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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受从良记 (春雨江南)


  秦羽听了赵乾的话,立时消停了。
  赵乾一到床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看到了自己,穿着一身大红衣裳;还有同样一声大红衣裳,美的惊人的秦羽。
  梦里的赵乾和秦羽就像一对相爱的情侣。赵乾看着那个赵乾和秦羽拜访,喝交杯酒,然后入了洞房,一夜被翻红浪……
  红烛不知不觉燃烬,然后赵乾觉得似乎被什么人推了一下,周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个声音不停地回荡在赵乾的耳边,“帮我照顾好他,帮我照顾好他…”
  赵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月光透过一格一格的窗户照了进来;赵乾坐起身子,往秦羽的方向看去。
  秦羽似乎感受到赵乾的眼神,立刻挣扎起来。不过现在挣扎的气势比起他上午来,那是弱了不少。
  赵乾将蜡烛点亮,屋子里面顿时亮了不少。然后才走到秦羽的身边,一股异味便钻入了赵乾的鼻腔;赵乾身形一顿,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睡一两个小时,看这情形,自己估计睡了七八个小时。
  赵乾拍了拍秦羽的小脸蛋,说道,“我现在给你把东西解开,解开后你自己收拾下自己;想吃饭自己去厨房里面做;不要跟我闹。如果你同意,你就点下头,不同意就摇个头。”
  秦羽作为一个成年人却被赵乾害到失禁,说不恨赵乾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现在是真的知道怕了,其实赵乾的强大一直都是既让他安心又让他畏惧的。只是在赵乾无限制的温柔,包容下,他忘记了畏惧。但是现在,赵乾重新书写了两个人的关系;但是在之前秦羽还是愿意亲近赵乾的,虽然这亲近是带着使唤;不过现在这么被赵乾一折腾,秦羽现在确是恨不得咬死赵乾了。
  秦羽咬着牙点了下头。
  赵乾见状,便蹲下将秦羽脚腕和手腕处的布解开,因为白日挣扎得厉害,解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伤处,秦羽痛的连着抽了几口气。
  嘴巴里面塞的毛巾是秦羽自己取出来,昏暗的烛光下其实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是此刻赵乾却感受到了秦羽蔓延的无边无际的委屈。
  赵乾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孩子有点过分,但是脑中的理智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秦羽得了自由,就立刻站起来想往外面跑。
  但是他被绑了这么久,双腿早就麻了,抬起腿一落地整个人就软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方。
  赵乾倒是预料到了,以他的身手,如果冲上去,肯定能把人带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羽全身散发出的委屈和可怜劲,让他心里发虚不敢靠上去。
  秦羽当然不知道赵乾可以“力挽狂澜”,但是秦羽摔在地上之后原本想着如果赵乾来扶他,他就趁机狠狠地骂赵乾一通;但是等自己头晕眼花好一会,也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动静的时候,心里又更恨了赵乾一层。他咬着牙从地方站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赵乾强迫自己压下心里面的烦躁,转身收拾起被秦羽弄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修文


第7章
  赵乾收拾好房间后,也没有出去找秦羽,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绑了秦羽一整天的椅子上。
  从梦里面醒来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是空落落的;悲伤,烦躁,心痛……他的心被各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占满了,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但是他的耳朵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观察门外那个人的动静。
  赵乾的听力十分出众,即使是在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秦羽在外屋的动静。似乎出门的时候,又绊了一跤;双腿因为使不上力,走路的时候重心不稳,踉踉跄跄的碰到了不少的东西。
  但是现在外屋却已经没有丝毫的动静。
  也许小孩经不起自己的的锉磨,跑了。
  明明理智告诉自己这个麻烦走了最好,这个麻烦走了自己应该高兴。但是理智判断出这个心理的时候,他却觉得好像自己身上的一根肋骨被人抽走了一般,让他痛得不行。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狂叫着让自己找秦羽,按照秦羽现在的身体力量就算跑出去也跑不了多远,自己要是出去找,肯定能把人给找回来。
  但是赵乾却并不愿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就将秦羽看得这么重了。上辈子无牵无挂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有将任何人挂在自己的心上,这种陌生的感觉,陌生的痛苦让他心慌。
  他似乎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他的身体里面仿佛渗透进了另一个灵魂,他在侵占自己的意识,他想把一个叫做秦羽的人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脑子里。
  赵乾不能接受,他厌恶秦羽的自私,厌恶秦羽对原身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的自私;厌恶秦羽对原身的冷漠和无情,他不能接受自己像原身一样去为一个这样的人去奉献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的忽然亮起了烛火;赵乾的视线落在窗户上的红色火焰上,秦羽没有走,他就在厨房。
  秦羽在生火,他身上脏透了。
  他已经把染上秽物的衣服和裤子都扔掉了。他的衣服都在卧室里面,赵乾在里面,秦羽不想出去拿。
  刚刚冲了两桶冷水,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脏的不行。
  他想烧水洗澡。
  每天除了吃饭,他最舒服的时候就是洗澡的时候。
  赵乾每天给他做好吃的,每天给他烧洗澡水。
  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火了。
  他控制住冷的发抖,饿的发抖的身子,想着自己之前在逃荒路上是怎么样把火给升起来的,试了三遍,才终于把火点着。
  把水倒进去,然后又从柜子里面找了几个地瓜玉米扔进火灶里面。
  玉米很快在柴火中发出霹雳啪里的声音,咋一听起来好像放鞭炮似的热闹极了。往日秦羽是很喜欢这个声音的,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面,这他却恨不得他和这个房间都是静默的,不发出一丁点声音的。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赵乾的地盘待着了。
  他第一次觉得用赵乾的东西,吃赵乾的东西是这么难受。
  但是他好饿,好冷。
  他记得小时候,他还是一个大少爷的时候,因为不懂事,也被饿过。但是饿过之后,自己的所有愿望,所有不合理的要求都被允许了。
  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怕饿,不怕冷。他知道,有人会比他更难受。
  但是在逃荒的路上,他又挨饿了,他饿了一天又一天;饿了一个月又一个月;他饿怕了。
  秦羽扒出已经烤熟的玉米,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几根玉米吃完,胃总算不再朝着自己使命地的叫唤了。这时候地瓜也散发出香味了,但是秦羽知道,这块地瓜只是熟了外面一层;但是他等不了了,他太难过,他必须吃点东西缓缓。
  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秦羽把放在厨房的浴桶搬了出来,注满水后,像一条鱼一样把自己埋在了水里面。
  羞耻,愤怒;让秦羽自虐般把头埋在水里面,他并不会游泳,不会一会,胸腔就感到难受。但是这份难受好像消减了他心中的那份难受,让秦羽有种被另类救赎得感觉,直到胸腔因为缺氧痛到窒息,秦羽仰头钻出了水面。
  水已经有些浑浊了,若是往常,他肯定要让赵乾再给自己烧一份水,但是今日,秦羽只恨不得赵乾坤这个人渣死了算了。
  他没有换洗的衣服,但是秦羽也不在意。直接光着身子,赤条条就往卧室里面走。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秦羽走出厨房的门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原来自己竟然被赵乾那个王八蛋绑了一整晚,这个发现让秦羽的愤怒和困意同时向他袭来,最终还是困意打败了睡衣。现在就想什么都不想得躺在床上;累了,难受了,生气了,他就喜欢躺在床上,把被子一盖,好似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好似他的那些难过,不开心也全部被藏起来不见了。
  至于昨天晚上因为赵乾要脱自己衣服,而和赵乾闹的你死我活的事情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在秦羽的内心深处自然是不可能不在意的,但是他倒是没有将自己的变化与自己的昨日的行为联系到一起。他只是赵乾一夜之间的变化太大了,秦羽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内心还不够成熟的他逃避似的将这种变化归结于自己昨日的拒绝。他内心深处下意识的在赵乾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从某方面来说似乎和一个想用肉体去征服男人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秦羽倒是暗暗揣测几番赵乾见到自己赤身裸体的表情。
  他觉得赵乾可能会冲上来,像昨天那样想要那样自己;想到这里秦羽又害怕了,但是凌晨的冷风吹的秦羽白皙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羽来不及多想,便推开门进了卧室。
  让人意外的是,赵乾居然并不在卧室里面;秦羽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但是赵乾不在也是有些好处的,这样他就可以打开衣柜找身睡衣穿了,他并不喜欢裸睡。
  穿上柔软舒适的睡衣,躺在熟悉的床上,用顺滑如丝绸的毯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舒服得让秦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那些报仇计划在周公的召唤下,都被秦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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