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昂笑了笑：“没错。我当初的确是为了钱。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盯着男调查员，“但我一没违法、二没犯罪。”
“听起来，你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男调查员语气越发嘲讽。
女调查员撞了他胳膊一下，自己接过话头，继续问道：“抱歉，顾先生。我想知道，当初是谁买下的你？是禹烽吗？”
“不是，是叶少钧。叶少钧买下的我，当晚把我送给禹烽做生日礼物。但……禹烽很好，他对我很好。”
“你认识曼尼吗？”
“认识，我曾是黎锦辉的……作品，后来身体不适，所以，聘请曼尼医师做我的医生。”
“曼尼手下有实验失败并死亡的……人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的医术。”顾子昂说，“一年多以前我差点因流产死亡，是曼尼医好了我。”
“辛苦了，顾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女调查员看了眼楼上禹烽消失的方向，犀利问道，“请问禹烽有没有强迫你？有没有对你使用过家庭暴力？你怀孕是自愿的吗？”
……
这特么是一个问题吗？
顾子昂心中腹诽，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没有强迫过我，是我喜欢他，我追的他，他对我很好，也想过放我自由。我还出去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没干涉过，甚至还暗中帮我许多。我怀孕是自愿的，我爱他，我愿意拥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种话，虽然听起来很假，很像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顾子昂本身的来历就十分特殊，若是他真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包括什么系统、星际时代、大胤时代……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他在这个世界拥有顾子昂的身份，处理眼下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回答了。
他无论经历多少个世界，都会爱禹烽的。
“好的，我们了解了。多谢顾先生配合。”女调查员致谢，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顾先生，您恐怕是最后一个还处在怀孕中的男性。
“此次BL集团虽然陷入了如此大的舆论风波，国家相关科研司法部门也都介入调查，但国家提倡男女平等，而今很多男性也都能接受怀孕生子，只不过BL集团的敛财、戕害人命、拍卖侮辱等模式太违法了，而且并不透明。
“相关部门可能会有医者、科研人员来做了解，希望能将此项技术公开透明化，秉着造福男性恋人的宗旨，来完善和巩固相关的技术以及法律法规。
“希望顾先生能考虑一下，接受这些研究和了解，为国家多做贡献。”
女调查员说话不卑不亢，也不阴阳怪气，她最后一句话虽然内容很令人震惊不悦，但态度还可以。顾子昂也就没介意，他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可能需要曼尼医师出面，她对我的情况最为了解。”
实际上，他觉得，如果不考虑或者不答应，恐怕到时候上面一声令下，应该也是会让相关人员强制执行吧？
“好，我知道了。”女调查员站起身，跟他告别，“那么，打扰顾先生了，还请顾先生好好休息。”
顾子昂也站起身来，拿起手机给禹烽拨号：“禹烽，他们问完了，你下来送送他们吧。”
禹烽从书房出来，下楼先上前扶着顾子昂的腰腹，轻声询问他：“还好吧？”
“嗯，他很乖，没有闹腾。”顾子昂也抚着腹部，笑着回道。
禹烽放下心来，转而才去送两位调查员。
“禹先生，留步吧，希望您也考虑一下，让顾先生接受国家配备的人员进行不干扰他休息的研究。”
“我会的，慢走，不送。”
禹烽回到客厅，见顾子昂正扶着腰活动身体，不由担心：“怎么，果然是不舒服了？”
“坐太久了，腰疼。”顾子昂冲他笑笑，“稍微活动一下就好。别担心。”
“你还笑得出来？”禹烽上前，扶着他一边溜达一边用另一只手在他后腰上轻轻按揉，“他们是不是直接跟你说了？”
“嗯？”顾子昂一见他这不悦的表情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了，他点了点头，“是，他们说了，看来是先跟你说的，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躲不过被打扰，还要你……”禹烽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已经好多了，被国家认证的研究和拍摄诶，说不定我跟咱们家宝宝，是被全国人民祝福的一对父子呢。”
“你总是这样乐观。”禹烽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此事恐怕已无力回天。
他自己当初收下顾子昂这份生日礼物，参加拍卖，尽管他没拍，但也是“错误”的。这些都对他有减分项，他的状况，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阻止顾子昂这件事了。
“好啦，笑一个，我们自己先来拍些开心的留做纪念。”顾子昂道。
“好。”禹烽拿出手机，给两人拍了些照片，后来又在顾子昂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拍摄了他比在肚子上的心形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作者诈一下……爬走
第93章 剖腹产
顾子昂孕期最后两个多月过得十分的……丰富。
正如调查员所说， 后来国家的确成立了一个专门研究男性怀孕的团队，团队中有医生、生物学家、基因学家等各相关领域的精英人才。
曼尼身为顾子昂的主治医师，在被问完话调查结束后也恢复了自由之身， 并入住禹烽家。
除了每日对顾子昂身体的例行检查， 曼尼也要参与研究团队的工作， 她是这项技术的研发主讲人，是核心权威所在。
“迄今为止， 他怀孕的具体天数应该是196天，28周，但从外表看来， 孕肚很大， 像快生的孕妇一样，要么就是怀双胞胎的肚子才这么大。”有人咨询，“这种情况是改造者常见的情况吗？”
“不错， 这也是我们要注意的一点。”曼尼解释道， “因为与子宫功能相似的器官是我们在改造者体内新增的，而男性腹腔的结构与女性腹腔结构不同， 所以男性怀孕后， 肚子会比寻常怀孕女性的肚子大很多， 哪怕只有一个胎儿。因此这种情况下，要时刻注意控制孕夫的饮食，尽量让胎儿营养足够却不会过盛， 否则在孕夫怀孕后期， 有可能承受不住腹部胀大的痛处和辛苦。”
“除此之外，还要加强活动。”
顾子昂的饮食规律和运动曼尼已经控制得很严格了， 但他的肚子看起来仍然很大，这也没办法， 剩下的只能尽量让孕夫克服。
顾子昂的承受能力还算强，如今怀孕28周，他还从未因胎儿生长引起的腹胀喊过痛。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几道难关。
研究团队并不是每日都来，平常的时间，他们会通过拍摄的视频来观察孕夫的日常。
那些日常，在不侵犯隐私的情况下，会有专门的人剪辑一些适当片段放到科研频道。
一些特殊的时间他们才会集中过来，例如，在曼尼集中帮顾子昂检查身体的时候，或者是顾子昂出现什么状况的时候——正如曼尼所言，在顾子昂怀孕快八个月的时候，他出现了腹痛和呕吐。
“子昂，怎么样了？还难受？”禹烽已经习惯了家里出现的摄像头等情况，早就不在意了，他只关心顾子昂的身体。
这两天，顾子昂开始吃不下东西，好不容易吃几口又都吐了。
而且晚上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什么姿势都不舒服。
“嗯……”顾子昂没在禹烽面前硬撑，他皱眉托着肚子在洗手台旁呕了半天，胃难受，肚子也疼。刚直起腰想出去，他又弯腰干呕起来。
“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进去，全吐出来了。”禹烽担心地拍拍他的背，“饿不饿？”
顾子昂摇摇头，接过禹烽递过来的水杯漱口，他没吃多少东西，早就吐不出来什么，只一个劲反酸水。
“肚子还疼吗？”禹烽见他一直托着腹部，眼底闪过心疼，“我抱你回房间吧。”
顾子昂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禹烽小心翼翼把他抱回去，按照之前曼尼教过的办法，帮顾子昂按摩——手法很讲究，要适当托起腹部，并尽量引导着让腹中胎儿自己挪动到相对宽敞的腹内空间，从而让受到挤压的胃部及其他器官放松一下。
顾子昂在怀孕最后两个月期间，腹痛时由禹烽按摩照顾的视频也被剪辑了部分放到网上——用以让大众知道如何照顾孕夫，并且也让想要当孕夫的人们有心理准备，多了解一下其中的辛苦。
曼尼也给研究团队好好展示并讲解过按摩手法。
当然了，她在后面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配合研究团队，而是如何让顾子昂不那么痛苦。
最最重要的，是接生的时刻。
因为顾子昂是目前国内唯一尚在怀孕中的男性，曼尼除了要给他接生，还要让其他研究人员观摩学习，并借“剖腹”机会快速让众人了解到器官的位置、思考如何给男性在腹内安置这样的器官、解决排异反应等等等等。
到后来，不但顾子昂压力巨大，曼尼也是白天黑夜地“备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