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定是在骗他,高威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又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害死的!
殷重步步紧逼,偌大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他们这一方逼仄的牢笼,“梁泽,张继和周勋,也是被你害死的。”
高小浠紧绷着的防线崩溃了,他们倒在沙发上,姿势暧昧,殷重什么都知道了,然后杀了他们!
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是殷重势不可挡的气息,一边灼热,一边凌冽。
“简守死了。” 殷重在陈述。
高小浠在笑,笑声嘶哑低微:“是啊,他终于死了。”
然后破碎的笑声被陡然扼住,殷重掐住了高小浠的脖子,一点点夺走他稀薄的空气,看他像缺水的鱼一样垂死挣扎。
高小浠的双眼突出,眼白渐渐翻起斑驳的血丝,他的手死命地扒在殷重的手指上,却掰不开也抠不断。
因为窒息,生理性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喉咙上下滚动,似乎迫切地想要吐出些什么言辞。
太难过了,太恐惧了,殷重竟然会为了简守来杀自己!
当殷重空出一点间隙的时候,带着咳嗽的话语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咳,殷重你不能杀了我!你,你别忘了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高炎是怎么死的?是为了救殷重而死,死的时候要他好好照顾高小浠。
所以殷重不能杀死高小浠,就算他害死了自己的阿守。
殷重突然头痛欲裂!
所有苦涩的东西都在胸腔里搅拌,所有混乱的印象都在脑海中游走,看过却捕捉不住。
躺在血泊中的简守,像睡着了一样,眉目柔和,嘴唇殷红。
然后他终于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他看你的眼里含着一笼缭薄的轻烟。
目光仿佛来自悠远冗长的时空之外,又仿佛透过你看向天幕之巅的漫漫星空。
他伸出双臂,要你抱抱他。
于是当你终于将他拥进怀里的时候,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也刺进了你的胸腔,噗嗤一声尽数没入。
刀刃凉透了心脏,明明很痛,却也舍不得放开手。
高小浠看见了殷重痛苦不已的表情,这个男人此前有多么的坚不可摧,现在就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又在寸寸收紧,高小浠开始哭求,企图唤起殷重对他的最后一丝宽容:“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他哭得这样可怜,“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可是我的阿守也不想死啊,当初他一定比你还绝望。
“梁泽说你让他们录像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呢?一声毛骨悚然的脆响,高小浠哀求的声音戛然而止。
断掉的脖子以奇怪的弧度垂下,突出的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满脸的泪水逐渐干涸,陷在沙发里的身体瘫软如泥。
他许诺了誓言,也违背了誓言,高小浠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夹杂着未完全融化的雪花,一月初,冬天过半了。
高家的护卫本来就少,被殷重支开后,整个高家就空空荡荡的了。
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外面的光爬不进去,里面的光也泄不出来,殷重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身后就是高小浠变得僵硬冰冷的尸体。
斑驳的光影映在脸上,不大的投影幕布上是无声的画面。
三个男人的容貌被刻意隐去,只留下青年盛满痛苦的脸,就像是一场独角戏。
他的身体被打开,进去的是荒唐,出来的是鲜血,男人们狩猎的快感随着对猎物的剥削而跌宕起伏。
青年被压在最下面,被迫承受着所有侵犯和虐待,所有的不堪都加诸在他一人身上。
姣好白皙的身体沦为了情.欲的玩具,双.乳被生生咬烂,生.殖器被划出一条条伤口,肩胛骨刻出的字眼,深可见骨。
彼时妍丽的眉目扭曲地皱在一起,待到眼泪都流干的时候,竟然哭出了血红的液体。
殷重始终没有去救他。
肩膀细微地发抖,最后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他想站起来却已经无法承受这重量,殷重终于哭了出来。
再深邃的眼里也盛不住疯狂涌出的液体,男人哭得太狼狈,胸腔里的悲鸣压抑在喉咙里,像破烂的风箱一样抽气。
抵在嘴唇边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血液顺着嘴角成股地流下,就像是在啃食自己的血肉一样可怖。
你如果很爱很爱一个人,一定舍不得他有一点点的难过,也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殷重是真的,一点点都不爱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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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闪起了响雷,绵绵细雨也终于变成了瓢泼大雨,殷重浑身湿透地回到了简守的身边。
他跪在坟前,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呼出的鼻息十分微弱,他现在病得很重。
可殷重却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
修长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碑面,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颊,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阿守,我好想你啊。”
“这几天我一直反应不过来,你已经离开了我,我总觉得我在做一个梦。”
“可是这个梦太模糊了,我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现在我才彻底清醒,你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永远。”
“阿守,我把他们都杀了,现在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其实我想象过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会怎样,一个人去熬那漫长的时光,太苦了。”
“我们家里没有变动,可我觉得连空气都是灰暗的,阿守,我呼吸不过来。”
“说了这么多,你不要闲我烦,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就算你不回复我也没关系。”
雨幕如此的滂沱,像一个巨大的罩子笼罩在男人的身上,掩盖消磨掉了他所有的喃喃私语。
又像是营造出一片汪洋大海,男人在不断向下坠去,然后终于抵达了可承受压强的终点。
“阿守,是我错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殷重牵强地勾了勾嘴角,“今天是2018年的1月1日,又是新的一年了。”
“今天还是头七,你如果能回来,就把我也带走吧。”
“我不想,活受罪。”
枪口抵在胸膛上,心脏还在最近的地方跳动,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梦中……
下雨天,一把枪,一块墓碑。
殷重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人。
第58章 重生之黑化攻略 34
车辆行驶在弯绕的山道上, 车轮在减速带上留下轰鸣的声音。
但越接近山顶, 路程就愈加偏僻, 简守遗落在缝隙里的手机被发现, 扔出车窗后碾碎在滚滚车轮之下。
简守的眉梢动了一下,虽然无法看到这是哪里的山道, 但修了减速带的山道并不多, 例如西山。
起初是为了限制极度危险的聚众赛车,一年后因为富家子弟们无法忽视的话语权, 减速带通通都被清理了,重新修葺了专业的赛车道。
手腕被套得很紧, 打的死结,简守没有办法靠自己解开, 况且他面对的是四五个大汉,分分钟就能制服自己。
但眼睛上的黑布给了简守一个还算好的信号,对方也许不想让他看清路线逃脱, 也或许是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可这些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小心细致专业素养很强,简守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取什么有效的信息。
他安慰自己镇定一点。
这样的山道, 简守本来是会晕车的,但也许是神经紧张,他竟然没有难受得想吐。
再约莫十分钟后,简守被挟制着下车, 因为眼睛被蒙住, 还差点因为石子而崴脚摔倒, 下一秒又被人提着领子拉了起来,颇有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困境。
山里有几间老旧的库房,荒草攀附在生锈的铁栏上,泛黄的绿和翻红的黄,显得陈杂。
简守被推攘进来的时候,在极其逼仄的空间里,肩胛骨撞在尖锐的角面,让他闷哼了一声。
将他带来的人很快就离开了,落锁的声音清晰无疑,没有留下一句威胁或恐吓的话,仿佛将他关在这里,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目的、目的、什么是最终的目的……” 简守叹息了一声,觉得是自己过于着急了。
他靠着墙面,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席地坐下,他暂时无法判断这次绑架的性质,但猜测得到多少和高小浠有点关系。
殷重在电话里提及的东西,时间太过巧合了,难道是高小浠授意的?为了杀死他还是折磨他?
殷重的再一次选择,已经让简守麻木,不会觉得受伤,也不会生出多余的失望来。
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空白心境来,其实这样也好,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密闭的空间里,感受不到阳光的暖意,也没有一丝光亮通过黑色布条映入眼里。
空气里还有点潮湿的味道,四周寂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仿佛就真的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被困在其中的人无法明了地点,也无法感知时间。
下一寸万丈深渊还是下一秒触碰死亡,都因为无法预知而令人彷徨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