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露出来一半,忽明忽暗。
季南白莫名有点心虚。
他偏头,转向了车窗外。
然后只感觉自己身后贴过来一个人,压着他的手,往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如此轻挑的举动,季南白就算是再笨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他挣扎着想把人推开。
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腰。
季南白瞪圆了眼睛,又怕又怒。
“别动,乖一点。”
季南白抖得更厉害了。
他是个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面对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和这样强势疯狂的男人,完全招架不住。
小少年的眼睛渐渐泛起水渍,像是真的被吓住了。
周鹤岚抬高自己的军帽,缓慢勾出一抹笑。
“到家了。”
“卡!”
王陶奎盯着监视器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苏骄白的脸,“粘上东西了。”
顾金坞转头看一眼,“不好意思,唇彩好像重了一点。”
苏骄白凑到车镜前看了一眼。
果然看到自己刚才被顾金坞亲了一口的面颊上沾了一点细腻的唇彩。
这是化妆师的锅了。
“你们再亲一口吧。”王陶奎大手一挥,语气自然。
在场的人却都笑了。
什么叫“你们再亲一口”,跟小情侣似得。
苏骄白也不自觉红了脸。
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处男,苏骄白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亲密的对象居然是个男的。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影帝。
不过苏骄白并不排斥,可能是顾金坞长得太帅了吧。
但他更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太有演员的职业素养了。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苏骄白就又被顾金坞亲了一口。
……
下面是顾金坞跟蒋柔柔那朵金花的戏。
蒋柔柔饰演的金花刘芬芬暗恋周鹤岚多年,甘心作为他在百乐门的棋子和眼线。
勾引季南白那天是蒋柔柔的生辰。
她喝多了酒,被小姐妹怂恿,想看看周鹤岚到底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那么一丝情意。
周鹤岚作为一个表面上包养了刘芬芬的霸道军阀,当然是带着人过来杀奸夫了。
不过意外的是,他看上了这只奸夫。
刘芬芬还以为周鹤岚是为了她才针对季南白的。
她一方面觉得很对不起季南白,一方面又觉得甜滋滋的。
因此多次在周鹤岚面前提到这位季家的小公子。
企图惹这个男人吃醋。
“这位季家小公子呀,今日给我送了一束花……”
花当然不是季南白送的。
现在的季南白哪里还有胆子去招惹这朵金花。
正在擦枪的男人慢条斯理抬眸,看了一眼刘芬芬手里捧着的花。
“红玫瑰,好看吧?”
刘芬芬凑过去,坐在周鹤岚的办公桌上,姿态妖娆,“听说它的花语是,热烈的爱。”
“卡!”
王陶奎觉得今天大家状态都很不错。
就准备让顾金坞和苏骄白一起把剩下的那场戏也拍了。
大概剧情就是周鹤岚带着这捧热烈的爱,又去找了那位可怜的季小少爷的麻烦。
彼时,小少爷正在被他父亲教训。
“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周鹤岚的女人!你是有几个脑袋能给人打呀!”
小少爷坐在沙发上,被他母亲搂在怀里,一脸的委屈。
“你别说他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女人勾引他的。”季母非常心疼。
“你,你就惯着吧!迟早要出事!”
季父的乌鸦嘴刚刚说完,那边管家就急赤白脸地奔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周鹤岚来了!”
这句话,不亚于大灰狼进了小白兔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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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周鹤岚的诨名在大上海租借,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就是个悍匪,强盗!
惹谁都别去惹他!
季父慌了神, 这尊佛怎么会来他家?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叫刘芬芬的女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周大帅是个长情的呀!
“季老板。”
周鹤岚人模狗样的进门, 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求爱的。
管家战战兢兢的把周鹤岚带来的队伍将他们季家团团围住的事说了。
“都带着枪呢。”
季老板一边哆嗦,一边赶紧让管家打电话去警察局。
管家急急忙忙去了, 几分钟后回来, 哭丧着一张脸, 就跟死了老板一样。
“警察局一听到是周鹤岚,说不敢来,立刻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再怎么打都不接。”
季老板觉得这真是天要亡他啊!
这周鹤岚是什么混世大魔王,连警察局的人都不敢惹他!
周鹤岚也不客气,一进门就大剌剌的往沙发上一坐,然后搭着一双大长腿, 喝了一口小少爷吃了一半的奶茶,然后又吃上了小少爷吃了一半的奶油蛋糕。
“这洋玩意还挺好吃。”
别看周鹤岚长得一副斯文俊美的模样, 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悍匪。
听说压根就没读过什么书,只凭着那股子聪明劲和狠劲, 硬是在大上海冲出了一方天地。
虽说乱世出英雄,但也出周鹤岚这样人见人怕的悍匪。
起码现在的季老板就吓得差点给这位爷跪下了。
“忙完了?”
周鹤岚当然知道季老板哆哆嗦嗦的是去干什么了。
他也不阻止,喝完了奶茶,吃完了蛋糕,才慢慢悠悠的开口, “季老板,坐呀。”
季老板一摸满脑门子汗,战战兢兢道:“不,我,我站着就好。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周大帅给请来了。”
“季老板不用客气,叫我鹤岚就行了。”
季老板哪里敢叫啊。
支支吾吾地缩得跟个鹌鹑似得。
可怜了他两百斤的体重。
周鹤岚掀了掀眼皮,看一眼也跟着哆哆嗦嗦站在季老板身边一起抖的季南白。
小少爷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褂子,上面绣着精致的苏绣,一朵漂亮的牡丹花蜿蜒而上,绣到领口。
瞧着漂亮又精细。
周鹤岚朝季南白勾了勾手。
季南白死死拽住季老板,小脸惨白,想是怕惨了这个男人。
穿着军装的人戴着白色手套,怀里依旧抱着那捧花,眉眼下垂时,意外透出几分缱绻柔情来。
当然,完全不能跟季小公子天生的风流多情比。
“过来呀。”
周鹤岚的动作轻挑又霸道。
季老板立刻猜到周鹤岚是来找季南白算账的。
作为老子,季老板只有这么一只宝贝疙瘩,平常就疼得不行。
虽然总是骂季南白他妈太宠他,但其实他也是宠得过分,不然也不会养出这么一只娇气的小少爷来。
“大帅,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一马吧。”
季老板赶紧拿银票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周鹤岚面前的茶案上,“这些,这些银票请周大帅喝茶……”
周鹤岚看了一眼那些银票,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男人慢条斯理的掏出枪,拿在手上把玩。
修长的手十分灵活地挽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枪花。
季老板却吓得哆嗦,生恐这枪突然走火,把他给崩了。
“季老板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男人的声音懒懒的,带着独属于他的强势。
“不不不,怎么敢,怎么敢!”季老板立刻摆手,赶紧让管家去银行取钱。
“老板,取多少啊?”
“有多少取多少!”
季老板实在是怕惨了周鹤岚,一副恨不能把家底都掏空的样子。
季小公子脚底抹油,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砰!”得一声响。
季南白侧边的花瓶被打碎了。
“哗啦”一声,碎片到处都是。
开枪的声音震得整个客厅都在抖。
有胆小的人甚至已经跪到了地上。
季南白僵硬了身体,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敢动了。
他知道,刚才那子弹就是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的。
再偏一点,他的耳朵就会被那个男人打坏了。
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穿着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哚哚”声。
“小公子这么急,要去哪呀?”
周鹤岚怀里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扔了,只抽出来一朵,捏在手里。
然后军靴一踩,地上那捧花就被碾碎了。
周鹤岚走到季南白面前,踩着白玉大理石,脚印带着花汁血印。
将那朵红玫瑰插到季南白鬓角,男人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从他下颚处滑过。
红玫瑰衬在少年鬓角,肤白花艳,人比花娇。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蹲下来,笑盈盈道:“我是来请小公子去吃饭的。”
季南白睁大了一双眼睛。
水雾氤氲的透着一股呆呆的傻气,想是被那枪吓得还没回神。
周鹤岚也不急,就那么耐心的等着。
季南白眨了眨眼,“我,我不想去……”
季南白不傻,他知道周鹤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