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乱这是纯粹在生事。
碎衣也不恼,他果真站了起来,戳了戳林乱的脸。
看林乱气的眼角发红,他就这个毛病,一激动眼角就发红,周烟就没有这个毛病,他也不知是随了谁。
碎衣眼神深邃了几分,真好看啊,怎么就是个男子呢。
“他们说你是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花瓶,是吗?”
林乱知道这说了也没什么用,平白叫周烟生气,恨恨的看着碎衣,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咬牙道。
“是!”
碎衣笑意深了几分,一个纵跃,
跟只小豹子一样,跳上了床,把小狼皮的靴子蹬到了榻上,就落在林乱耳边不远处。
碎衣俯下身体,在林乱耳边呵气,看着林乱侧了侧脸,脸上笑意更深了。
林乱却有些心虚,这碎衣就是个笑面虎,肚子里一肚子坏水,别看他笑的那么好看,心里不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很想回忆那段因为在周烟面前争宠和碎衣对着干的日子,从那以后,他就知道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惹急碎衣。
碎衣把靴子挪近了一点,差点踩到林乱的头发。
“是的话你这幅样子摆给谁看,就差咬人了,再说一次,是不是 ?”
林乱眼神飘了一下,那靴子是用去年冬天碎衣自己上山猎来的狼的狼皮做的,好看又结实,他也有一双,因为是碎衣猎的狼,他一直不肯穿。
这靴子踢起人来也疼的很,而且碎衣专找屁股踢,害得他想向周烟告状也拉不下脸来,难道脱裤子给周烟看吗?
林乱很硬气的自己认了。
虽然他不认为碎衣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踢他屁股,可他伤好了就不一定了。
第7章 林家幼子
林乱移开眼睛看着床里面,闷闷的开口。
“是被人推的。”
“嗯?”
林乱恼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推倒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事,碎衣还让他说两遍,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索性转回去,又看着碎衣的眼睛。
“我说!我是被——”
林乱说不下去了,屋里有些暗,显得碎衣有些阴沉,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林乱觉得他眼神晦暗,像只冻原上饿急了的恶狼。
碎衣突然伸出手,拂去林乱眼角的湿润,那是林乱刚刚扯疼了伤口,硬生生憋的,碎衣摩挲着那一片薄红。
声音喑哑。
“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护不住你了。
林乱感觉碎衣有些奇怪,他的眼神好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他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避开碎衣的手。
忽地“笃笃笃”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
碎衣跳下去,神态自若的开门。
门外是兰蕙园里在院子里干些杂活的小厮。
“刚刚林大人差人来,送了好些东西,还说,等小少爷养好了伤,就让小少爷去跟着府里的少爷们去上府里的私学。”
碎衣神色淡淡的。
“知道了,下去吧。”
屋里的林乱耳朵尖,早就听见了,一下子愁眉苦脸起来,周烟也给他请过先生,他称得上天资聪颖,诗词书赋也都略通,算得上是有治世之才,说白了就是有做官资质,这是一回事儿,去上学又是一回事儿,全天下的学生都不愿意上学。
林乱在屋里喊。
“我离好还早着呢。”
他把头蒙进被子,不看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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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房间里燃着安神香,林乱睡得很沉。
门突然被打开,碎衣走进屋,又神色如常的关上门,仿佛他深夜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没有点蜡烛,轻喊了两声。
“林乱。”
没有回音,只有林乱清清浅浅的呼吸声。
碎衣轻笑了一声,在他意料之,他在林乱的安神香里动了手脚。
“睡得真沉。”
他走过去,俯下身,脱了靴子,有力的胳膊一撑就轻巧的跨过林乱钻进了帐子。
帐子摇晃了几下,显得有那么点暧昧。
他穿着便于行动的骑装,这个时候就显得很方便,他在里面,侧着身子看睡在外面的林乱。
林乱还睡着,碎衣把林乱受伤的手抓起来,手上还有淡淡的药草味,他像只狼一样嗅了嗅,皱了皱鼻子,最终伸出舌头来,一点一点的舔舐。
他的唾液可比那些劳什子药要管用的多。
碎衣小心的避开伤口,在边缘上来回舔舐,林乱怕疼,他碰一碰伤口就会逼红了眼角,只能在边缘上一点一点让唾液浸过去,他来来回回从头到尾细致的都舔了个干干净净。
碎衣满意的将林乱的手放在一旁。
凑近了林乱,近到林乱的呼吸都扑在他的脸上,就是这样,连你的呼吸也是我的。
碎衣的喘息突然粗重起来,他撩开林乱的被子,林乱突然暴露在空气,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碎衣将他带进怀里,林乱感觉到温暖,自己又靠近了一点。
碎衣在他耳边近乎叹息一样低喃。
“林乱,我快忍不住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想靠近,那个时候他还小,只是觉得林乱长得可真好看,不能让他和别人玩,这样漂亮的小娃娃只能和自己玩,他就像得了一个稀奇的玩具一样对待林乱。
他给林乱玩自己珍藏的玩具,还给了他最心爱的小马,连林乱摔坏了自己的小弓都没有怪他,那个小弓,可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可是,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想抱着他,想欺负他,想看他眼角那抹薄红,想在他体内释放。
林乱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会哭吧,哭的眼角有一片薄红,哭着求他饶了他,跟小时候闯祸的时候一样。
会害怕吧,害怕的身体抖啊抖,像只没睁眼的幼猫。
会厌恶他吧,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会冷冷的叫他滚开。
会离开吧,离得远远的,永远不让他找到。
碎衣想到那种场景收紧了手,直到林乱发出难耐不满的轻哼,他才突然回神,放轻了手下的力道,满是心疼的揉了揉。
他吻了吻林乱的耳侧,有些颤抖。
“这样可不行啊。”
早上林乱起来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跟周烟嚷嚷着昨晚鬼压他床,他做梦都梦见自己变成了被如来佛祖压五指山底下的孙猴子,周烟没理他,林乱就一直吵,最后周烟没办法给他从院里折了几支桃枝——辟邪。
林乱不依不饶,说这是封建迷信,周烟大怒,揪着他耳朵问他有什么问题。
林乱总算安顿了。
院里的小厮在嘴碎。
“诶诶,你听说了没有,昨晚小姐闹了一晚上,好像是晚上的时候跌进了刚刚放完水的荷塘,沾了一身的河底稀泥。”
“听说了,好像是小姐自己说有人推她进去的,哪来的人推她,我看就是她自己不小心。”
“哎呀,人家是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咱们少爷那天带着伤回来,也是她,院里人谁不知道,说是我们少爷自己摔的罢了,谁平白无故往花瓶上摔啊,傻子都知道不对劲。”
路过的碎衣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林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子那,看见碎衣朝他喊。
“碎衣你去给我拿盘点心,要什么样的你自己清楚。”
碎衣失笑,他倒着都能背下来,不要酸的,也不要太甜的,要刚刚做出来的,热的。
第8章 林家幼子
周烟给林乱理着衣服,细细打量他,这孩子底子好,穿什么都比别人好看,林乱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每过那么几个月都得做衣裳,这些日子周烟刚刚安顿下,就没有给他张罗,现在他身上的衣服还崭新着,袖子那里却有些显短了。
还得给他做几件新的,得做大一点,周烟想着,打掉了林乱揉眼睛的手。
“精神着点,今日可是你第一回去私学,得给夫子留个好印象。”
林乱眼睛半睁半阖,全身没骨头一样歪歪斜斜的站着,听了周烟的话,抬眼望过去,睡眼朦胧的,一看就是没有把周烟的话听进去,说不定还在会周公呢。
周烟眉头一拧就揪起了林乱的耳朵,她生的高挑,林乱又是个正在长个子的半大孩子,周烟穿着高底绣鞋,硬是比林乱高出了半个头。
她往上用力,林乱就不得不踮起脚尖,睡意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扯着周烟的袖子,讨好道。
“娘你轻些,我痛,手也疼,腿也疼,耳朵也疼。”
周烟冷哼一声,她揪耳朵关手和腿什么事儿了,这么大人了就知道撒娇,手下却是松了,她扭头往外喊道。
“碎衣,你们去吧,别误了时辰。”
林乱揉着耳朵,赶紧往外走。
留在屋里的周烟却是有些微怔,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刚刚那一幕,林乱慵懒的站着,那样睡眼朦胧的看过来,那一瞬间的风情,连她这个在教坊见过千种美人的人也有那么一些愣怔。
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颜色太好了,不管是什么,容貌也好,财富也好,权势也好,太过头了总是祸端,林乱就已经过头了。
碎衣和林乱刚出了院门,林乱就开始现了原形,不住的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