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植物人冲喜之后[穿书] 完结+番外 (龙珺)
“我们一家在下月七号回来,航班号XXX,让司机及时接机,不要迟到。”
仔细看联络人,原来是今父,预定回国时间就在一周后。
今淼:???
“我们一家?”
这语气什么鬼?
把儿子卖到别人家一个月,不闻不问,突然联系居然是为了支使他做事,也是服了。而且看内容,只是让今淼安排,并没有让他同去的意思。
“抱歉,近期有事忙,无法抽身。”
自言自语吐槽一番,今淼简单回了几个字,抿了抿嘴,恶作剧般补充: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已经贡献过最后一点价值了。”
后面那句他记得分外清楚,是今父强迫原主到霍家冲喜时,当着原主面说的话。
发送成功之后,他顺手把今父拉进黑名单,眨眼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做他的模拟题。
他没发现,一旁装睡的霍鑫泓把他的抱怨一字不落听了进去,脸色冷得可怕。
不过,看来霍啸云是个讲信用的人,从反应看,今父今母应已收到霍家允诺的好处,今淼的“任务”还算成功。
很快到下午,今淼换上一身得体的灰色定制休闲西装,凸显修长挺拔的身型;加上他本来就长得潇洒俊逸,推开车门那刻,气质翩翩的登场已引起不少注意。
“爷爷好。”
霍啸云的车就停在前面,今淼快步走到车门边上,弯身伸出手:
“小心。”
“好。”
面无表情朝他一颔首,穿着中山服的霍啸云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踏下车,开口道:
“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眼尖瞥见司机从车后座搬出一幅盖着布的裱框,今淼眉头一蹙,按捺住不悦:
“知道了,不会乱说话。”
“我不想看到上次的事再发生。”
表面上气定神闲跟到场的熟人打招呼,霍啸云示意今淼靠近,压低声警告:
“你现在代表的是霍家,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我本来不想提,你看鑫言和他爸一个德性,从小就不听话,都混成什么样子?”
他说这话时,仿佛一个随时准备动刑暴君,让今淼极不舒服。
“听说小叔对医学感兴趣,我认为这很难得,如果我是他的长辈,肯定会鼓励他。”
第一次听他提起霍逸海,今淼犹豫半晌,装作不经意地问:
“难道没有按您所规划的路走,他们就没资格当您的儿子和孙子了吗?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意识,只能当您的工具吗?”
“你要明白,在霍家,能做决定的只有我一个。”
把手杖捏得咯咯作响,霍啸云脸色铁青,又不得不维持“和蔼”的笑容:
“我安排的才是对的。”
有意向人群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今淼学着霍啸云的语调,沉声问:
“爷爷,你是不是不太能信任人?”
“你吃饭还没我吃盐多,对只认识一个月的人,谈信任还是早了些。”
在精致的黑檀椅上坐下,霍啸云锐利地看了今淼一眼,一瞬脸上笑意全消:
“我能把今家救活,也能随时抽手。”
心想谁在乎那一家子,今淼垂下头,退到他身后,装出顺从的样子:
“爷爷说的是。”
茶话会所在的地方是白月宾馆顶层高级大厅,穿着传统服饰的侍者穿梭其中,到场的人三三落落坐在一块,见了霍啸云和今淼入场,不方便上前的纷纷礼貌举杯示好。
“有劳各位远道而来,赏脸参加这次茶话会。”
主办的方祈南见最主要的“对手”已入座,快步走到人群中间,扬手宣布:
“今日专程邀请各位到场,实在是因为发掘到一位宝藏名家,忍不住跟诸位分享。”
今天到场的人不少,除去几个平日交好的财团长老和小辈,还有各大书法协会的代表,方祈南这是卯足了劲要翻身。
“请看。”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工作人员随即掀起铺在场地中央的一匹红布,特制羊皮地毯上,铺了一张约莫一米宽、十多米长的纯白宣纸,旁边放了一桶浓黑墨水。
“有请夏大师。”
随着主持人报幕,一位穿着灰蓝练功服、胡子足有半尺长的男人从偏门迈入,他头发半白,眼睛半眯,目不斜视走到宣纸边上,嘴角挂着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乍看之下,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君学在米国游学时偶遇夏大师,他钻研书法数十载,本是不出世的高人,愣是被君学对书法的热情感动,破例收他作入室弟子。”
洋洋得意扫视过在座一圈,方祈南挑了挑眼眉,胸有成竹宣布:
“接下来,请夏大师让我们开开眼界,首次在华国披露个人独创的夏几把写法。”
他话音刚落,“夏大师”缓缓抬起手,正当众人陷入疑惑,他忽然弯腰,举起身旁的墨水桶对着自己当头淋下。
宾客:=口=
在围观者的惊呼中,夏大师中气十足大吼一声,一个猛虎落地式扑在宣纸上,手脚蓦地似发病一般,不住抽搐,在宣纸上来回打滚。
今淼:这是什么品种沙雕???
等洁白的宣纸被涂得左一块右一块,夏大师双手用力一撑,像猴子似的原地打了个筋斗站起身,合起双掌,静静闭上眼,不动了。
死一般寂静的厅中,兀然响起方祈南亢奋的鼓掌:
“各位请看,这就是夏大师的真迹!令人深受震动!”
听过这番吹捧,到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先出声,一片尴尬。
“今先生,你是否也被夏大师震撼得无法言语?”
一直在偷偷观察今淼的反应,方君学迫不及待挤到前面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只高傲的大鹅:
“很遗憾,他只招收我一个徒弟,不过,如果你诚心求教,我可以对你稍加指导。”
“为什么要拜哗众取宠的小丑为师,我对进马戏团又没兴趣。”
不理霍啸云明示暗示的眼神,今淼故意转过头,扬声问在场宾客:
“艺术并无统一标准,但基本功必是万变不离其宗,诸位认同吗?”
见场下不少人点头附和,他信步走到夏大师的“大作”前,以不容拒绝的气势,伸手取过主持人放在桌上的话筒,开口道:
“而书法基本功,指的驾驭笔法、墨法、章法技巧的水平,小生不才,没有在夏先生的大作中看出半点。”
“井底之蛙。”
面对后辈当面奚落,方祈南脸色黑如锅底,他制止住暴跳如雷的方君学,冷嘲热讽道:
“夏大师是联合国书法奖的唯一获奖者!”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酒店角落里,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据我所知,联合国没有这个奖。”
方君学气疯了:“谁说的,给我滚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
角落里快步走出一个身穿侍者衣服的年轻男子,他直直望向今淼,似笑非笑问:
“这位先生,方才分析得有模有样,不知道能否有幸见识阁下的功力?”
等的就是这句,今淼微微一笑,挽起衣袖:
“恭敬不如从命,那么,我就在这里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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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淼(无辜):老攻,什么是联合国书法奖?
霍鑫泓(一本正经):危害较小,但无再次利用价值,属于干垃圾
第14章
人群中顷刻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今淼的手臂上,各绑了两块铅块钢板。
方家举办的书法茶话会,受邀到场的自然多少会带上几件珍品显摆,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两套价值不菲文房四宝便陈列在今淼面前。
随手捻起一张宣纸平铺在桌上,今淼提笔点墨那刻,场内不约而同屏住气息:
只见他执笔稳健,落墨纸上如同龙蛇飞动,笔势苍劲雄浑,力透纸背。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先前有意怂恿他露两手的那个年轻男子挤到边上,缓缓念出今淼笔下的诗句,忍不住大笑:
“真应景。”
这段诗出自《诗经·新台》,大意是姑娘本想嫁如意郎君,却是嫁了个丑八怪;民间也有认为描写的是“受骗后的谑怨愤懑之辞”,倒与此时方家爷孙的心境不谋而合。
“一个服务生,懂什么书法,叫你经理来见我!”
得旁人解释过诗的意思后,方家爷孙的脸色由黑转青又转红,方祈南“咚”一声将镶金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声音发抖:
“你以后别想在这里继续干。”
“我‘经理’没来,他在西北采风。”
眼角余光瞄见今淼已写完,年轻男子无视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方祈南,飞快溜到他桌前护住字帖,生怕被人抢走似的,不住感叹:
“不错不错,‘细筋入骨如秋鹰,字外出力中藏棱’。没想到来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男子说话时,今淼一直在默默观察他,那人右手指尖和手腕均长了一层厚茧,手掌边缘处有不明显的浅灰,看颜色是常年沾染墨水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