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没有立刻回应,笑着去切蛋糕。
到了三十岁,很多想法开始改变,她越发厌倦灯红酒绿,下班只想回家吃碗热腾腾的汤面。生日也过得十分朴素,重要的日子,只希望和家人一起分享。
虽然生日宴并不如人意,但好歹从母亲那儿听到一句至理名言——真爱难寻。
微博上有组描绘当年青年恋爱观的漫画,很丧又很贴切——
年轻时认为自己应该多出去走走,认识新朋友,才可能遇到合适的人。
而现在会觉得,假如真有缘分,那么对方会来家里找我。
身后的人抱着自己,毫不害羞地嚷嚷叫要自己负责。
她的缘分,果真找到了家里。天赐良缘,不该被错过。
沈霏切了块蛋糕,用勺子舀起,喂到对方嘴里,笑道:“好,我负责。”
在生日这天,捡到了女朋友,之前许的心愿,真的实现了。
关注的博主前几天发了条锦鲤,据说转发就能脱单,沈霏也转发了。
想着要还愿,第二天早上打开微博,点进那个博主的主页,发现顶部飘着最新微博,发布时间在凌晨。
【姐姐我脱单了!!!】
这么巧?沈霏轻笑,再仔细一看,发现博主的个人简介也改了。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下面写着【兼职段子手】,后面新增一句【性别女,爱好女,有未婚妻】。
关注这位博主好几年了,一直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博主比较神秘,对三次元的生活闭口不提,只原创或者转发沙雕段子,主页里放眼望去满是哈哈哈哈。
这次博主自爆是女性,沈霏也没多惊讶,只是她的感情状态是订婚?
沈霏侧过头去问在开车的人:“国内的婚姻法改了吗?”
陈思恬盯着前方,随口答:“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想到要跟我订婚的?”
“感觉应该快了,都提案很多次了,我们先订婚,等法案一通过就去领证,多好!”
沈霏了然:“你们是这么想的。”
陈思恬好奇地看她一眼:“我们?还有谁?”
“一个博主。”
准备在红绿灯路口转弯,陈思恬却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抽地打开了雨刮器。
雨刮跟随舞曲欢快地挥舞双手,沈霏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后者缩着脖子,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开完晨会,陈思恬被闵玥兴冲冲地拉到墙角,举着手机说:“我看到微博啦!师姐你和霏霏在一起了吗!”
陈思恬骄傲地嗯了一声。
“好棒啊!呜呜呜呜我的霏霏,你要好好对她!”闵玥蓦然生出嫁女儿的忧伤,站在娘家人的立场叮嘱了好一阵子,余光瞅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关心道:“你过敏了吗?”
陈思恬尴尬地咳了咳,拉高羊毛衫的领子,转身走了:“去问你家墨爷。”
闵玥莫名其妙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你过敏了,问我师父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思恬得意洋洋:我有船戏了!还有对戒!我的进度超过你了!
闵玥咬着被角哭唧唧:我也快了,嘤!
第87章 病毒
跟往常一样, 今年的流感也是和春天一起来的, 发热门诊人满为患, 就连心外科也有位主治医出现了咳嗽流涕症状。
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 视他为行走的传染源,把他发配到墙角的小桌子, 恨不得用消毒水围个结界,把他和他身上的病毒困在里面, 不要飞出来害人。
闵玥生怕被传染上, 那就没办法进手术室了, 不论走到哪儿都戴着口罩,只在家里和许脉的车里才敢摘下透透气。
这天闵玥下了夜班, 到家睡了一下午, 便打包行李准备带去许脉家。
同居这个字眼,实在暧昧又旖旎,闵玥心里害羞, 但身体很诚实,打开行李箱, 第一件事就是把新买的性感睡衣放进去。
今晚就要穿给师父看了呢, 闵玥红着脸羞答答地想。
放了当季衣服和常用物品, 箱子就被塞满了,本来也没打算要把家搬空,需要什么随时可以回来拿,闵玥便合上箱子,拉起拉链, 推到门口。
等收拾完胖胖的口粮和玩具,许脉到了。
清空冰箱,关闭水阀和所有电源,紧锁门窗,两人走进电梯。闵玥盯着电梯门山歌的倒影看,许脉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搭在她肩上,而她自己抱着胖胖,站在许脉怀里。
不知怎么,蓦地想到妻子抱着宝宝跟丈夫回家的画面。
闵玥摇摇脑袋,将这个离奇的念头晃出去,只是嘴角绷不住翘起来,嘿嘿,想想还有点小幸福呢。
她头顶戴着毛线帽,帽顶尖尖上坠着一个白色的绒球,许脉抬手捏了捏那颗球,问:“怎么了?”
闵玥半张脸埋在胖胖圆润的身材后面,笑眼弯弯:“我要和师父一起生活了呢!”
“嗯。”许脉手指下移,摸了摸她温热的耳垂。
“师姐可羡慕我了,她也想搬去和霏霏一起住。”闵玥突然想起什么,忧心道:“师姐好像是过敏体质,最近换季,荨麻疹更严重了。”
许脉手一顿:“那不是荨麻疹。”
“真的不是吗?她不肯告诉我,让我问师父,我差点忘了。”闵玥偏过头望着她,纯真地眨眨眼。“师父教教我呀。”
许脉眼神暗了暗,手指拂过耳廓,沿着衣领探进颈间,带有暗示意味地抚摸她下巴与锁骨之间柔软的肌肤。“那是吻痕。”
闵玥瞬间明白过来,嗖地涨红脸。颈间许脉的手触感极为明显,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许脉喝醉留宿的那晚,亲吻她脖子的画面。
下意识地缩起脖子,下巴却把许脉的手夹得更紧了,像是她故意不放开,拼命索求一样。闵玥羞得眼角都红通通的,湿漉漉地瞥了身边人一眼,无措又可怜。
许脉失笑,将手抽出来,又帮她拉高衣领,挡住敏感得泛起粉色的脖子。
闵玥整张脸都埋进胖胖的肚皮间装鸵鸟,耳朵却将许脉的轻声叹息一字不落地收入:“这么害羞……我怕你会哭。”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闵玥也粗略看过一些某国发达的人体艺术影像,里面的女性就总是羞答答地抽泣着,梨花带雨,让人又想欺负又想疼惜。
一听许脉这样说,闵玥立刻联想到不可描述的画面,倔强地在心里反驳:我才、才不会哭呢!嘤!
在外面简单解决了晚饭,许脉把车开回自己的小区,这是闵玥第二次来,却远比第一次紧张。
坐电梯上楼,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血压急剧飙升,在许脉打开家门时达到顶峰。
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许脉叫她放胖胖出来,她就打开猫包;叫她摘下帽子,她就一把拽掉毛线帽,拿在手里。
头发在静电作用下不老实地翘着,直愣愣地竖在空气中,圆圆的大眼睛里写满无措,乖巧中透着点傻气,像个天线宝宝。
许脉逗她:“要不要去洗澡,今晚早点睡?”
闵玥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柔顺地点点头,蹲下身开箱子取睡衣,翻一翻,掏出一叠小小的布料。
那是沈霏陪她去内衣店选的,巴掌大的一条吊带睡裙,淡紫色,前面深V,背后整个是空的,下摆很短,堪堪遮过大腿根。
光是看橱窗里假人穿上的效果,闵玥就羞得不行了,她不肯要,沈霏偏偏买来送给她,硬塞进她手中,非常笃定地说:“你穿上试试,许主任肯定喜欢。”
闵玥这才收下,洗过晒干之后,便藏在衣柜深处,直到今天才重见天日。
看见这件睡衣,闵玥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脸红到滴血,抱着睡衣,蹲在地上不好意思起来了。
许脉也明白那件睡衣并不普通,见她的反应,好笑地说:“我找件我的睡衣给你吧。”
“不要。”闵玥突然开口,声音很小,细如蚊讷。“我想穿给师父看……”
她面色绯红,眼角湿润,还没被欺负,就已经跟含羞草似的,怯怯地轻颤起来。
假如真的被欺负了的话……满树桃花淋春雨,漂亮得令人心悸。许脉移开眼,不敢再看她。
室内忽地安静下来,空气中流淌着缱绻的暧昧,身体内沉睡的渴望扬起了头,跃跃欲试,想要冲破理智的枷锁。
两道手机铃声相隔几秒突兀地响起,许脉先接通电话:“主任?”
闵玥稍后按下通话键:“丧丧,怎么啦?”
电话那头的两人同时传达相同的指令:“紧急情况,快回来!”
闵玥抬头,与许脉对视一眼,均是满脸错愕。不敢耽搁,两人立刻开车回到一附院,刚到正门口,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平时人气爆满的发热门诊,今晚杳无人迹,冷清得十分异常,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正在喷洒消毒水。
快步走到心外科大楼,推开值班室的门,无论当班的还是下班的医生,全部到场了,每个人表情都非常凝重。
见人到齐了,郑主任起身公布重磅消息:“发热门诊傍晚接收一位50岁左右男性患者,一小时前,确诊感染MERS冠状病毒。”