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仙了。”不等男人再次发问,钟漓接着说道:“这个世界缺少成仙的灵气,并且也没有通往上界的入口,想来应该是被封印了。”
见男人还是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钟漓无奈的摊摊手说道:“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这些是我从我们鲛人一族禁地里得知的。总之就是,华天罡不可能成仙,不过他前面那个‘一统天下’还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如果我们不能成功的杀掉他的话。”
“他,必死。”男人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钟漓点头也跟了上去。
求雨结束之后,京城以及周围的几个县城,街头巷尾、酒肆茶馆、赌场妓院,总之只要有人的地方无一不在谈论国师公然在通天台上冒着被皇上砍头的风险为董家平怨,所有人都被国师感动,称赞国师不愧是德善之人,当真是一心为民,堪称再世神佛啊。
除了平怨这件事,最为啧啧称奇就是求雨的过程了,经过那些围观群众的舌灿莲花,简直把华天罡说成了仙人驾临一般,对于国师说的明日会降雨,所有人都相信着,并且坚定不移。
金銮殿。
步释渊端坐在龙椅上,面上一片杀意,“来人,宣国师觐见。”
底下冷汗直流的大臣们一听这话,皆是眉头紧锁,皇上这是要找国师算账了?
京畿府尹林东牙一咬站了出来,“皇上,臣有奏。”
“说。”
“国师大人舟车劳顿,臣以为……”
“不用说了,你若再多言,休怪朕赐罪了。”
“臣所言……”林东还想再言,就被另一人打断了。
“皇上,臣亦有奏。”方戟哪能不知道自己那好友的犟驴脾气,忙出声打断他的话。
林东收到方戟的眼神只能无奈退回队伍中。
林东说了几个无关的小事,得了皇帝让他全权负责后也退回了站队中。
不一会儿,总领太监张公公领着一身白衣锦袍的国师进来。
皇帝就着华天罡悼词的最后一句问罪,华天罡没有辩解,直言希望圣上能够认知到他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
这般刚正不阿、逆耳的言论顿时激起皇帝的滔天怒气,直接让人进来想要把国师押进天牢,可惜,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为国师求情,不知道何处传出了消息,皇宫的九门皆有百姓长跪不起,直言希望皇上看在国师为民求雨的份上宽恕国师。
直至临近天黑,皇帝才被逼的退后一步,言:“若是明日当真降雨,那么就免了国师之罪,如若未降雨,那么国师就禁足一年。”
众人皆道圣上仁慈。
怒气冲冲回了未央宫,狠狠的关上殿门后,步释渊才卸下伪装,再不见半点怒气,嘴角扬起冰冷的笑走进了密室。
“如何?”
“完工。”化作鲛形的钟漓回首一笑,语气轻快的道。
步释渊在大殿之上召见华天罡,然后降罪再到言“明日无雨便禁足”的一系列事件只是为了时间。
为了让华天罡没有时间感应空气中水汽的变化。
为了让钟漓能够有时间把前几日一直增加的水汽收回来。
否则,明日可能真的要下雨了。
翌日。
京城的百姓有点躁动,有人道:“怎么申时都过了,这雨还未降下啊?”
“不知,且再等等,国师何时出过差错。”
“可看这天也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啊。”
“再等等,国师确实未有过错,说不定这雨是酉时才下呢。”说着有些人双手合十,对着依旧晴朗的天空念念有词。
所有的人一等再等,从申时到酉时再到戌时亥时,甚至到了第二日的子时都未见到半滴雨点。
所有怀着期待喜悦心情的人们一夕之间变的更加的悲惨哀嚎起来。
天启宫。
华天罡挥落精致无比的茶盏,慌的站起身来,低吼道:“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日求雨之时,他还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磅礴的水汽,而且自回宫后他也一直在感应着,明明那水汽没有半分减少,怎么会……
难道……
华天罡面具之下的双眼猛的眯起,眼中杀机四起,难道有人趁着昨日那黄毛小儿刁难他之时把那水汽给弄没了?
不,华天罡右手摸着下巴,来回踱步,不,也许,也许那些感应起来像是要降雨的水汽也是那人弄出来的,不是人,是鲛人,是之前那个给他血脉威压之感的鲛人。
华天罡把目光转向未央宫的方向,定住不动。那么,昨日步释渊的刁难到底是真的发怒还是受人指使推延他的时间?
或许,那个鲛人就在步释渊的身边?
“天影,去查皇帝身边近几个月出现了哪些人?”
暗卫领命而去。
华天罡暂时把找鲛人同族的事情放在一边,等着天影的消息,他有预感,步释渊身边一定有什么,天影不会空手而归。
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怎么给那些百姓一个能够接受的答复,然后就是想想那个鲛人弄出这番事是有何打算。
还不待华天罡想好如何答复,街头巷尾又传出了董方正被连诛九族的真实原因。
“听说啊,那董方正不是因为替国师抱不满而被皇上杀害的,听说是贪污了司南地区建造水坝的银钱啊。”
“诶呀呀,你这脑袋怎么长的,贪污银钱能被诛九族吗?我听说啊,啧,你们往我这凑凑啊,我这消息说出来吓死你们。”茶楼的众人连忙凑近把这人围起来。
这人在圈里依旧声音微弱的说道:“我听说啊,先帝之死与他有关。”
外围的人没听见消息只听见内围几人吓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这……这你可不能……乱说啊。”
“对对,谣言,我……我不听了,惹祸上身,我回家了。”
那人没被吓到了,接着小声分析道:“我刚开始也不信啊,但你想想,先帝明明身体健壮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驾崩了?还言风寒引发旧疾,先帝可没上过战场也没受过刺杀,哪里来的旧疾?就算有,太医院的医师难道无一能够医治?。”
“这……”内里几个人也被说的一蒙。
那人继续道:“还有啊,现如今的皇上是三皇子,且是嫔妾所出,先帝在世时我们只知大皇子与四皇子得盛宠,三皇子只擅武事于政事上那是一窍不通,再怎么说先帝也不会把皇位让于三皇子啊,可偏偏……”说话之人没有往下说,但是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我听说啊,以往一切政事都是国师在处理的,甚至大臣们的奏折啊都是运到天启宫的呦~”另一人附和道。
“那……那这么说来,董方正为国师说话,其实是皇上想要自己处理政务但是董方正不愿意怕国师权利被夺才帮国师说话的?”
“这……这……这还是步氏打下的天下吗?”
“我说你们这些人,国师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求了多少场雨和雪,你们怎么能这般揣测国师的用心呢。”有人不相信,出言谴责道。
有些人想想也对,然后疑惑的问:“那你说之前国师都挺灵的,怎么这次……”
“国师批阅奏折是我从我隔壁邻居家二儿子的媳妇他父亲的三姨太的姑奶奶的侄子家邻居的小儿子说的,他在宫里当差,消息自然错不了。我以为吧,这次求雨不灵,是因为国师在通天台上为董方正一家超度平怨之事,还记得国师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众人脑海齐齐响起八个字:圣位不仁,民何以堪。
原以为是国师忠言逆耳,现在想想还有可能是司马昭之心啊。
“照你这么说,这场雨不灵是因为国师的心不净了,有了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就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你说话可得小心啊。”众人齐齐把自己拉出危险圈,不过他们嘴上虽是没说同意,但是观那眼神,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想的。
“皇上不是说了吗?若是降雨不灵,就禁了国师的足,且看看吧。”
这些人散了之后,与他们的言论差不多但是听起来明显更有说服力的传言在三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隐隐有向着外城传去的趋势,不过议论的人也都是私下小声议论,生怕惹上杀身之祸。
就在众人都猜测国师到底有没有狼子野心的时候,又一道消息从宫里传出。
国师上奏皇上请求五日后重新祈雨,并且皇上为了黎民百姓也同意了,而且这回是国师与皇上一同前去大相国寺,为的就是向上天表示诚意。
三天过去了,浩浩荡荡的军队启程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驶去。
路途中,华天罡的马车里突然被从窗外射进了一个东西。
他捡起那个掌心大小的木球,轻轻拧开,拿出了里面的信。信上映着一个神秘的符号,那是影龙卫的标识。
“守门太监孙贺、贴身宫女绿如、张公公新收的徒弟,后宫新纳的翠嫔、御猫使钟漓、科举新上任的翰林院侍读……”
信中整整提到了三十八人,这些都是近几个月皇帝身边出现的新人,说不定那个鲛人就在这些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