤哪里不知道,这是他弟李乾培故意找这些奇丑无比的男人来羞辱他。
既然掌星河都提出来有伤风化了,李乾坤即使脑子混沌,也能顺着掌星河的话,把这堆男人都撤下去,让李乾培收走。
李乾培走进亭子,他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太子哥哥李乾坤,望着李乾坤略显迷离的眼神,李乾培笑了:“太子殿下南巡辛苦,臣弟专门准备这份礼物,以慰藉,请太子殿下务必收下。”
李乾坤脸色一派温和,桌底下,李乾坤却捏住了掌星河的手。
摩挲得极度缓慢,像是情人的轻抚与低喃,又带着热切的盼望和即将激动的火爆。
他身上的蜜腻之气,又继续传入掌星河的鼻子底下。
掌星河心底不由得“日”了一声,这个皇子一过来,李乾坤身上的味道就变重了,很明显,就是他的锅!
可是,李乾坤脸上,依然笑得十分和蔼,仿佛下一秒就要答应手下那份礼物。
掌星河开口道:“下官觉得这份礼物不妥,太子殿下南巡,一切起居皆有定数,何必平白无故多养四十九个男人。”
皇子李乾培鄙着眼望过来:“怎么,你是谁,你竟然觉得太子哥哥养不起他们?”
掌星河不看他,只劝太子:“如果太子殿下带着他们南巡,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要打点,临时加人,或许驿馆不够住,而且,他们老弱病残,作用还只有歌舞表演?太子殿下南巡是为了什么?带着歌舞团一路南巡算什么样子,必然会被指责太子殿下贪图享乐!殿下千万不能为了兄弟友爱就收下他们,不管自己的名声!”
李乾培气笑:“太子哥哥当然可以把他们送回京中。”
掌星河继续道:“如果太子殿下直接把人送进京里,岂不是要把这四十九个老弱病残的男人直接送入东宫?殿下您贪图享乐的名声也会传回京中。且东宫在皇宫之内,有关圣上安危,他们的来历都要一个一个好好查明才是。弊大于利,不如不送。”
桌底下,李乾坤还在沉迷摸手,并未表态。
掌星河:“……”
你好歹说句话把你的皇子弟弟赶走啊?!
他人微言轻,说什么话都不及李乾坤一句有用。
李乾坤摸手手摸了许久,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望向他的皇子弟弟李乾培:“星河说得在理,孤就不收了,渭国年年交战,种地正当用人之时,四十九个男儿只用来表演,实在不妥,好男儿应该像星河这般,热心种地。”
掌星河:“……太子谬赞。”
如果赞他的时候没有反复摩挲他的手背,还顺着他的手腕摸上去的话,掌星河会更加开心。
掌星河反手握住李乾坤的手。
李乾坤却继续道:“好双儿也应该像在座的各位功臣一般,为朝廷、为渭国做实事,皇弟啊,集一两人、集十来人在庆典上歌舞,那没什么。可是,今日只是普通饮宴,孤身上还有要事,皇弟集足足七七四十九人献舞送礼,贪图享乐,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