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相互对望都没有开口,餐厅一下子静谧下来。
刑言在这尴尬的气氛里脸色几变,最后艰涩的在程研肖的目光硬着头皮打擦边球。“这事我已经严肃和他们讨论过了,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他们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让我代你说声抱歉,别生气。”对于囚禁了一个小玩意,他们根本没当回事,而刑言能把人带出来已经开心不已,哪还会生出指责的念头?
程研肖接着问:“他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在哪?”
程珺在知道自己被小三后就果断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连酒店都预订的2月1号退房。
这表明他要和刑言划清关系,俩人绝不会再有联系。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他带走的?
刑言被问的心虚气短,空洞的心虚后又忍不住生出点恼羞成怒来——正房要为难外室在他们这种家族已经算是潜规则,一般事后补偿一下也就罢了。小珺这不依不饶的姿态太娇气了。而且他都放下架子认错了,还要怎样?!
他心里梗着不顺气,眉头一拧就想发火。
但视线移到程研肖的脸上……程研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是温柔的奶白色,配着卡其的裤子精致又乖巧,实在是好看得很,刑言的心头火转眼又被色欲给灭了。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决定还是由自己退一步,哄道:“这事还是白淼淼那插的手!”
这话开了头,刑言说得就顺了,他皱着眉头不满道,“那天白淼淼的表哥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就把这事给捅了出去,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转头就去爷爷那告状,当时所有人都在,爷爷也是迫于压力才这么做。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急坏了这才答应和白淼淼订婚,不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
刑言说着红了眼眶,一脸深情的看他。
“你当时也在?你也同意白家和刑家长辈对我非法拘禁?”程研肖对于刑言自以为是的退步毫不领情。这话问的自然,还颇有些午后闲聊般的随意。
但那眼却似看透一切。
刑言只觉得身处一片黑暗中,而程研肖的眼便是一道强力探照灯,照出他心底所有秘密与阴暗。
他后背泛起一阵薄汗,隐隐觉得程研肖此时的姿态与以往相差甚远,明明身为金主,但在小情人的逼问下却忐忑道:“我、我肯定是不同意的!”
“你不同意?”程研肖脸色的懒散一收,双眼犀利逼视着他:“所以你当时在场?”
“我、我……”刑言被程研肖的神色惊得心头一跳,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来。
程研肖快问快答。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伸手重重打在实木桌上,手边的碗碟被撞到,发出一阵慌乱的脆响声,程研肖的声音在瓷器的背景音中冷得像淬了冰:“你当时在不在!”
刑言莫名的从脚底泛起一层凉意,他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我在!”
“你在?”程研肖慢慢咀嚼着这俩个字,神色不明。
刑言脱口而出后时就后悔了,他急于补救道:“我当时不同意的,真的不同意。都怪白淼淼,她威胁取消订婚……”情急之下越说越错,刑言腾得住了嘴,脸色忽青忽白。
第十七章 我录象了
程研肖在心底冷笑。
他倒是低估了这位精英,没想到他在这里面也有戏分。看来美人还是没有权力和握得到手的利益来得吸引人啊。
刑爷子的态度他可在昨天看明白了,人老爷子一直认为小玩意兴不起风浪,怎么会因为白淼淼一说就会把人囚禁?
显然当时白淼淼与其表哥将这事捅出来后,女方家就势施压,白淼淼乘机威胁。
刑言的不表态,白淼淼的咄咄逼人,刑白俩家的颜面不可能因为一个突然冒出的程珺而撕破,于是最后只能牺牲掉他。
程研肖将口袋里的手机录音保存。
他冷漠从椅子上站起身,把程珺死前都没能说的话扔出来。“既然你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那我也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说着就往门外走。
刑言一脸惊诧的抬头,他、他这是被分手?
程研肖走的利落,转眼就出到了花园。
刑言这才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急急追了上去。“小珺,小珺。”
程研肖这身体不能快走急跑,是以刑言很快追了上来。
“还有什么事吗?”程研肖停下脚步看他。面色是不属于程珺的冷漠严肃,配着那颜莫名的有高岭之花的冰霜冷傲。
“这事早就过去了,爷爷现在也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一直都是爱你的,白淼淼不过是商业联姻。”刑言不相信程研肖说走就走,他试图去拉。“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下午我就给你买辆宝马怎么样?”
程研肖皱着眉避开刑言拉过来的手,忍着耐心道:“刑先生,我再重复一次,我没兴趣当第三者。对于你及你家人的态度也无法认同,希望你自重。”
刑言以为宝马还不够打动人,表情有些难看:“是不是不喜欢宝马,那我们买、买法拉利也可以。只要你喜欢,这些都不是问题。”
俩人鸡对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我什么都不需要。”程研肖仗着满级玩家号,对于这些身外物表现的十分淡泊。“但对于你家人非法拘禁一事,我保留法律上的追讨权力。”
刑言完全不相信程珺会这么做。
小情人作,无非就是要车要包要钱要房……
反正已经撕下了真爱的面纱,索性粗暴的开启用钱砸的方式。“你想要现金也可以!三百万,不,五百万,五百万买你够不够?”
他和程研肖玩了二个月的柏拉图,到现在还没有把人搞上床,怎么可能轻易让人走?!更何况身边的狐朋狗友虽然面上兄弟哥们,背后却都在笑他找了霸道任性的白淼淼。
白家的蛋糕是大,但白家的千金也是难缠!
这群富二、三代也都不是傻子,只不过现在还年轻,仗着家里有资本四处浪荡,隔三差五聚在一起攀比攀比——比得自然是身边的美人。
刑言见多了那群人砸钱拐回来的人,但那些人没一个比得上程珺的。
像程珺这样的,无论是带出去还是关在家里,都能让他从头到脚的产生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你们家比我有钱、有权,谁的伴又比得上我的那位?
程研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理直气壮的用钱砸,他的耐心终于到达尽头。
看刑言还要过来拉扯他,索性暴力执法一肘击在他的胸口,在他痛呼后退时拉过他的手往自己方向拉,看准时机一拳送到他的胃部。
这两下要换成程研肖自己的身体,能打到他胃穿孔。
现在即使力度锐减刑言仍觉得前腹一片火辣辣的痛,只能倒在地上低低呻吟,看着程研肖走人。
还真以为他是程珺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
可把他给欠的,还敢上赶着来挨揍!
还砸钱?谁给你的勇气朝这样的小少爷砸钱!你以为人家是我这样的穷逼警察吗?程研肖在心底想了一下自己原来的工资,而后痛苦的发现这五百万是自已工作一辈子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
真是腐败的资本家!
他仇富的翻一个白眼,潇洒离开小区。
被霍琅派来暗中保护程研肖的黑衣男一脸木然的按停手机录像,把刚才揍人的视频发到霍琅手机上。
第十八章 自己的身体
霍琅收到视频时,程研肖已经到达酒店。
前台小姐显然对程研肖的皮囊印象深刻,在得知房卡掉落后,亲切表示不要担心,只需要扣除一定费用就行,随即就拿了张新房卡双手递给程研肖。
“谢谢。”程研肖默默拿着新房卡来到顶层的豪华套间,完全不想回忆这里一晚的价格及遗失房卡的收费。
——和这位叼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少爷比,他真的会忍不住仇富。
套房倒没他想像中恨不得四处贴金箔来宣誓房价物有所值的暴发户风格。
简约的现代化装饰,线条精简、低调舒适,配合大气宽阔的落地窗让人神清气爽。他走到落地窗边站了一会,狠狠感受了一把A市的宽阔大气。顺带也感受到了A市的湿冷。因为工作原因,即使有机会到别的城市出差,也是争风夺秒,鲜少有这样自由的时间可以挥霍。
吹了这么会风,他手脚已经有些凉。
程研肖糙习惯了,随便搓了搓手,感觉手上温度起来了些就开始四处找行李。
不知是客房打扫的清洁阿姨还是小少爷自己归置,他在显眼处溜一圈都没打到行李箱,直到把柜子都翻了一圈,才在最里面找到一只银色的行李箱。
小少爷很自律,手机中记载了的所有生活中能用到的密码。
看到行李箱上密码钮时,程研肖不得不感谢小少爷的自律。里面的行李并不多,几件色彩简约的衣物与全是英文的护肤品及药物。
上面各种复杂的英文词汇,程研肖只能粗略看出是治疗心理方面的,看着和霍琅给他吃的是同一类。
他捏着药想了想,塞进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